见对方伸出一根手指,洪庆颜试探着问道:
“一万灵石?”
王柄权摇了摇头。
“道友,一千这价格属实有点低了,我就算折本也做不了……”
不等他说完,王柄权再次摇摇头。
“到底是多少?”
洪庆颜脸色有些难看,一千他还有得赚,若是一百真就白忙活了,岂料王柄权说出一句几乎让他吐血的话:
“一毛都没有。”
洪庆颜再好的脾气也压制不住怒意,额头青筋跳了又跳,差点直接发作。
不过打开门做生意,再奇葩的客人他都遇到过,调整一番心态后,他脸上再次挂着笑意道:
“出门在外谁还没个窘迫的时候,这我也能理解,道友若是灵石不够倒也无妨,我有位远房表姐,正是适婚年纪,为人气质脱俗端庄稳重,现如今正在找寻道侣。
洪某观道友一表人才,与我那表姐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倘若道友愿意结成这桩美事,你我二人今后便是亲戚,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区区仙箓不过小事一件。”
王柄权瞥了洪庆颜一眼,不由有些佩服起对方的厚脸皮来,为了能从自己身上捞好处,竟不惜干起拉皮条的买卖,不过佩服归佩服,他仍是毫不客气回绝道:
“洪道友表姐如此出众,赵某一没显赫家世,二没出众修为,自认配不上。
况且道友如此吹捧,倒颇有些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意味,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看你们反而更配。”
“你!”
洪庆颜被王柄权几句话破了功,瞪大眼睛用手指着对方,运了半天气最后却只说出一句:
“赵道友既然不愿意,那洪某便不再勉强了。”
王柄权不由对他又高看了几分,如此能隐忍,若是放在朝堂中,保不齐真会成为一代人物,只可惜这里是修真界,一切要靠实力说话。
……
二人说话之际,西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队人马正缓缓朝这边走来,沿途修士见状纷纷主动让行,而且面带崇敬望向为首之人。
“怎么回事?”王柄权被勾起了兴趣。
洪庆颜似乎并不记仇,随口解释道:
“讨伐域外修士的队伍回来了,看架势应该是庚子队。”
“庚子?”
洪庆颜点点头,“域外讨伐四人一队,实力相近,以天干地支排序,倘若全军覆没,便会有新的队伍接替他们。”
“域外很凶险吗?”
“何止是凶险,四人中能回来一个就算不错了,像眼前这种同时返回的,简直算是屈指可数。
域外战场九死一生,但机遇也十分可观,倘若能夺得境外修士的神兵法器,便如虎天翼,战斗能力远远甩开同阶修士。”
洪庆颜言语间略带羡慕,这时一旁王柄权继续问道:
“如果得到域外术法呢?”
洪庆颜闻言转过头,撇撇嘴道:
“那玩意就远没有法宝来得好了,三仙岛有规定,任何人不得私藏域外功法,违者施以极刑。
即便无意中得到,也只能老老实实上交,倒不是三仙岛多贪婪不近人情,只是外域功法文字特殊又玄之又玄,若无大能者斟字酌句予以解释,咱们这些下阶修士贸然修炼一不小心就可能走火入魔。
三仙岛白玉京藏有不少此类功法,但译出的不过才冰山一角,平时都是赏赐给有重大功劳的修士。
像眼前队伍为首的那位年轻人,千年前就曾误习域外功法导致发狂,杀了不少修士后逃亡外界,几十年前被仙帝带回,为了堵住底下人的嘴,这才命他前去域外历练。”
洪庆颜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却没发现身边男子脸色越来越怪,等庚子队四人骑着异兽缓缓来到城门口时,一个人影瞬间冲出拦在了为首之人面前。
……
为首之人骑乘麒麟的灵兽,身高样貌乃是一名童子,头生红发如火,眉间还有一道垂直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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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见状停下脚步,为首童子眯眼看着眼前人。
“附子前辈,还记得在下吗?”
王柄权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熟人,骑在麒麟上那位正是附子,也就是曾经的南门孤。
二人虽然有些过节,但最后好歹到最后没闹出人命,他坑了对方不少好东西,却也信守承诺放过南门家一马,于情于理,都算半个熟人。
王柄权这边盘算着如何叙旧,怎料对方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冷道:
“本尊不认识你,滚开!”
王柄权没料到对方竟丝毫不留情面,一时间愣在原地,周围人都投来讥讽的目光,一个小小金丹修士竟也想跟仙帝大弟子套近乎,什么玩意儿?
见附子不仁,王柄权自然也没必要客气,大庭广众直接开口骂道:
“哎,你怎么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好,我就权当你在床上说的甜言蜜语都是在放屁。”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附子脸色更是铁青一片,眼前之人他化成灰也认得,装作不认识只是懒得废话,不想这混蛋竟出言毁自己。
这时附子身后一个骑着巨鳄的胖女人掩面娇笑道:
“附子,我说你怎么一直不搭理我,合着原来好这一口,域外这么多年,老娘还真就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童子脸色越发冰冷,他瞥了眼王柄权手中的红色佩剑,后者见状赶忙藏到背后,附子收回视线,冷哼一声催动麒麟离去。
……
先前出言讥讽的胖女人见两人没打起来,不免有些无趣,她笑着看向王柄权道:
“小哥,既然你跟附子关系特殊,我们又都是并肩战斗的道友,他不愿认账不打紧,看你这细皮嫩肉的,要不跟姐姐回犽刺宗?”
说着,还朝对方抛了个媚眼。
王柄权见状脸皮一抽,她座下那只巨鳄可都被压得翻白眼了,这要换成男人,还不得一屁股坐死喽,他不怕事却也不想惹事,于是赔笑道:
“蒙姐姐抬爱,像您这样婀娜漂亮的仙子,弟弟若是寻常男子,就是心肝摘给姐姐熬药也愿意,只可惜我现在一心钟情于那负心汉,实在没这福分。”
“嘶……”
王柄权此话一出,四下立时响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他不明所以,却听如同肉山一般的女子这时再次娇笑道:
“好好好,姐姐就不强人所难了,若你俩什么时候成了,记得请我喝喜酒。”
“一定一定。”
王柄权拱手行礼,他本就为了恶心附子,恨不得将此事描得越黑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