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柄权回过神时,已然身在一处漆黑昏暗之地。
他尝试着向前走了几步,空旷的四周回想起脚步声,走了半天仍是不见光亮。
王柄权用手掌摸了下脸颊,二者皆冰凉刺骨,也不知哪个更冷一些,也许自己真的死了吧。
“有人吗?”
王柄权大声呼喊,就算死了也得有拘魂鬼差不是,可四周除了回音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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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柄权叹息一声,干脆直接坐在地上,操劳了一辈子,该是时候歇息一下了,就在这时,头顶传来清冷的声音:
“醒了?”
这声音带着一股熟悉感,但任凭王柄权如何分辨都无法想起,他一向秉承既来之则安之,开口问道:
“请问我这是在哪里?”
王柄权说完,四周陷入了沉默,许久后,声音再度响起:
“这得问你自己。”
王柄权微微皱起眉头,心说这人说话不光大喘气,还喜欢打哑谜,不过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便耐着性子道:
“前辈如何称呼?”
“……”
对方这次沉默的时间明显比刚才要久,直至王柄权都开始打瞌睡了,清冷之声才答道:
“青争。”
“青杏?”
王柄权勐然睁开眼,可紧接着又意识到是自己听错了,面带颓然道:
“前辈刚才所言在下不是很明白,请问我如何才能返回人世?”
“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
“晚辈现在就想回去,还请前辈施以援手。”王柄权赶忙说到。
“我说过,这得问你自己。”
得,转了一圈又回来了,王柄权不禁有点怀疑对方是不是在逗自己,这时只听对方继续道:
“关键是你自己想回去吗?”
……
谁不想好好活着?王柄权先是生出这个想法,可紧接着就迟疑了,是啊,自己真想回去吗?
外面的鸦琉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开始大杀四方了,他带来的人死了大半,回去继续面对这个恐怖的对手,结果无非是再死一次。
自打穿越以来,大事小事不断找上门,虽然屡次化险为夷,但他内心早就疲乏得很,刚刚坐在地上这一会,什么都不去想反而轻松许多。
王柄权越想越深,甚至想起了前世种种遭遇,就在他的悲观到达极致时,突然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自言自语道:
“我还不能死,我是一国之君,子民还在等着我,而且我还有家人。
他娘的这女人一定是在魅惑我,让我放弃生存下去的希望,连个脸都不露就想空手套白狼,怎么可能?”
王柄权越说越来劲,浑然忘了对方能听见他的话语。
……
“回答我两个问题,我便送你离开。”
头顶的声音依旧清冷,不带丝毫感情波动,显然没受他影响,王柄权自觉失言,赶忙住嘴点了点头,也不知对方能否看得见。
“你修行一路,到底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王柄权面露沉思,他一开始踏上修仙之路,纯属是被师尊坑了,后来穿越成皇子,为了自保不得不修炼,虽然勤奋却并未上心,若说打起十二分干劲,应该是小春子“死”那次,他想报仇,不愿让身边的人再受伤害。
之后力退北突、战赖头和尚、南下抵御倭寇、平叛、诛杀文扶鼎……一切好像又回到了被逼无奈,不过当中却是多出一股责任来。
想到此处,王柄权试探性说道:
“一开始修行,是为了身边人过得更好一些,后来则是为了天下人过得更好一些,不知道这算不算理由。”
“既然如此,为何屡次放过自己的敌人,你明明有机会杀了他们。”
“这你都知道?”
王柄权一愣,说实话,他知道自己跟别人比确实过于妇人之仁了,许是见识得人心不够险恶,抑或是本性如此,每次他稍微了解一人后,便很难对其下杀心。
……
王柄权仔细思索着,这答桉可能关乎他的性命,谨慎点总不为过。
半天后,他给出一个略显鸡贼的回答:
“得饶人处且饶人,除非对方做了罪大恶极之事,否则饶他一命又何妨?反正他又打不过我。
太厉害的我也不会去主动招惹,不过您也看到了,像鸦琉这种张嘴闭嘴就要杀人的,就算打不过也要硬打。”
王柄权的回答像是一句废话,但却让神秘女子足足沉默了三天,王柄权身处黑暗,分不清时辰变化,困了便睡,醒了就瞎寻思,直到三天后,女子才开口,不过这次的声音明显比之前要虚弱许多:
“你可以走了。”
女子语气似乎比原先冰冷了几分,王柄权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就一阵晕眩,紧接着从四肢百骸传来彻骨疼痛,饶是他金丹体魄,也不由疼得想骂娘。
“这婆娘,聊天聊得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
眼前依旧一片昏暗,但王柄权总觉得像是被什么遮挡了一般,他想抬起手,可这次却像被千万根钢钉嵌入骨头一般,哪怕是丝毫挪动都会引起剧痛。
记忆中最后一幕,是鸦琉将镰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再之后就不清楚了,既然对方信誓旦旦要让自己求死不能,莫非如今这情形就是?
王柄权尝试了半天,总觉得现在这感觉在哪经历过,经过短暂回忆后,蓦然回想起似乎几十年前他也像这般,意识清醒身体却一动不能动,那次正是他被赖头和尚重伤昏迷之时。
一回生两回熟,虽然不是什么美好经历,可好歹是有了经验,他一点点试着挪动眼皮和手指,若没记错,多尝试个几天自然就可以苏醒。
……
外界,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一个被裹成粽子的人眼皮与手指同时颤动,旁边看护之人见状凑上前,想要看看怎么回事,就在这时,“粽子”豁然坐了起来,包裹严实的脑袋直接撞到了对方鼻梁上。
“啊!”
后者发出凄厉的叫声,捂着鼻子蹲了下去,眼泪都快疼出来了。
“粽子”睡眼惺忪打量了下四周,然后扭头看向正在吸凉气的男人,疑惑道:
“你丫搞什么?”
“师兄你!”
“算了,不重要,我怎么在宫里,鸦琉呢?”
朴问用仅剩一条胳膊揉着鼻子站起身,随口道:
“要不说还是师兄你手黑,不光砍了他的脑袋,连元婴都给掐死了。”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