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衡三人在山寨中转了半个时辰,联络了一批人后,有山寨村民来报:“陈先生,门前有两名秦姓女子点名找您。”
秦衡翟明夷两人听后,顿时大喜,立即向寨门狂奔,只见秦月与秦念两人皆左手握着弓,右手牵着马,背后还携带着铁剑跟羽箭。
秦衡快步上前,一把抱住秦月,无比幸福地喊了一句“娘”。
秦月装出几分严肃,拍了拍秦衡的后背,说道:“好了,好了,都不是小孩了,怎么还那么不懂规矩?”
秦衡依然没有松开双手,脸上有些许疑惑,问道:“娘,您和念儿姐怎么也过来了?”
秦月望了一眼秦念,眯眼笑道:“是你念儿姐想衡儿了,于是娘便把她带来。”
秦念满脸涨红,娇羞地说道:“师娘,明明是您想念衡儿了,衡儿出门还不到一日,您便六神无主,茶饭不思,第二日便撺掇着我一起下山。”
秦月尴尬笑道:“对对对,是我想衡儿了。”
尔后,她望着秦念,取笑道:“到底是谁在下山前兴奋得睡不着觉?”
秦念眉目含情,捂住嘴,笑而不语。
秦衡放开秦月,如撒娇一般,说道:“娘,衡儿已经长大了,您这寸步不离的,衡儿如何独立?衡儿总不能事事都依靠娘亲吧?”
秦月笑容和煦,竖起三根手指,装模装样地保证道:“不到万不得已,娘绝不会出手,更不会干预衡儿,只当作是下山游玩,好不好?”
秦衡无可奈何,只好答应下来。
秦月如愿以偿后,向前一步,越过秦衡,轻轻捏了捏翟明夷的脸颊,柔声说道:“师叔也想念我们小明夷了。”
翟明夷点点头,温馨地笑了笑,问道:“师叔,我爹娘留在山上看家?”
秦月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山寨村民,眼中有些许怒意,压低声音,说道:“本来呢,你爹娘也打算过来压一压那群准备胡作非为的混账,但我们在半路上遇到朱检朱敏父女,你爹娘便只好与他们一同返回。”
翟明夷只犹豫了片刻,旋即咬咬牙,略显不安,说道:“师叔,明夷觉得,朱敏将来只能……”
秦月见翟明夷没有继续说下去,再次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眼中尽是关爱,说道:“我们都懂,你娘回去后便着手教朱敏站桩,日后师叔会亲自教她练功,只是苦了我们明夷。”
翟明夷眼眶湿润,奋力地摇摇头,说道:“明夷不苦。”
秦衡深情地望着翟明夷的泪眼,再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
山寨议事厅内鸦雀无声,汪顺等十余人皆坐立不安,眉头紧锁。
汪顺打破沉默,尽量保持寨主应有的威严,说道:“都说说看,我们该如何应对?”
有人早已被吓破了胆,战战兢兢地提议道:“要不我们别当匪了,规规矩矩地在这里种地打猎也挺好,至少还能活。”
汪顺颇为不满,瞪大眼睛,指着那人,斥责道:“李三,你在说什么屁话?什么叫能活?山下官兵早已把我们当成山匪,只是还没有轮到我们罢了,我们还能在这苟活几年?”
有人满脸艳羡,附和道:“据我所知,西边的一伙匪寇只有十余名七品、几名六品,靠着劫掠却活的相当滋润,我们呢,有几十名七品,十几名六品,还有三名五品,擅长弓箭的也有不少,我们绝不应该比他们差。”
又有人频频点头,颇为赞同,说道:“王六说得不错,再说了,陈先生贩卖给我们的柴刀虽说只长一尺,质量却也不错,一样能砍人,而且,翟先生送给我们的一石弓虽说陈旧,却也是前朝的制式兵器,一样不差,别说到山下杀平民百姓,就算是杀官兵,也不是不可能。”
汪顺相当满意,笑道:“王六与汪福两位兄弟说得不错,我们大多武艺高强,怎么说也不能守着聚宝盆挨饿。”
众人点点头,竖起拇指,纷纷夸奖道:“寨主说得不错。”
李三依然谨慎,再次提议道:“要不我们先等等?如今我们刚收割,山上猎物也还有很多,也饿不死,等陈先生回去后我们再动身去西边?”
汪顺脸色阴沉,反驳道:“我们这几人中,只有七名六品,其余的都是七品,若陈先生翟先生他们还在,别说是寨子里那三名五品高手了,其他人也未必会听我们的。”
李三手脚颤抖,脸色煞白,问道:“难不成我们还要取了陈先生性命?难道我们要忘恩负义?”
王六咬紧牙关,恶狠狠地说道:“为什么不能?不管是谁,只要他敢阻止我们吃喝玩乐,我便敢要了他的性命。”
汪顺面带几分忧色,提醒道:“今日那姓陈的可是带着侄子侄女前来,想必他已经得到消息,准备除掉我们,好让他那乳臭未干的侄子接手。”
王六冷笑道:“那就别怪我们无情无义了。”
李三眉头紧锁,咽了咽口水,质疑道:“我们的武艺不都是陈先生翟先生教的?我们杀得了陈先生?更何况,我们也不知他的侄子侄女武艺如何?要是我们贸然动手,只怕我们都活不了。”
王六面带不屑,争辩道:“张虎、张雄、李豹三人从小练武,练了近二十年,才刚刚进入五品,所以啊,那姓陈的最多只能是四品,他的侄子侄女最多也就是六品,要是我们召集几十名亲信,取他们的性命还不是易如反掌?”
李三额头上冷汗直流,反驳道:“我们的确能召集几十人,但陈先生不也能召集几百人吗?张虎那三人不也只听陈先生的?我们还是向陈先生认错更好。”
汪顺大怒,一拍桌子,喊道:“好了,都别吵了。”
他指着李三,讽刺道:“李三,要是你怕死,你大可以退出,少你一人无关紧要。”
他面向汪福,语气不容置疑,吩咐道:“汪福,你立即让我们的人都准备好柴刀与弓箭,来这集中。”
汪福面有喜色,说道:“我这就去。”
……
汪福匆忙走出议事厅大门不久,陈通带着秦衡四人,在门外与张虎等山寨少数几人相互介绍一番后,便缓缓走进议事厅。
汪顺见状,先是咽了咽口水,满脸惊愕,继而谄媚笑道:“不知陈先生亲自前来所为何事?”
陈通面无表情,指了指身边的秦衡,说道:“这位是赵衡赵公子,从今日开始,这里他说了算。”
汪顺听到“赵衡”二字,脸色大变,吞吞吐吐地问道:“赵……赵衡,莫……莫不是……传言中的……西……西秦王……庶……庶长子?”
秦衡冷笑道:“怎么?不像?”
汪顺稳住心神,哈哈大笑,反驳道:“你说你是西秦王庶长子,你就是了?”
“不急,你也不需要知道真假。”
秦衡指着汪顺、王六等人,大怒道:“陈先生翟先生曾经说过,若你们率众为匪,必取你们性命,对也不对?”
汪顺等人默然不语。
秦衡眼神冰冷,说道:“好,既然你们动了这个心思,我便一个不留。”
王六拍了拍桌子,怒骂道:“好大的口气。”
他拿起身旁的柴刀,便扑向秦衡,也不讲究刀法,只期待在靠近秦衡时,举刀劈砍,意图将秦衡一刀毙命。
王六离秦衡还有两丈时,在秦衡身侧的秦念只说了一句“我来”,便抽出铁剑,一跃而起,直刺王六面门,去势果决。
王六躲闪不及,连忙将柴刀从下往上挑,刚好格挡住秦念的铁剑,却也冷汗直流。
秦念旋即身体微微右旋,将铁剑沿着柴刀刀身拨向右侧,尔后,身体左旋,双腿顺带向前踏出一小步,将铁剑从上往下劈向王六的腹部。
王六一边后撤,一边竭尽全力止住柴刀上升的势头,继而奋力将其劈下。
秦念劈空后,完全没有惊慌,而是将手中的铁剑精准地停留在王六腹前,再向前踏出一大步,奋力将铁剑刺出,在柴刀到达前,刺穿王六腹部,便将其击杀。
秦念只看了地上的王六一眼,眼中尽是鄙夷,自言自语道:“连我都奈何不了,还敢威胁我们衡儿?”
这时,汪顺已有几分惧意,连忙拿起柴刀,大喊道:“我们一起上,那女子最多只是五品,奈何不了我们人多。”
汪顺话音刚落,翟明夷在四五丈外一跃,身形迅捷,如猎鹰扑食一般,将铁剑刺向右前方,刺透他的喉咙后,便借着冲劲,将铁剑拔出。
翟明夷冷笑道:“我是多少品?”
秦衡面无表情,问道:“还有人想要以身涉险?”
顿时,议事厅内跪倒一片,哀求不止。
秦衡轻轻叹息一声,说道:“你们都给我记住,若你们还敢做那违法乱纪之事,我赵衡必定不会轻饶。”
众人纷纷大喜过望,不停地磕头称谢。
秦衡转头望着身后的张虎,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说道:“张虎,你帮我传话给六寨所有人,若他们愿意跟着我赵衡,我必定让他们出人头地。”
“是,公子。”
秦衡换了一副表情,笑嘻嘻地望着秦月,问道:“娘,衡儿做得怎样?”
秦月眼中有几分笑意,却故作严肃,说道:“娘不干预衡儿。”
秦衡搂住秦月的手,如撒娇一般,笑道:“点评衡儿几句也不算干预。”
秦月噗嗤一笑,说道:“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