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光芒一瞬,法宝已经自行飞出,可缘随云的眼神却只是呆呆盯着周遭,因为在那好似烈火囚牢的四面八方,不时几条灵动的身影反复消失翻滚在火焰之内。
而长剑已经打了个转径直奔向高处,此刻的那里,原本是大山根基的青石表面,不知何时居然被烈火早已熏的通红。而一直竭力镇压此处的大山似乎就像这赤红的顽石一般终于再安耐不住性子,若不是那下方灵宝一直支撑,现在当真生死难测。
而如今,这山底部居然也被烈火催的通红,好似受到了力量加持,正不顾一切想要碾碎下方这一人一剑。
任凭下方灵宝苦苦支撑阵阵抖动,但肉眼可见之下,这山真如擎天一掌以不可抗拒之力缓缓落下。
金乌嘶吼,火起八方,龙蛇交汇之处,烈焰飞星缠绵之所,无边杀阵今日在此万窟山摆下,不是仙人降世,只怕难破。
而下方的凤一凰本欲离去,可为了替门众解下灾厄也是不得已停下身形,老僧此刻双方已经停手,可那坡脚道人处却是杀机四起,道人虽然也惊叹于这少年生的三目与旁人大有不同,可眼下更吃惊的还是那男子右手散发出的无边杀戮之能。
一生也算见多识广的他万万不曾想到今日在此会遇上这么多事情,而另一边他的一只手却是苦苦不愿松开朱若为的手腕脉门,只因先前自己抓起之时本意是一探这邪气究竟,可随着自身气脉流入对方身躯,却是生出怪异,这少年体内三阴太盛,三阳萎靡,尤其是那阳明一道更是几乎断绝,非常年而不能至此。
这阳明一道本该流气活体所在,若是太淡,应当双目无神气短嗜睡,可若是如此,又正如何有精血来驾驭那妖邪宝物。但虽好奇,可终是已经有了魔像,现在是去是留也都在他一年之间。
但他虽有心思查探,对方之人的掌风却比钢刀还快,几次避过身后地面都是道道深痕,好似被利物扫过,带走土石几道。
而申屠太一见对方冥顽不灵那攥着朱若为的手也是苦苦不撒,不觉间就想起连日来的遭遇,一股压抑已久但情绪越发袭上三目之内。随着右手的淡淡紫色气势逐渐凝结,一股无尽阴寒也逼出了对方道人的一件宝物来。
坡脚道人也不知口中念了什么,只见那条绳索般的宝贝就兀自在空中泛着光,而随即道人更是盘膝而坐,一手掐诀立在胸前,一手依然攥着朱若为的手腕。随机居然缓缓腾空而起浮在空中。
申屠太一见此,也是不管那么多,右手一道杀气急走而出,但对方那宝物居然俏皮的跃了上来好似一条水蛇只是缠着一转不但化转了攻势还顺便贴地而来缠向对手。
申屠太一哪里见过这些,眼见对方这宝贝怪异但很,连连后退两步三目齐动锁定对方走向,随后抓住机会转身顺势又以右手送出一道杀招,本意是将那法宝削成两段,可对方却好似活物脑袋一动轻巧避开。
再要惊叹时,申屠太一已经被对方困在中央,他右手紫气如刀虽然能开山裂石,却碰上这软巧灵动之物也是吃了亏,几番下来,居然逐渐有些颓势。
而这种景象自然也被古三一众看在眼里,王忠虽然离的远,可透过凤一凰的侧影,眼中流露出的些许神色却比之古三要深邃的多。
反而是凤一凰见习,心中已然知晓了结局,随机开口冷冷道“千玄门众,随我回山!”
一言出,引的许多弟子点头应允,还有一些却是好似不舍的看向古三和王忠。王忠扫了演这场上几件法宝,不论是那两柄宝剑还是道人的绳索,无不妙不可言,而且更是能亲眼见到这几个有怨的小子被诛杀在此,他的心中贪婪与喜悦自是溢于言表,至于那意外收获的狐狸……
想到这里,他一回头,赫然发现对方不知何时不见了。眼下那几样宝物未必得手,而这到嘴的东西却也丢了,一想到此,他急忙脸色焦急对着凤一凰道
“大师兄,不好了,先前那准备用来献给师傅他老人家的狐狸不知何时跑了!”
听到此话,许多门众也是急忙扭头去看,而凤一凰却是头也不回道“跑了就跑了吧,一切似是定数,何必执着于此”
可王忠的心中却是有着自己的打算,他哪里愿意,立刻就说道“这怎么可以,我们折了好几个弟子,而那狐狸更是岑师兄的敌害,要是这样被它跑了,那回去之后让别人怎么看我们”
听到此话,凤一凰只是闭目轻问“你道要怎样”
听见对方语气平和,王忠刚要说什么,就见古三跑过来笑道“师兄莫怪王师兄,你看,今日来此,发生这么多巧合之事,若不是你来至此,以我们能耐,只怕早已命归黄泉,而今连破数敌,更有他路豪杰出手伏魔,不若师兄在此休息片刻,一来给我们兄弟去追回那妖物免得再去害人,再者你也好多多观摩这些大能之辈道手段,可以尽快完善你的剑术追求,兴许,这就是一次机缘呢?”
王忠听后,也是连连赞同急忙附和道“古师弟说的对,再者这番动静已经引来许多妖邪,以你现在状态我们若是回去途中碰上那些埋伏的妖人,只怕也不能全身而退呀,还是当下取个两全之策道好”
凤一凰听罢,扫一眼千玄门内那许多灰头土脸之辈,他都心中自然知晓自己体内气脉虚弱,几番出手早已力竭,眼下看着远处的遥远距离,昔日熟悉温暖的三山五岳此刻是那般冰冷陌生。
随即,他也不再执拗,就盘膝而坐,开始闭目凝神。
见此机会,王忠与古三纷纷相视一笑,两人似乎都已知道接下来所欲行之事。
而另一边,无数天空的火龙纵横交错下,缘随云好似全无招架之力。不过片刻,待劲火如浪一扫而过后,就见四条火绳从不同方向束缚住缘随云手脚,此刻的他好似一条一个无力的囚徒,而接下来的,只会是那头顶即将落下的巨大坟墓。
尽管宝剑还在那苦苦支持着巨大山峰的下落事态,可两者终究是体型悬殊巨大,螳臂当车,终究枉然。
面对着自己法宝的缓缓落下,那隐藏之后的持法之人却是自始至终连眼神都不曾变幻一丝,仿佛一个生命的离去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如蝼蚁树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