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万窟山上,千火同唱万焰齐鸣,那火柱缠绕而起好似一条巨龙盘旋而上,至高处,一头装在金光流转的壁垒之上。随即无数火焰转为万千分散的漫天火雨。
那火雨还未落地居然缓缓蠕动,继而长出一头四足,再看时,已然是活脱脱一火狐正不住摇着脑袋四处机敏观察。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无数火狐好似新生赤儿,满眼的憧憬,却又夹杂着几分独有的野性。
此时,只见逐步落幕的正中央参天火柱内缓缓睁开一只眼睛,接着就有一女声念道“孩儿们,顺应我的召唤,去寻一条出路吧!”
一声说罢,那无数火狐当真眼神绷直转而四散开出,或左或右或上或下,或攀或爬,很快已经布满整个阵法之内。
紫衣人见此,也是一惊,不禁心中暗叫“这东西果然厉害,即便到此仍然不死,再拖下去只怕生更多变数,想到这里,立刻朝着令两边喊道
“速速降伏,不易再拖!”
就听另一边有人回应道“我早有此意!”
随即,就见紫衣人指法变换,一连六道指诀递出,接着那阵顶罡印随即变了颜色,原本金色光芒居然愈发暗淡,随着温暖之色散尽,取而代之的就只剩无尽妖异的紫色。
而此时,已有无数灵动的火焰赤狐攀爬至顶,它们因不得出好似正在苦恼,此时,紫光悄至,随即那些火焰狐身凡是被紫色照射到的就顷刻发出一道啾声转而化作白烟不复。
杀伐临头,内中自然不能束手待毙,随着躲避不急,越来越多赤狐化作烟雾消散,剩下的那些就转而缩回正中的火柱旁,火柱似是察觉到什么,很快继续旋转而起,接着将脚跟旁无数稚嫩身影顷刻卷入,随即火柱越发强盛,看架势势必要与紫色光芒一争高下。
而那紫芒也好似有灵性般居然随着颜色越来越重,缓缓升起雾状气体。任凭火柱开始左右来回扫动可终究难破紫气逐渐加重之势。
随着紫气厚重到好似一面墙壁之时,它与火柱相对而立,那火柱也好似觉察到什么,立刻找准机会加速转动身躯,随后就倾斜着奔涌而上。可当它与那紫色碰触在一起的一瞬,具体升起隐隐摩擦声,还没登人看清,火柱已然弹回,而两者的交手也在此分出胜负。
“哼哼!蠢东西,今日你难逃我手!”
紫衣人刚要得意,就见火势回流,原本急转的火柱居然逐渐塌成一个涌动的圆球,其他两人看在眼中纷纷不解其中意味。
“小心!”
空中传来一声呵斥,音色浑厚有力叫人不容抗拒。而同一时间,那阵内火球居然分做三股齐齐朝着紫衣人扑了过去,紫衣人虽然来不及反应,可下意识也是全不在意,只因那紫色雾气已经悄然在动。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三道火劲在中途结为狐形不顾一切奔涌向前时,更有一道赤红的光芒极速隐在其后
红芒一瞬,没入散做障眼法的一团火气之内,原本与紫色纠缠一处的地方就因为视线难以看清这次让人不禁大意。
待到紫衣人反应过来之时,身前已经是连响三声。
尚且不查处,面前的地上一道半截入土的剑气已经逐渐散去。而在不远处几声怪叫正在好似呻吟一般“怎么……怎么回事!”
紫衣人听着两名兄弟的话语,自己也在纳闷,可一旁落下的身影却是让他立刻明白了什么。
“三位道友,别来无恙!”
来人正是凤一凰,此刻的他身后跟着千玄门一众门人,更有三个熟悉的身影在列,只是不语。
“原来是外门首席凤师兄,刚才我兄弟三人的性命多亏你出手了!”
紫衣人起身扫了眼那蜷缩在不远处浑身发颤的狐狸,此刻似乎因为站战事结束,天上的云也悄然而去,露出一轮明月照在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地面上。
凤一凰轻轻一笑,摆摆手淡淡道“哪有什么内外之分,我只是先前在一村落中刚好停留,后来因元气有些耗损就留了几日,不曾想刚好回山路过一旁,察觉有打斗,恰巧就助了你们一臂之力而已”
听到此话,紫衣人的神色也是面上露出喜悦,毕竟这千玄门与寻常山门多有不同,最基本的分为内外两门,外门者多注重境界修为,而内门者多以单要术捕等取巧之路。
而眼前这凤一凰,更是门中不世奇才,有传言说他乃仙人转世,存有六世记忆,可究竟真假也无人能知,只因他一生醉心剑道,常常闭目不语,因此少有人与之交集。但其修为之高,怕是当今天下,已然可为一绝。想到这里,他有些好奇道
“怎么,这当今天下,还有人能伤你?”
凤一凰听罢,只是转头看向那狐狸处继而眼中想起什么,未等他开口,一旁古三抢先道“还能有谁,可不就是那个长生殿的老小子!”
听到此话,紫衣人与身旁两人都是一惊,不禁有些不敢相信道“你们当真碰见了那老怪!”
古三听罢,脸上泛起几丝骄傲道“那老小子不行,不敌我师兄几剑就率先逃了!”
紫衣人自是心中有几分相信,毕竟他与这凤一凰相识已然有些年头,可他心中却有一事不明!”
见对方好似不信,古三还要说什么,却被凤一凰转身打断道“岑夫子,你今日怎么来到此地又因何与这奇物斗在一处!”
听到此,对方只是连连叹气道“只怪先前路过此地,遇上一妖女,自称罗刹宫之人,我有心除魔卫道,却不想被她跑了,正在懊恼,碰上此物,就有心为天下苍生除了这害”
想到此,几人目光扫向那已经挣扎着起身的狐狸处。
凤一凰轻轻点头,似是十分欣赏对方此举。而那岑夫子身后的两对眼睛则是快速打量了一番凤一凰身后,似乎别有意味。
此时,一旁脚步率先响起,千玄门一众正在疑惑,就有两个身影踏出,借着流露的夜色一僧一道悄然出现,僧人一身烈火袈裟头顶九点戒疤,体态宽大处自有三分尊严庄重像,慈容满面的额头十分光滑干净,只是两道寿眉格外的长,且洁白如雪。
再看道人,一身灰衣大褂居然还打着补丁,头上半黑半白的发髻顶端,不及指头粗的一根树枝横做发簪。再加上一条腿下足尖轻点,只是明眼人一看,加之一副平眉豆眼寒酸像,也知是个苦命之人。
这两人一出现,那狐狸似是察觉人又增多,不知何处来的力气,居然又快步抬腿就往山中跑去。
而古三见状,也是急忙去看一旁毫无反应的凤一凰,在他身旁,紫衣的岑夫子则是示意自己那两个朋友快点跟去。
见他们这般执着,那和尚只是轻轻摇头轻宣佛号,随即低头道“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善恶因果,天道无常。诸位施主何不求个心安,且饶塌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