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老夫困在此处也不知多少时日,正是无聊,眼下有了这女娃做伴,岂不美事,况且,就凭你这资质本事,也配跟我讨价还价!?”
说罢,就有一只枯瘦黑手缓缓摸上曼奴腰间。
缘随云见此,心中更是急不可耐,可他知道,眼下已经是穷途末路,为今之计在他脑海中已无法可行。
“只要你放了她,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哦?”
这一声疑惑让缘随云心知有机可乘,于是立刻不假思索再次说道“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放了她!”
“真的?”
听到此话,缘随云看向被困无言只能兀自摇头的曼奴,对方显然极不赞成自己这样,可眼下情况,选择权都在自己手中,想到这里,他心中默默说道“曼奴,为了你,我做的这一切都心甘情愿!”
“真的,只要你放了她!”
“哼哼,你的肉味儿不错,既然你让我放了她,那就断你一臂来换!”
这几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至此,缘随云才知道,这一旁居然是一个食人的妖魔,而他看着自己两只手掌,然后又看了看在那里拼命摇头的曼奴,尽管只是虚影一道,可那份真实的反应简直就是她本人无疑。
想到这里,他心中似乎还有些舍不得,可一想到两个人的那段日子,还有现在极有可能曼奴已经只剩这道孤魂了,这些念头匆匆挤上他那本就有些消沉压抑的脑海中。
罢了,罢了!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想到这里,他毫不犹豫就猛的朝对方探出自己左臂道并侧脸望向他处的黑暗道“拿去吧,放了她!”
而对方只是一声冷笑,毫不迟疑就带起黑影一闪扯下对方一臂。随着几滴血水快速落入下方水面,痛感就伴随着水下的躁动疯狂起来。
可他是缘随云,虽然痛,却也还是不忘用断断续续的声音叫道“手…已经给你了,放了她!”
听到此话,对方依旧嘿嘿一笑,却未有丝毫松手意思。曼奴见缘随云为自己甘受断臂之苦,早已拼命的左右摇晃身子,可任凭她随意动作,却只是徒劳一场。
“放……了她!”
“好小子,她已经这般模样,你居然还甘心自断一臂而换她清白,不知她是你的至亲还是至爱”
“我……不知…道”
缘随云因为失血和疼痛早已连话也说不囫囵,可面对对方的疑惑,他现在也只能不甘的回复起“我不知道,但我…只是喜欢待在她身边,就像…就像她喜欢待在我身边一样!”
听到这种答复,对方哈哈一笑声音狂放至极,就连四壁也不断回荡着他的笑声。
“你说过的,放了她!”
见缘随云依旧这样还是苦苦哀求自己放了她,对方逐渐收住笑声又问道“你们应该认识很久了吧!十年?还是二十年!还是一百年?”
至此,缘随云因为断臂处的鲜血快速流失已经有些逐渐不支了,可面对对方的提问,他还是在心中抱着最后一丝侥幸。
“好像…好像有一个月吧!”
听到此话,对方没有反应,似是察觉到缘随云失血的状况,两道蓝光径直透入对方身上。
而被这击中后的缘随云明显察觉到身体起了变化,首先是断臂处的痛感减轻许多,其次,就是体内血液流失明显变慢了。他虽然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可眼下,却也不是坏事。
“你倒是个怪才!才认识那么点时间,就甘心为对方自断一臂!”
缘随云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看着被困的曼奴,四目静静对视,曼奴的虚影一直拼命摇着头想要挣脱,可她却做不到。
“为了她,值得吗?”
缘随云沉默片刻,还是看着那双眼睛,真的好美,只要被看着,就会感觉很温暖,他没有多想,只是静静说道“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我愿意!”
她只是笑,他也跟着笑。
他哭了,是因为她被困着脱不了身。她没有哭,是因为那是一件无比奢侈甚至不被允许的情感。
空气似乎沉默在这一刻,一切都显的那么安静。
“你愿意,那就把另一只手也给我吧,我答应你,一定放了她!”
说话间,曼奴的虚影就只剩胳膊被一只跟小臂一样瘦的黑手死死拽着。而脱出大半身子的曼奴则是拼命的向这边的缘随云伸出手去。那份渴望,惹的缘随云也急匆匆的将脸死死顶在冰冷的栏杆上,只为让自己的右手能再接近对方一点。
但那最终一指的距离却显的是如此遥不可及。
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她在拼命,他也在拼命。可距离却没有缩短半点。
“你愿意吗?只要把另一只手也给我,我就放她过去!去到你的身边!让她陪着你,安慰你!”
这些颇有诱惑的语言一点点蚕食着缘随云的心,而那被枯爪狠狠攥着的曼奴虚影则是拼命摇晃着脑袋,眼中的悔恨懊恼如同午夜的星海静静闪动着不甘与挣扎。
而缘随云那拼命探出的手臂顾孤独的向前拼命抖动着手指,可他不论如何努力,那一点点距离就好似昔日里练功时碰上的瓶颈一样无法穿过。
是啊,昔日在山中时候,大家经历了东海之事,而当这一切被整个山门传遍时候,何明也曾单独与缘随云聊过此事,那时的他正在绘声绘色的跟自己的师傅何明讲述着朱若为的变化,同时也说自己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
那时,何明则是语重心长告诫他,修行之路,最忌好高骛远,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虽然他一向看重弟子们的实力与成果,可他更看重的是一颗守正辟邪的向道之心。
尽管对方尽力解开他的心中绳结,可早已习惯了在师兄弟中秉承着天赋过人这个称号的缘随云却怎么也无法彻底磨灭心中的那点执念。
也许正是发现了这一点,何明才同意他去长青谷一趟,也好让他见识见识同为修行之人的这另一大山门是何种颜色,更有可能结识一些并肩之人,毕竟,生活才是每个人最好的导师。
但眼下这般境遇,连番遭遇其实早就让那颗桀骜不羁的心被敲打的裂痕遍布,毕竟是山中平平安安长大的孩子,哪里经受太多过人间的喜怒哀乐。连带这次也不过第二次下山之行。
可即便如此,那又如何,生活的藤条从不会因为年龄性别和出生而放过任何人,也许他在山中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但到了比山更大的社会中来,谁又会还记得这茫茫人海中的一个蝼蚁名姓。
对方见缘随云没有再回答他,就有意拽着曼奴虚影的手往后拉了拉,看着更加拉远的距离,对方不禁开口劝解道“你已经失去了一条手臂,对于修行之路基本上算是残废,加上沦落这暗无天日的牢笼,想要出去已经是不可能了。既然如此,不若满足我的口欲,这样也可得了这女儿家家快乐一息是一息。
听罢此话,缘随云只是继续狠狠拼命挣着手臂。而见此情景,对方语气一转轻声道“你不是为了她什么都愿意吗?看来不过是一时冲动罢了”
说着话就意欲在对曼奴行些不轨之举。而这又深深刺痛了已经被打碎精神与心理的缘随云,他现在脑子再也思考不出什么,只是本能的不想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事。
“放了她,我,给你!”
“哦?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