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若为只是默默的任凭对方将白剑送入自己背后鞘内,而后就是一阵沉寂。
他不想反抗,因为本能告诉他,纵然反抗不过徒劳,而且眼下对方似乎全无恶意,不若先静观其变。
此时在他身后,凤一凰正静静盯着那柄黑剑,而他的手其实已经搭在那柄剑尾有些时候了,只是不知为何他迟迟不愿将对方拔出来。
耳旁的村落中人们的声音悄然起了变化,朱若为似是察觉空气安静的久了,好奇的叫了一声
“前辈!”
此时,就听身后的声音静静问道
“少年郎,你这黑剑,可曾出过鞘!”
一听此言,朱若为也不隐瞒,只是默默道
“说来惭愧,自得了这双剑以来,还未曾拔出过。”
听到此话,凤一凰又是轻轻一笑,随即就准备抽身转开,可不曾想,朱若为背后一声颤动,那沉寂许久的黑剑居然生出一股吸力引得那即将脱开的手掌怎么也挣脱不去。
随着抖动加剧,黑色剑鞘不知为何隐隐流出一丝缝隙,只是一瞬,让本就面色吃惊的凤一凰一张严厉面色更加了三分坚韧,两道腮帮立刻就绷紧起来。
“前辈,究竟…”
“静坐沉息,老夫今日就要好好会一会这老朋友!”
说话间,朱若为就感觉背后一阵刺骨寒意铺天盖地的扩散开来,周遭也是一瞬间风云骤变,原本明亮月色只在眨眼已被乌云遮蔽,而后背上寸寸宝剑出鞘的声响正好似行刑的闸刀一般缓缓被拉动起来。
“前辈!”
与此同时,后背的寒意早已刺透肌肤,朱若为只觉的身子一阵哆嗦整个人仿佛落入冰窖之内,甚至连身后的感知也逐渐模糊。
而在他的身后,此刻凤一凰正毛发倒竖而起,整个人精力暴涨起来,一双眼带着无穷锐利神色,死死的压着自己手中握着的那把黑色剑刃。
漆黑的剑身已经自顾自钻出一掌来宽的身躯,诡异的纹路泛着幽幽邪光,周遭也不知是不是被它引得开始十分怪异,寒风呼号,一阵疾走如醉汉般跌跌撞撞使得路旁屋舍居然被生生扯下几血肉来。
朱若为只听得脑后疾风乱蹿,发丝左右拍打在脸上,可整个后背已经伴随着刚刚躯壳的寒冷抖动而失去了大部分的感觉,现在只是隐隐能听见几丝杂乱的呼吸。
眼见黑剑好似挑衅一般的行为引得周遭无数杀意四散,冷气森森,魑魅魍魉乱叫,鬼哭神嚎人惊,凤一凰却不看别处一眼,只是一只手死死卡着那剑柄,以强横的修为就要镇压对方。
与此同时的小全镇,因为这异样景色又是引得许多村民呼嚎乱叫,到处门窗怪响。
凤一凰耳中隐隐知道眼下的变化若是再不阻止,只怕后果不堪设想,想到此处,一双眉眼骤起,那通天剑意好似一道无形气柱直直冲向天空,那头顶本来怪异的天色居然在一碰之下就撞出一个明显的窟窿来。
淡淡的月色透过这道孔洞照像大地,此刻的小全村内,朱若为双手撑地艰难的坐在那里,而在他身后是已经收定身形的凤一凰,他也不去看方圆十三步内被践踏一遍的景象,只见自两人为中心的周遭十三步内整齐的圆形地方比之四下足足下陷了有七寸来长的地方,许多与之内接壤的屋舍都纷纷遭了殃,整齐的切口处,范围内外好似两个世界。
“大师兄!”
此时一阵呼唤伴随着脚步凌乱着急的赶了过来。
不过片刻功夫,几个身形就来到朱若为的身后。随即,伴随一声疑问,古三的一双眼轻轻伴随着试探的脚步与朱若为的那双眸子碰触到了一起。
“啊!是你小子!”
这声怪叫,着实让朱若为心中起了几分害怕,因为他心中早就顾及与此人见面,一则是有怨在前,对方心术不正。再者现在身后这男子实力通天,听着对方称呼,想必自己今下势必要遭殃在此。
可眼下已经如此,他又能怎样,现在的自己身上不知为何十分无力松软,虽然后背的寒凉正在退去,可一时之间实在没有能够抽身的方法和手段。无奈之下,默默叹息,只得心中轻轻道
“罢了!罢了!今番就任他凌辱就是”
正想着,一旁的古三指着垂头丧气的朱若为叫道
“嘿,你小子居然也在这”
听到此话,凤一凰撇眼去看,他自是没有想到这两人居然会认识。
就听一声响,朱若为的脑袋上被古三狠狠抽了一巴掌,随即身子一歪,被对方踹倒在地。伴随着骂骂咧咧的一顿奚落,古三的神情显的十分亢奋,一双本就毒辣的三角眼此刻发出那早就习以为常的凶狠颜色。
“嘿嘿!小子,我早就知道,咱们一定会再见面的。怎么样,当初仗着人多,现在没本事了吧”
说着话,抬手就又要去打朱若为,可此刻的朱若为心中不知为何却是十分气恼,那原本做好承受此次羞辱的心不知为何怎么也静不下来,脸上的疼痛一遍遍刺激着他的脑海。
自己如今已非往日,为何还要被这等宵小之徒欺凌,想不久前景像,自己也是多次将大家挽救与水火之中,可眼下,居然沦落至此。
想到这里,他不甘,也不愿,更不平。
心思至此,什么狗屁心经止学都好似一张薄如蝉翼的网般在感官猛兽动物侵袭下越发的岌岌可危。
“大师兄,也亏得是您在这,要不然,这小子要是搞偷袭的话,我们师兄弟指不定就要被他给偷袭得手了,你是不知道,前几日,在新林镇的时候,我们师兄弟三个就是被这小子和一众妖人坏了好事,还折了宝贝,要不是我们几个命大,险些也死在那了”
可凤一凰却是好似充耳不闻,一双眼缓缓打量着势头正盛的古三与垂头无言的少年。
见大师兄反应如此,古三的眼中闪过几分喜悦,随即往边上递了个眼色,然后对那几个弟子张口道
“咱们千玄门可和他们不一样,咱们虽然不能取他性命,但总也得为那日折的兄弟们讨回公道”
话语说毕,不过几声脚步缓缓围来,朱若为再也忍不下去,不禁猛的抬头怒斥起来
“什么狗屁千玄门,一帮子欺男霸女之徒,就会做些见不得人”
还不等他继续说,古三已经带头论起了巴掌。随着脸上火辣辣的痛感四面八方的拳脚让他只得缩着身子,整个人被圈在其中,全然与周遭之辈不是同一种生命。
本就天地生成的一类之物,食五谷,过四季,三餐一宿,却不想,频频欲食同胞手足。
只说孽畜之辈,也是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