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大地上,马鸣回过神来看着面漏怒气的缘随云,他的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眼中满是期待的神色。
“天剑宗,像你们这种不顾凡人死活的山门,还有什么脸面再次来到这世间上,你们应该继续抱着那引以为傲的石碑,还有那六亲不认的尸首继续守在那片不人不鬼的高山上。说什么凡事求缘,在百余年前你们坑害天下正道人士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一丝丝的羞耻之心吗?”
听着眼前马鸣的话语,还有脸上那诡异的笑意,缘随云忽然意识到什么,他的心中猛的惊醒道
“不对,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难道我的心魔不是应该与我的过往相呼应吗?”
想到这里,就见眼前手中握着的马鸣忽然身子一变,居然猛的化作一条胳膊粗的大蛇,光滑的鳞片让他心中一凉,可他也顾不得那么多另一只手顾不得肩膀的疼痛就一并将对方推倒然后骑了上去,并死死将两只手臂卡在对方那血盆大口之下。
此时的元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整个人立刻被死死卡在地上只能拼命的摆动无力的腿部而双手却怎么也不敢松开对方的胳膊。
眼看元姬已经越发无力,一切好似都要结束在这冷月孤星的金鸡岭上之时,远处忽然疾走一缕风,带着锐不可当的杀气一路奔袭而来。
元姬只觉发梢被猛然带起,耳旁呼啸一响,再看处,缘随云的脸上已经被化开一道五寸来长的口子。
鲜血没有在第一时间流淌下来,反而是刺骨的寒凉让那身躯的主人好似猛的惊醒一般,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一切。
元姬发觉脖子一松,立马猛的发力,挣扎着就将对方从自己身上推开出去。
听着那一阵一阵的咳嗽,缘随云如梦初醒的眼神静静看了眼四下,他不知自己在哪里,更不知自己做了什么。
只是此刻,孤星伴月,岭上正寒,山风最是无情,带起一阵后怕。
却听见脚下微微一阵躁动,几处沙石鼓起又落下,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寻找机会破土而出。
“哎呦喂,少侠真是好手段啊,救不得心爱之人,居然就要动手对朋友之妻下手!”
妖娆古怪的女子声音一边笑一边嘲弄着无地自容的缘随云。
“唉!真是可怜了那么美丽一个丫头,错把稚嫩的心思托付在你这样的花心之人身上,人家还生死未知,你这边就……”
讲到这里,远处石块上忽的跳起一块白色拇指大小的石块,接着边上地面也是陆陆续续抖动跳出许多大小不一的白色碎块。
他们一边跳一边缓缓聚拢向一处。
“哈哈哈,天剑宗,缘随云,好本领!好本领!好无情!好无情!”
说完此话,又是一阵尖锐的嘲弄笑声,缘随云恼怒之余,猛的爬起身子瞪着眼睛去看那声音处,只见那满地白色碎片居然缓缓聚在一处,而后伴随着一阵阴风居然缓缓转动起来。
不过一瞬,来至空中,皓月之下,森森白骨凝成的一张鬼面悄然在那里发出怪异的嘲弄声音。
元姬看到此物,也是心中一惊,忍不住脱口而出
“啊!白骨幡!”
听到此话,缘随云才猛然想起,原来,这正是那三毒公所用法宝,可为何…
思索间,那白骨铸就的面庞已经朝着缘随云扑了过来,缘随云一个翻身趴在地上,刚好触及那受伤的肩膀,忍不住把脸痛的拧在一处。
与此同时,凤一凰此刻正静静立在朱若为面前,望着眼前少年郎,一身黑衣,面色红润,只是一番细看之下才隐隐发觉对方眸中的那股子殷红怨毒十分强横霸绝。
只是在外人看来,却未必能查。朱若为扫过一旁地上的两行血渍,心中对眼前这红袍之人更是十分戒备,对方刚才只是随意的出手,就造成了惊天杀势,自己本来静静伏在那里静候,却不想还是被连带着逼了出来。现在想来,也是可怕的很。
只是不论如何,以对方手段,若是要取自己性命,早就可以出手了,也无需在等,眼下这般,只怕身前之人是为了他故。
“少年郎,你该跪下!”
听到这莫名其妙的话,朱若为一脸可解的看向对方,虽然对方年纪比自己大许多,可哪有见面就让人跪下的道理。
只是四目相对,那一双眼中忽的射出精芒数十道,寸寸斩铜断铁好似惊天神剑直直刺向自己。
朱若为眉头一皱,忽的居然两腿膝盖发软,哆嗦了几下,他就觉身子不妙,急忙顺势坐在了地上,伴随着脸上冷汗连连,不住的大口呼着气,双眼却不敢丝毫离开对方。
“那山上跟你散发一般气息的,是你朋友吧!”
朱若为听见此话,猛的瞳孔收缩,想起金鸡岭上的二人,心中更加诧异,可也只能尽力点点头。
见着对方反应,就听对方轻轻迈步来至朱若为身旁,仔细端详着他,眼中温柔几分,并缓缓道
“好啊!好!想不到一别百年,天剑一脉又出此天资之辈,真是不枉我苦等至今!”
越听越糊涂的朱若为听着对方乱七八糟的话语只是一阵云里雾里,也不明白如此高人究竟与自己山门是何种关系,随即缓缓平复内息开口低声问道
“不知前辈可是我山门何处的高人,竟然在此遇上。还请饶恕晚辈的失礼”
一听此话,凤一凰也不回应,只是围着朱若为静静踱步,并口中轻轻说道
“老夫昔日年少之时,曾得一高人指点,他说我命中该有五劫,可惜我当年心高气傲,眼中容不得天地,奈何,二十岁手足横死,三十岁妻女天亡,至此,我以为平心净事,就可再无争端,却不想,天道尚争,如今我半生已过,一心无二,只剩一劫”
朱若为不懂对方所言何意,但见那双眼中早已绝了人间之念,心中不免有些害怕起来,这种害怕仿佛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本能抗拒与抵触。
他还未言,对方那双好似利剑的洞察神色再次射了过来。
“十多年前,我再去寻那推命之人,他却说我已无敌于天下,而我平生最后一劫,亦是一缘,若是七世有幸,今生可与天人一论”
说到此处,那双饱经尘世的双眼仿佛万千剑刃一片一片的刮蹭着朱若为心底那道掩盖着灵魂的躯干。
“你无需在意身旁,它已走脱了去,但虽得狗命,却活不过三日”
朱若为不解,但想到刚才对方所出攻势铺天盖地,好似猛虎脱笼,却不过被眼前这人轻轻的打出了六道剑气,就自此再起不能,他心中实在不解,原本两人的势力似乎并相差不大,可为何那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招竟然…
“我那六道剑气刺入他的体内,看似未曾即刻要命,但却在他体内游走破坏,待他欲与我搏命之时,运起全身之气,自然加速静脉运转,那时候,我那剑气被被这一催,自然开始寸寸要命。”
讲到这里,凤一凰望着对方逃去的方向,也是心中暗暗惊叹道
“只是不曾想,那妖邪居然还有性命脱身,也是我的失误,但以对方此下状态,只怕也无甚危害,不过是徒增悲伤了吧。
说到这里,朱若为就觉背上轻轻一动,耳旁一声脆响,自己后背的长剑已经被对方握在手中。
明月之下,霜刃绝伦,寸寸寒芒无不彰显着不俗的身世。
只见一双枯指轻轻凑上剑身,脆响传入四下,但见凤一凰嘴角轻笑
“好!”
可随即,他就将眼光投向那平平无奇的孤寂黑剑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