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若为言之凿凿几句话让这个小屋内的气氛凝聚到了极点,对方本就苍老的身形显的更加虚弱。那双眼睛静静看着身前这个一反常态的男子,谁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只是那双眼显的格外不甘,格外落寞。
“认识又怎么样,不认识又怎么样。有关系怎么样,没有关系又怎么样。这世上有关系的事情多了,你知道了又能如何。”
忽然,他哆嗦着挣扎起身,而后不耐烦的从最近的牌位前抓起几个果子就硬赛给了对方手中,一副单薄的身子用着怪力就要将他推出门去。
“出去,出去。以后要是再问些奇奇怪怪的事就去找别人!”
那老人的力量奇大,也不容朱若为反抗,就将对方堵在了门外,随后就是随着一声巨响,那多少年都不曾关上的木门居然在这一刻悄然合了起来。
气流的巨大影响让屋内的那一串串灯火猛的跳了一下,好似有什么东西蹿进来一般。
朱若为站在门口,他看着老人的反常状态,还有怀里对方塞进来的果子,那份情绪绝对没有半分造假,既然对方不愿意说,想必,还是自己刚才太过冲动了。
冷静下来后,朱若为看着那两扇好似山一样的门。此刻,他只怕再也问不出心中想要的答案!
“老头,对不起!”
朱若为静静说下此话,然后将果子一个不少的恭敬放在门口而后就自己离去了!他的归处,还是那片只有自己的松林!
听到对方离去的脚步,那里面的人顺着门缝静静看着朱若为离开。至此,他才才缓缓转过身,但身子依然重重的抵在身后的木门上,仿佛离开了此物的支撑,他就再也撑不下去了!
而在他的怀内,是一个擦拭的十分干净的排位,上面一个芸字格外的醒目。
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只在一瞬之间,他们的开始很平静,甚至连微风和卷云也没有。
朱若为神情不悦的回到了松林,他看着这个已经越发熟悉的地方,又看了看四周的广阔天地,不由感叹道
“天大地大,可怜我却只能安于此处!”
想到此处,只是轻轻一叹,虽说自己现在并非强制被安排此地,可自己身上所带着的那股气息和眼中越发明亮的红色,还是让他不敢再靠近自己的师傅!
以前是不懂,可现在,自己仿佛长大了一些!
想到这里,他就头也不回的走向松林之中。
这一去,就是半个月。也正是在这半个月内,朱若为终于将那本小云的秘籍钻研透彻,至此,他对这天剑一门的秘法也是多少了解许多。虽然不知这本秘籍是谁所写,但上面却是提及了几乎他说见过的这山门之中所有人使用过的法诀。甚至有些更精妙的,也是遮遮掩掩潜藏颇深,要不是他好奇之下反复逐句啃食,也很难发觉出来。
这一天,他自己一个人静静在那松林中读作,天色已近黄昏,黑白两位大哥也不知又跑去哪里玩耍了,已经好几日未见。闲暇之余,不愿做其他事,他就吹起萧来,声音悲伤之处,好似枫叶脱枝,火红颜色,不日湮灭。
吹到悲伤处,他忽然记起这些时日来自己的遭遇,一时间,心中感慨万千。
不自觉,他竟将心中哀怨倾诉其中。哀伤之色当真闻着伤心,听着落泪。
而这道凄凉音色,居然顺着风飘出一段来传到一个女子耳中。
此刻的她正在一处古洞打坐,但不知为何,那音色传来,赤剑居然隐隐有了反应。而察觉此声的解玉罗更是被这声音勾动,不知为何,她就轻轻来至洞口,见四下无人,那凄凉音色不断,她就顺着声音寻去,隐隐发觉此声好似来自那天剑主峰之上的松林之间。
看到那松林地方,她的脑海中就记起一个人来,心中不由的一问“会是他吗?”
想到此处,她又看一眼四下,随后踪身而去。
松林之中的悲歌引来许多听众,一些叫不出名的鸟雀,好友许多发出怪声的虫子,不自觉,它们已经围成了一个大圈。
但很快,闭目吹曲的朱若为就闻到了一个熟悉的味道。随着他缓缓睁开眼睛。一个雪白的身影正静静站在不远处的几只鸟雀中间。
因为有她的缘故,那些鸟雀身上也生出了颜色。
可他没有停止曲子,只是曲子在那一刻开始,就失去了刚刚的悲伤蚀骨,转而化作一种天高云阔,就如那双看着对方的眼睛一样。即使后来转过了身去,可还是那么温柔的望着对方。
夜幕很快降临,无数的萤火虫顺着乐声飞舞。
谁也没有想到,原来在这冷清的天剑山上,居然也可以如此温柔温馨。
一颗孤星催着新月好似着急上岗,晚风却迟迟不来,只剩天空的那群无言听众在上面,周围的安静听众在下面。
而他,一遍又一遍的吹着那些已经熟悉的曲子。
他吹的很慢,生怕错漏一个音,而她听的很细,唯恐落下任何一个点。
若是时间能停在此处,那该是多么美好,不入人世,不入仙途。
任天地变幻,不过曲中静谧之恬淡。
任时光穿梭,不过彼此共息之岁月。
幽幽静处,潺潺人心。
黑白有别,乾坤无声。
曲子终有尽头,夜晚还未结束。鸟倦了,就依偎在枝头。夜久了,就归到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