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朱若为正在屋子里默默闭目运神,因为昨天晚上的缘故,在他心中,默默还是接下了师傅的那句期盼,为此,他必须好好修炼。
因为住处毕竟人少,师傅又早早出门。于是,他就静静开始想起山洞中的玄功心法,不知怎的,在他心中,虽然隐隐感觉这部功法并不完整,但练起来,要比本门心法要舒畅的多,而且虽说是邪教魔功,可也大都是些精气吐纳心神运用之法,偶尔有几招记载的摄魂之术,他也因为害怕不敢去用。
纵使上次与贾为为争斗,自己也只是心中将法诀默念,待精气运行,对方就出现了奇怪的反应。自己全然不知为何。只道是既然是邪魔功法,自然专攻要害,寻常之人,全不可挡。
朱若为修炼片刻,忽然觉的身体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疾走,血管内,急匆匆的一阵凉意缓缓涌动,很快左手就失去了知觉。这让他心中害怕,先前时候,也没有这种感觉,与此同时,此刻的朱若为从外看上去,整个人一片苍白,整张脸上毫无血色,而他的左手更是隔着黑色衣物散发阵阵寒气,蒸蒸白雾十分显眼。
眼见事态就要严重,忽然,丹田之内,升起一股暖意,如同春风破碎转眼吹便周身,就连左手的冰寒,也被缓缓催向指尖化作点点水渍洒在地上。
朱若为正惊叹处,天剑宗的心法缓缓涌上心头,他赶紧弃邪求正,默默运起心神,随着三元太一心法施展,周身的毛孔极速扩张,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他顿时神清气爽。就好似自己体内充满了氧气般般滋润,他能清晰察觉出毛孔大量吸入清新气体让整个人的心肺为之一震。伴随着他缓缓吐出一口寒气。朱若为缓缓睁开眼,在此刻,他的眼中耳中尽是昔日不查细微之世界,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看着陌生而又熟悉的景色,朱若为心中不解,为何今日会有这种遭遇,想到此处,伸手去摸左臂,全无异样。
“难道,是因为御星尘?”
这是他第一个想到的东西,可那物至今也不知道究竟掉在何处,当初只是用手去接,就转瞬没了。正想着,就缓缓抬起当时接此物的右手。
可耳朵内却传来脚步振动,他知道有人来了。立刻整理衣物然后来至门口。很快,一个身影就映入眼中,正是归来的重心道长,而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紫色身影。重心急忙抬手介绍。
“由闻道长好!”
随着朱若为躬身施礼,那由闻道长仔细看了两眼朱若为,而后四处打量住处,不断点头赞叹“好地方,好地方,清闲无忧!确实好地方!”
听到对方这话,重心一笑“哪里哪里,歇脚之处罢了!”
朱若为见来了一个不太熟悉之人,心中疑惑,就走到重心身旁小声询问起缘由,却不想,由闻道长耳朵及好,笑脸相言
“说来惭愧,我与你这师傅也是相似,我那门下也是有一个徒儿,资质及差,所以昨日,我向他商讨,欲让你去我那里住些时日,与我那顽徒做个伴,并开导他些功课!”说完此话,由闻哈哈一笑,十分洒脱。
只剩茫然的朱若为,呆呆思考着对方的话,有些手足无措的看向自己的师傅,谁料重心转头对自己徒儿说道“你可不要听他乱说,你这师叔的本事,可是深不可测,他与我昨日借你,我还犹豫,但想了一夜,今日恰巧在竹林下棋,又见他来。索性就擅自做主应了他。”
一番话,让朱若为想起昨夜两人言语,他记起了重心的话语!
自己跟了十多年的师傅,他自认还是了解不少,而那是他第一次听见对方说出这种话,如果可以的话,他又何尝不想呢。
朱若为又看了看由闻,紫袍朴素,金冠生辉,与其他几个道长不同,其他大师,头上或是木簪,或是发髻,唯有这由闻大师一盏金冠在徒众眼中有些不同。再看对方面相,不似其他几位同道年长,加之面色温和,活脱脱一个好大哥神态。
思索一番,只是一笑“也好,全当去玩了吧!”然后看向重心接着说
“既然师傅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是去些时日,也是无妨!”
朱若为心思单纯,哪里知晓两人所言之借,其实是让他做些别的,可还是稀里糊涂在师傅的喜悦神色下稀里糊涂的就被对方带至空中。
望着两人离去,重心的内心五味杂陈,有自责,有不甘,有埋怨,但最终,都糅合化作叹息和期望。想来,天下长辈,又哪个不想望子成龙,只是多数人狠不下心罢了。
伴随着两耳呼呼作响,天剑山转眼抛之脑后,脚下一块方形金牌上面画着各种符号,看也看不懂。但刚一眨眼,他已被抓着胳膊安然送至地面。
刚一落地,长聪峰三个字赫然刻入一块路旁巨大的褐色不规则巨石上。在它身后是蜿蜒山道穿梭竹林之间,转头不见,抬头去看,自己赫然已经不复天剑山,而在他身后是几块零星孤石浮沉云头,轻风一过,却也不动,似是被什么吸着一般,回头细看,只见一个巨大的山体冲天而上,一眼居然看不见顶,也不知在那高云之上,究竟还有多少长短。
“那就是你先前生活的地方!”
身旁由闻声音响起,解明了朱若为的心中疑惑,这也是朱若为第一次离开天剑山,看着相隔一片天空的天剑山,一种看的见摸不着的感觉油然而生。
“快走吧,山路漫长,我们尚需趁早!”
“恩!”
一路上,山道复杂曲折,两旁丛林安静。但景色与天剑山无异,想来,天下山水之色,皆大同小异。
由闻在前面走的极快,而身后的朱若为也跟的很紧,更不时有闲情问些门中事项。走了一阵,由闻心中暗自惊叹这少年当真不俗,我这般脚力,他居然呼吸都不乱丝毫,还有余力问东问西,一时间,竟然对重心道长有些刮目相看。
很快,两人来至一片住处,七八个屋子左右相背而建,朱若为被带至一处,由闻推开门,示意进去看看。朴素的样式,跟自己所住的全无差别自是欣然接受,对方微微一笑,然后交代了一些生活琐碎。就吩咐他今日暂且安歇,然后自己离去了。
陌生的环境,朱若为静静在屋子里,也没有玩伴,也没有熟人,这可比上次被罚去碑林那次奇怪多了,但具体处,他又说不清。
正想着,门外敲门声起。来的是一个跟自己年纪相仿之人,长相清秀,脸上却有许许多多的斑点,但丝毫不影响他的朴素气质。只见他拿着一些衣物用品,然后进来放在桌子上。
“啊!我认得你,你是昨天广场上那个何明道长门下的黑衣人!”
一声清脆的声音让朱若为一惊,然后连忙摆手,就要开始解释。可他还没张嘴,对方一脸欣喜的就走上前来面漏兴奋的仔细观察起朱若为然后大叫起来
“真是不得了,真是不得了,没想到!何道长手中居然有这般人中翘楚,一众弟子中也只有你穿了个黑色,想必,你肯定很厉害吧!”
面对这莫名其妙的一问,朱若为面漏尴尬,也不知如何解释,这时候门口又传来一个声音
“哦!是你啊,我听隔壁山的师兄弟昨天在广场上都传了,听说你把柳木道人的爱徒贾为为给狠狠揍了一顿!还听说差点取了对方性命!”
这时门口说话的一个大个子男人走了进来,灰色的道袍十分整齐,脸上也是一团和气,不过看朱若为的眼神多少有几分惊讶,似乎是被眼前这么近观察之后有所震惊,连连感叹起来
“不得了!不得了!没想到这么年轻,也难怪何道长天天那么严厉,想不到手下还有这种人物!”
这时候,就听先前来送衣服的那个青年脸色一变埋怨道“杀了才好!那个混蛋,死不足惜。哼!”
“小豆,师傅告诫我们,要以和为贵!”
“和和和!他就会说些安慰我们的话,也就陆勇师哥你老实,才信他!哼”
听着两人谈话,朱若为插了一句“难道,你们都知道那个贾为为做过的事?”
“何止知道,我还被他欺负过好多次!”
那个叫小豆的一脸不高兴的说出自己的遭遇。一旁的陆勇无奈安慰他起来
“谁叫他是柳木道人的爱徒呢!我们是惹他不起!”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个略显严厉声音“还不各自回屋修炼,在那逞什么口舌之快!”
朱若为听见是一个女声,不由的心中吃惊,原本昨天他以为女弟子都在应玄大师座下,不曾想,这里也有。而似是十分惧怕这个说话的人,陆勇和小豆也很快就离开了。
只剩朱若为静静呆在屋子里,一个人默默开始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