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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虺

与妖贾正文卷第154章虺嘭嘭。
两声闷响。
夏言蹊和闫璟被震得往后旋身退了好几步才停下来,年轻人鬓发微乱,身上衣衫不复先前的整洁,脸上被铜钱划了一道浅小的血痕,正缓慢地渗出几滴血珠,与先前翩翩仪态相比多了些许狼狈。
夏言蹊俩人受伤更甚,夏言蹊的裤腿被撕裂,半根布条挂在裤子上要掉不掉,红色血液蜿蜒下去落在地上斑斑点点。闫璟忍痛一手扶在肩胛处,刚才若不是他见机快,肩胛骨就要被年轻人震碎,哪里像现在一样还能完好地站在这里。
年轻人不等俩人反应过来,脚尖点地奔上前凌空一口涎液向俩人吐去,夏言蹊与闫璟慌忙一左一右闪开,等站定后见透明涎液将青石砖的地面腐蚀出一个大坑来,俩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后怕。
年轻人一击不中旋又摆尾向闫璟袭来。他恼怒于闫璟伤了他,气急之下竟是使出了全力,闫璟惊慌一下只能往下矮身将将狼狈地躲过去,孰料还未等他站起来,呼呼的破空声由上而下直击他脑袋,气势凌厉。眼见闫璟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夏言蹊忙隔空甩出一道冰棱在他上面刚好挡住那凌冽一击,冰棱瞬间碎成手指大小的碎片在闫璟四周坠下,其中一块边角锐利,落下来时将他的脸划破,刚好与年轻人的伤痕一般模样。
夏言蹊赶过来扶起闫璟,低骂一声道:“这什么怪物,符箓冰棱都伤不了他。”
闫璟大喘出一口气盯着年轻人,道:“我约么知道他的原形了,只消再试一试。”说罢用铜钱划破手指又扑了上去。
年轻人对闫璟的血颇有忌惮,微皱起眉头凌空一巴掌拍在闫璟胸腹,闫璟乘势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向年轻人,虽则年轻人反应极快挥袍挡住了大部分舌尖血,还是有几点血沫沾在他衣袍上,衣袍被血沫沾上的地方嗤嗤作响,若有若无的白色雾气消散之后留下几个小洞。
闫璟稍有些遗憾,舌通心脉,舌尖血是至阳之物,是驱妖镇邪的好物,如果能够沾上年轻人的肌肤,怎么着也能让他痛上一痛。
他还没来得及扼腕叹息,年轻人斜眼过来,眼神宛若淬毒带刀,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才善罢甘休。
闫璟轻咳一声抹掉嘴角血迹,五帝钱带着残红在他手心滴溜溜地转,越转越快。
年轻人抬手向他平推,平静中带着磅礴气势裹挟而来,闫璟双手如飞,将沾了他血渍的五帝钱分别弹向年轻人的头颅与四肢,手握大把符箓紧随其上。
虽然年轻人有些顾忌至阳之血,但是他修为远比闫璟深厚,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闫璟就落了下风。
夏言蹊也跟着跃进战团,一时间,享堂里阴风阵阵,冰棱与符箓齐飞,阴气与灵力乱撞,龛桌上的排位丁零当啷发出细小的碰撞声。
三人缠斗正酣,没有发现原本缩成一团的女子中有一位年轻女孩,一边偷摸看着他们,一边慢慢挪到年轻人先前坐的位置,被推倒的几案旁,凌乱散落的糕点物事上,一柄红中带黑的小小桃木剑正安静地躺在那里,在飘摇的微弱烛火下发出自然的光泽。
年轻人越打越没耐心,这些年来他受姚家香火供奉,修为高深,身边来来去去都是壁虎啊老鼠之类不成器的小妖小怪,所处地界从无敌手,便养成了暴戾残忍的性子,旦有不服者,不过举手之间就能覆其性命,原本以为这次一如往常一般好打发,哪里曾想俩人越战越勇,虽然落了下风却丝毫不惧,若是拖到鸡鸣天亮,他便不得不逃匿而去,便给了这二人喘息的机会,他又被困在享堂不得出去,如果这二人天涯海角逃之夭夭,他就是再想杀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想到此处,年轻人的攻势越来越猛烈凌厉,一条硕大的蛇尾巴呼啸着卷向闫璟的脚踝。蛇鳞坚固而光滑,丝毫不惧闫璟的血,顺着闫璟的脚踝盘旋着缠上他的身躯,瞬间就将人牢牢缚住动弹不得。
夏言蹊见状忙去帮助闫璟,人首蛇身的年轻人对着她露出尖利的獠牙,分叉的蛇信咝咝吐着,一张人脸上张着血盆大口咬向夏言蹊的脑袋。
夏言蹊慌忙躲开,却闻到一股腥辣难闻的味道,神志登然迷糊起来,好在她反应快,立时用手捂住口鼻后跳离到远处才堪堪躲过毒蛇“亲切”的一吻。
蛇尾非常长,将闫璟由脚到胸紧紧缠绕,闫璟感觉呼吸越来越艰难,四肢内脏被挤压得发疼,他强提起一口气口念真言,五帝钱旋转着两枚飞向蛇的三寸咽喉部位,三枚则打向蛇的七寸心脏地方。
蛇鳞坚硬结实,铜钱打在上面犹如铁器相击锵锵作响,却没有伤它半分。闫璟憋着一口气不敢晕过去,夏言蹊着急之下急中生智,见蛇口又向自己咬来,便干脆地扔了一把爆裂符进去,慌乱之中也不知道塞了多少,随着一声“破”,爆裂符齐齐爆炸,将一张蛇嘴炸得血肉横飞。
年轻人剧痛之下,缠绕着闫璟的力道也松缓下来,趁着它吱哇乱叫挣扎不休的时候,夏言蹊赶紧将闫璟拖出来,远远看着年轻人变成一条身体粗壮的大蛇,蛇的额头部位隐隐有两个小小凸起的肉包。
大蛇胡乱扭动翻滚着,扫动的尾巴打在墙上嗙嗙嗙嗙的响,夏言蹊倒是希望它能将墙面打穿一个洞口让他们能够出去。
闫璟的腿脚稍微有些酸软无力,倒是胸口因为突然涌入的空气咳嗽了两下,道:“阴气符箓桃木对它无用,是因为它是一条虺。”
“虺?”
闫璟心有余悸,点头道:“它原应当是一条家蛇,受了姚家香火修行成虺,虺是最末等的龙,已经算不得妖怪了。”
所以收妖符对它无效。
夏言蹊懊恼道:“怪只怪我做事太过鲁莽,没将事情调查清楚就大大咧咧地跑了进来,还害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闫璟见她面露自责,有心宽慰她,便转移话题道:“它修为这么高,做事又狠辣无情,为什么会在这么一个小小享堂里作威作福?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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