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陈奇可还没上什么,边上那个霍舟,倒是替陈奇可出了好多主意。这些个主意,前世一一都实现过,谢石安醉卧青楼的时候,没少听烟花之地的闲言碎语,京城就这么大,自然什么都到了他的耳郑
若不是徐婉如倾城倾国貌,只怕那些个烟花女子,要在她的容貌上做文章了。等她出嫁,众口一词又变成了指责她,不得夫君心,白长了这么个相貌。各种流言蜚语,谢石安听的不少,自然知道,徐婉如在陈家的处境难堪。
眼见着凉亭后面的徐婉如,有些按捺不住了,谢石安却不愿意,让她亲自来面对前世的仇人。所以,他提前一步现,刻薄了几句。只是这心中气闷,谢石安一时还有些难以开解。经了此事,他才算是彻底确认,徐婉如和他一样,都曾经历过那一世的事。否则,一个祭酒家的孙子,徐婉如从哪里知道这么一个陈奇可,还跟他有什么来往呢。
也不知道,她对他,而今是什么心境?
一时间,谢石安突然惊觉,自己今,为何如此反常。
见谢石安下山去了,徐婉如倒是扶着胭脂,从凉亭后面出来。这会儿,她倒是没什么继续上山的心思了。只是姚夏和傅家的王夫人好了,让她上山。徐婉如懒得再去见什么傅梦臣,等下回去,只没有遇见,也就是了。
胭脂并不知道姚夏的安排,所以,徐婉如坐下歇脚,她也无甚想法。只是了句,“这陈公子,倒是心思多了些。”
徐婉如闻言,嗤笑了一声,连年纪轻轻的胭脂,都看出陈奇可不是佳偶良配,自己前世,还真是瞎了眼睛。只是再多想,徐婉如倒是想到燕国公主上了,心中又是一片冰冷。前世祖母待自己,看起来是花团锦簇样样都好,可是该教不教,该管不管,婚事上又看着她走进了死胡同。
想来前世的燕国公主,对朱念心背叛徐铮,而徐铮又英年早逝,没有个嫡子嫡女留下,心中颇为记恨吧。只是若是记恨,为何不干脆无视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嫡出孙女呢。毕竟,前五年,徐婉如是跟着朱念心,住在芝园的。燕国公主用不着领了徐婉如,住到萱园里去的。
再想到肃宗,徐婉如倒是释然了,只怕是为了给皇帝看的。虽然前世他们并未父女相认,可是朱念心的孩子,肃宗总是要照拂一番的。就算明知道这孩子是徐铮的,他不想见,却不妨碍他护着她。想来这其中的道理,燕国公主比徐婉如,看的更是明白。这宫里出的人啊,心就是冷。
徐婉如正感慨着,却又看见一个青年男子,下山往她的方向来了。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公子哥儿,没看见凉亭里有女眷歇脚吗,也不避避嫌疑,竟然往这个方向来了。胭脂皱了皱眉头,就起迎上。
那男子见胭脂出来,便站住了脚,拱手行礼,“在下傅梦臣,见过如意郡主。”
胭脂回头看徐婉如,却见她点点头,示意胭脂让开。
胭脂回想起先前的事,舅夫人一起话的那位夫人,似乎就是傅家的主母。再看郡主一脸了然的样子,心里隐约猜到了一些。胭脂不是愚笨的人,猜到这一层,自然让开,替徐婉如看着外面的动静了。
“傅公子有礼,”徐婉如也没起,就这么坐着,抬眼看他。
傅梦臣早就听过传言,都京城的女子,所有美饶容貌加在一起,抵不过如意郡主的一颦一笑。那会儿他以为,是来子瞎,可是这会儿亲见,才知如意郡主的容貌之盛,言语如何表达的出来。
只是看她这般坐着不动,想来自己今准备的一番辞,大概是派不上用场了。
“梦臣才疏学浅,容貌更是寻常,而今年将及冠,却是一无所成……”傅梦臣站了离徐婉如五步之遥,就再不靠近了。
徐婉如之所以愿意听傅梦臣话,不过是敬他是个君子,这会儿听他这般诋毁他自己,想来,也是不愿意跟她扯上干系的。
如果徐婉如是个十三四岁的姑娘,或许听了男子这般辞,要恼羞成怒。可是,徐婉如却早已阅尽繁华,心中有意戏弄一下傅梦臣,偏偏就坐着不言不语,面上神色,更是不露了丝毫。
胭脂在一旁听的火起,只是见郡主不动不语,她倒是不好抢先打断了傅梦臣的话。
“傅公子,”徐婉如笑着摆了摆手,“不必如此过谦,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傅梦臣一愣,抬头去看徐婉如,刚才他只顾着把自己准备好的话出口,却没细看徐婉如的神色。想来,年轻姑娘被人这样当面拒绝,心中多半是要难过的。傅梦臣心中有些不忍,可是这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硬了硬心,去看徐婉如的脸。谁知,却见她笑眼盈盈,正望着自己。
傅梦臣本有些紧张,见她这般神色,却有些糊涂了,莫非,如意郡主,也不中意自己?这样倒好,傅梦臣松了一口气。
徐婉如见他又是紧张又是放松,倒是掩去了脸上的笑意,严肃地问道,“傅公子,你可想过后果。”
后果,凭他前世敢给谢石安收尸,徐婉如觉得,这人一定不会想什么后果。
“郡主,在下想过。”傅梦臣的极为真诚,“婚姻一事,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于在下,家母只求门当户对,并不愿意高攀。家和万事兴,家中若是争端不休,在下为人子则不孝,为人臣,则不忠。这等不忠不孝之人,谈何修齐家,倒不如,在南山做一个蓑笠翁,与世无争。”
徐婉如前世,与傅梦臣并无交集,可是今生初次相见,倒是领教了几分。这傅梦臣,果然是傅家的人。傅家上下,从傅广雅起,都是旷达风流的格。虽傅修进了大理寺,在仕途上脚踏实地,可是骨子里,仍旧有种真名士亦狂亦侠的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