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舰上许多修为低下的武者,口鼻瞬间溢出血,遭受重创,就连石岚也是感觉脑中一蒙,丧失了几息的思考能力。
“走!”
白未央毫不迟疑,下令催动了战舰,要让众人远离这片恐怖战场。
血色长矛被黄金剑气斩的倒飞回去,出手的那尊天妖,形剧颤,连退数百丈,每退一步,脚下的虚空,都被其踩出了一个漆黑坑洞。
刺目的火光自天穹压下,直金色剑海。
燕君白衣胜雪,如剑仙临尘,恐怖的气息再一次上涨,数千上万道金色剑气,冲霄而起,神芒将整片天地染成了淡金色。
刺目的火光,在金色剑海千丈之外,便被轰然搅碎。
“今,本帅为君宰一天妖下酒,接风洗尘!”
立于不远处的镇妖帅,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探手插入虚空之中,抽出了一根五尺有余的长锏,长锏通体漆黑,锏之上萦绕着道道神纹,气息恐怖莫测。
“这人实力已至天人境五重之上,苍尊与我一同出手,其余人合力,先行绞杀人族统帅!”
红裙女子浑火芒大炽,恐怖的火之法则气息将虚空点燃,无根之火,熊熊燃烧。
除了苍尊之外的九尊天妖,闻声而动,扑向其余几位天人,其中五尊天妖,向着镇妖帅围了过去。
“全凭你们说了算?”
燕漠北一声冷笑,目光凌厉如剑,一步踏出,破开空间,瞬间便来到了一尊天妖面前,正是之前对战舰出手的那名黑衣男子。
绝世剑芒恒耀九天,好似要斩破混沌,无比恐怖的杀伐之气,如星河倒泄,撕裂了天地!
他的动作太快,红裙女子与那苍尊仓促间,根本来不及阻拦。
成千上万道剑芒,洞穿虚空,将整片天地都打成了筛子!
“吼”
那尊天妖勃然变色,一声咆哮,妖力震间,便要显化本体。
可惜,燕君并未给他这个机会,四周空间瞬时凝固,就连掀起的能量波动,都被锁在了虚空之中,宛若时空停滞。
“呲”
剑光闪过,瞬间斩下了黑衣男子的首级,其躯亦被无数黄金剑气斩成了灰烬,黄金剑气之上,缠绕的法则气息,将其元神也彻底磨灭。
“轰隆”
一声巨响,如平地惊雷,倏然而起。
虚空塌陷,一道道如浪潮般的波纹泛起,波纹的另一面,是一片荒芜世界,草木未生,且在逐渐垮塌,直至崩灭……
场中的巅峰强者,对于这一景象,心知肚明,初生的世界,如同幼苗,一旦断了根,只有崩灭一途,这代表着刚刚那黑衣男子,已死的不能再死。
瞬息之间,一尊天妖,命丧当场,连一丝残魂也未曾逃出!
其余几尊天妖,形停在半空中,心下俱是一阵寒意。
天妖在无边妖域中的地位崇高,手下无不坐拥百万妖众,制霸一方,势力煊赫。
任何一尊天妖,都至少经历了数千上万载的修炼,才得称天妖尊位,岂是那么容易丧命的,哪怕那黑衣男子,只是才踏入天妖境不久。
不仅是妖族强者被震慑,就是人族的几位天人,也是被燕君的恐怖战力惊住,只有镇妖帅神不为所动,好似理所当然。
斩了一尊天妖,燕君神中毫无喜色,如今场中从数量来说,人族远处于劣势,自然是挑软柿子捏,寻找薄弱点,打杀几个妖族的主战力,方位上策。
“一同出手,极力先杀此人!”苍尊一声厉啸,后神骏的苍鹰长啼,一妖力以及法则之力,催动到了极致。
那红裙女子更是直接动手,周的熊熊烈焰,凝聚成一团灭世之火,熔化了空间,卷向燕君,其余天妖紧跟而上,纷纷出手。
燕君出手便以无可抵挡之势,碾死了一尊天妖,这已经让诸位本以为稳胜券的妖族强者心中,出现了霾。
“轰!”
十尊天妖一同出手,气机连成一片,杀机汹涌而下,法则之力交织成一道道威能恐怖的道印,向着燕君当头罩下。
燕君目中杀意凝如实质,来回扫视着剩余的十尊天妖,侧虚空泛起一阵波纹,一柄无鞘的青色古剑,缓缓浮现。
“铮”
一声悠长的剑吟响起,经久不息,燕君神色无悲无喜,抬手握住剑柄,浑神光大盛,如一轮黄金大,横挂九天,一股无法言喻的肃杀气息,镇压了整片战场。
一道煌煌剑芒,碎裂天宇,斩向了砸落而下的灭世之火与法则道印,面对十尊天妖联手,燕君依然无惧丝毫,迎头而上。
“撕拉”
蕴含了极致火之法则的灭世之火,抵挡不住煌煌剑芒,眨眼间被湮灭,剑芒去势不减分毫,势如破竹,接连破开了四五道法则道印,才缓缓散尽。
镇妖帅冷哼一声,目中带煞,手中长锏抽出,法则之力狂涌,驰援而来。
棍影漫天,自下而上,砸向了诸多道印,略微熟悉了一番手中的长棍之后,极云便立即出手,其余几位天人,紧跟而动,数件至宝一同打出了灭世之威!
浩瀚的波动,化成一股推力,将已经远去的战舰,再次推出了近万丈,残破舰骨架,险些被崩散。
近二十位天人的交手混战,生灵根本没有存活的空间,整片平原都被犁平,陷入地下数丈之深,宛如巨大的干涸湖泊。
局势一发不可收拾,空间裂缝接连打开,又有数位强者到场,除却天人,元神境的人族强者,或是大妖亦来了不少。
万象境及以下,根本不敢靠近战场,因为动辄有被随手抹去之危。
一道金光自侧方闪过,将准备远去的战舰拦住,正是先前白未央等人准备擒杀的那位妖王。
此刻,他的侧,多出了数道人影,除了跟他一样的化形妖王之外,不作他想。
金发男子抚摸了一下近乎凋零的羽翼,望着白未央,目中杀机毫不掩饰。
双方没有丝毫交流,抬手便掀起大战。
战舰调转了方向,继续远离战场,白未央三人则是踏天而上,要为刚才中途被打断的战斗,续上一个结尾。
……
这片战场中发生的乱斗,近乎是如今成天域中的巅峰对决了。
不过成天域如今,到底是妖族势大,妖族驰援而来的强者,超过人族数倍不止,很快战局便开始倾斜。
战至最后,天人境强者,除了镇妖帅与燕君二人,几乎都打通了各自的小世界,燃烧世界之力,以求获得更为强大的战力,期望能力挽狂澜。
巅峰强者的气血贯穿天地,宛如一根根神柱,耸立于天地间,散发着可怖的威压。
场中一片混乱,根本没有固定的对手。
除了燕君以及镇妖帅等顶尖强者,他们周遭随时随地都围绕着至少五尊天妖。
“哧”
黄金剑气如长龙翻滚,撕咬着无处不在的法则之力,一众天妖,根本不敢撄锋。
燕君心下略感急躁,这么一直打下去,人族败北近在眼前,若是这些顶尖强者尽殁于此,成天域沦丧的速度必会加快,这种局面,非他所愿。
镇妖帅的神色尚算平静,但眼底亦是有着一抹凝重,他也已经斩杀了一尊天妖,但相比于妖族的强者数量来说,无伤大雅。
局势有些不可控制,此刻想脱,已不是那么容易了。
“轰”
世界崩灭之音,再次响起,一道人影在空中炸成一蓬血雾,其使用的神兵,一座古朴的石碑亦被打碎,散落一片。
人族一位天人境大能战死,由于世界之力已被抽干,小世界崩碎的声音,比之前那尊天妖低沉了太多,在混乱的战场中,如残钟哀鸣,并不太引人注意。
与此同时,一道横跃数千丈的空间裂缝再次打开,妖气冲天,数道影鱼贯而出,领头的,是一位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化形妖族。
妖族又来援手……
场中剩余的人族大能尽皆色变,心中感到了一丝绝望。
这妖族中等材,雌雄莫辩,容貌艳丽无双,举手投足间,有着一种惑人心神的神秘气质,怀中还抱着一只小白狐。
小白狐毛发没有一丝杂色,双眼水润,极富灵气。
扫了一眼战场,这妖族将视线定格在了此地最强者:燕君的上,缓缓移步,靠了过去。
围靠在燕君侧的几尊天妖立即收手,四散退开。
燕君打量了一眼靠过来的这人,眉心微蹙,来者实力不弱……
“本尊在上面等你。”那尊妖族说了一句,冲天而起,隐没在层层罡风之中,声音平淡,听得出,是个男子。
燕君扫了一眼战场,并未打算理会时,那男子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脑海:“本尊耐心不算好,给你五息时间,过时不候。”
燕君眸光微沉,仰天望去,忽然神色微动,脱离战场,化金色长虹,破入凌厉的罡风层中。
“阿弥陀佛……”
燕君前脚刚离开,一声恢弘的佛号便回在战场之间,一道遮天蔽的金色掌印自虚空中按下,掌印伴随着阵阵梵音,隐现佛陀虚影,将一尊天妖打入地下数千丈,法则涌出,瞬息间将其彻底镇压。
一披赤金袈裟,满佛光的老僧,自远处踱步而来,硬生生挤入了战场之中。
“大师出手,好重的杀气。”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一着灰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负手紧跟而来。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亦有金刚怒目。”老僧眉角低垂,探手一握,自虚空中抽出了一根金刚降魔杵,打碎一道法则道印,周气息一变。
“老衲此行,是为渡它们往西天极乐,稍动嗔意,佛祖不会怪罪,善哉善哉……”
灰袍男子微微摇头,望着一众天妖打来的各色法则之力,目含冷光。
“我辈读书人,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然妖族生残忍,以上古圣贤那浩大的襟,亦难容其存世,虽修人形,不长人心,实难教化,唯有妖魔尽,天下乃平!”
老僧横舞降魔杵,打碎无尽虚空,葬送无数法则道印,轻喝出声:“封施主,休要多言,如今老僧禅心已动,没有心神去聆听你的长篇大论,还请速速出手!”
灰袍男子微微摇头,目光锁死一尊天妖,前一本青色簿册浮现打开,而后手提青毫玉笔,于空白的纸页上留下一字,开口倾吐道:
“死!”
言出法随,恐怖的死亡法则自书页之上脱出,化成一座漆黑大山,向着那尊天妖砸下。
那尊天妖面色一变,脱手祭出一座九层骨塔,迎向漆黑大山。
“轰!”
骨塔瞬间崩裂,倒飞回去,漆黑大山亦是散落开来。
不等那尊天妖松口气,散落的死亡法则瞬间聚拢,化成一道道法则神链,将其捆缚,好似轮盘碾动,开始磨灭他的生机。
“吼”
凄厉的兽吼不断响起,其侧数尊天妖想要出手解救,皆未能成功。
立于虚空之中的中年男子,乌黑如墨的鬓角,隐现几缕银丝。
“封施主大义,只是这一下又燃去了多少阳寿?”老僧道。
“在下能活的时且长,大师若是好奇,后去佛祖跟前问问便知。”灰袍男子说话间,再次提起了青毫玉笔……
有了老僧与灰袍男子的到场,人族稍稍扳回一些劣势,但依旧处于下风。
而妖族的强者,还在不断赶来……
……
九天之上,那妖媚男子与燕君相对而立。
男子扫了一眼燕君手中紧握的青色古剑,将怀中白狐送入自小世界后,挑了挑眉道:
“是把好剑,什么名字?”
“剑名青羽,斩过天人,亦饮过天魔血,剑下天妖亡魂最多,加上你等,可破双十之数。”燕君淡淡回道。
“本尊喜欢你的自信。”男子微微一笑,目中泛起一阵粉色的光芒,后张开了一片花花世界。
四周变成了一座城池,城池中满是莺莺燕燕的美貌女子,女子衣不蔽体,极尽魅惑之姿。
“六百年前,本君就斩去了五六,你的手段只有这些下三滥?”
燕君丝毫不为所动,眼中闪过一丝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