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总是被迫黑化
去往梅雪园的苏娆尚不知,因为她的到来,让赵莲馨将她这个毅亲王亲自带回来,漠鹰亲自领路去往住殿的女子视为了情敌,于其争宠的女子。
梅雪园,顾名思义,满园梅花衬冬景,此刻的梅雪园,傲骨寒梅尚未曾到开放时节,只有梅树枝干为飘雪覆盖,各形各态,一幕冬日美景。
漠鹰领着苏娆前来。
王府的管家早已得了吩咐,在梅雪园中燃起火炉,虽冬已至,寒意来,可整个梅雪园中却是暖意绵绵。
“苏小姐,有事,吩咐管家即可,属下还需去宫门等候王爷,就先告辞。”
将苏娆带来梅雪园后,漠鹰又对随从一旁的王府管家一番交代话语。
没事,别让府中其他人前来梅雪园叨扰。
便告辞苏娆,离开。
漠鹰刚离开,依素便也让王府管家离开。
她们小姐这里并不需要什么,也没有其他事吩咐,管家自行去做自己的事便可。
苏娆进去屋,褪了身披的艳红斗篷,便坐在火炉旁边暖了冰凉的手脚。
对于她暂居的这处院落,她连打量都没有打量。
依素和萧芷也没多看。
依素倒了一盏茶,递给苏娆。
“萧芷,你去把依影和晋超唤来。”
暖了手脚,一盏热茶更暖了身子,苏娆才开口。
依影和晋超皆乃外男,不好跟进来正屋,被安排去了梅雪园的侧室那边。
而晋超带来的其余人,则皆回去了山间村。
萧芷颔首,转身出屋去唤了依影和晋超。
苏娆才从艳红广袖之内拿出荷包。
里面三样物件。
逍遥令、毅亲王府府牌,还有就是宫牢中那位老者给的那半块玉牌。
“还是没有五哥消息,而今能在云琅之内找寻到五哥踪迹之人怕是唯有…”
最终,苏娆从荷包内拿出了那半块玉牌。
而非是逍遥令。
逍遥之客遍布天下,让逍遥楼去找,其实是最快能保证找到苏五的办法。
可苏娆放弃了。
不是因为苏娆不想动用逍遥楼中人,不担心苏五此刻安危,他是否安好,而是苏娆不要让苏五落在云霁手中。
苏二之死,苏家之亡,苏娆心知云霁所为一切就为她能活着,可正是这样,才让苏娆更恨云霁,哪怕是云霁为了皇权而灭苏家,苏娆都不会这么恨,这种以爱之名义给予的自私,比之欺骗,更加蚀骨焚心。
她恨云霁,更恨自己。
她会亲手了解他,了解所有刽子手,所有杀戮者,最后再了解她自己。
拿出玉牌,握与柔荑内。
手心半月前捏逍遥令时捏出来的那伤,此时已褪去了疤痕,只留淡淡白印。
“小姐,论逃跑,没有谁能抓得住五公子,我们一定会找到五公子的。”
依素宽慰。
苏娆却再次捏紧了玉牌。
怕只怕五哥不会逃,他的越狱必为何人带走,可会是何人会救走五哥?
咳…
又一声轻咳。
苏娆抬手揉上去太阳穴。
心中忧灼难安,反倒不曾想到了与苏五最为交好的云穆越和沐明津二人。
或者是,对这些皇家人,云家子,苏娆根本不会想云穆越和沐明津居然会为了苏二,毫无武功的二人竟敢去劫狱,还真就把苏二救走了。
……
暹毅迟韶这边,他也抵达了诸暹皇宫。
去御书房见卫皇,却被告知卫皇前去了冷宫。
冷宫,虽言乃冷宫,其实未曾有多少萧条之感,只是极其冷清而已。
因诸暹国这座皇宫乃新建,且卫皇对容皇后之情感,一人独宠经年,卫皇身边的其他妃嫔大多都是摆设,没有恩宠,住在哪里都如冷宫,所以这真正的冷宫就一直是摆设了。
直至一道废后旨意,冷宫才迎来了它的第一位客人,且还是中宫之主。
冷宫之外,槐树之下,亭台之中,那一儒弱身躯,未曾着明黄龙袍,而是一声淡清锦袍,外罩大氅御寒。
如此着服,是乃与容皇后初次相见时所穿衣色。
不时一声轻咳。
暹毅迟韶而来,就见着如此的卫皇,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冷宫的门口,却不曾想要进去,是怕他进去了,见着了容皇后,他就又一次心软了。
“皇兄…”
暹毅迟韶走进去亭台中,翻翻火炉内炭火,待身上的寒凉稍稍去了些,才走到卫皇身旁与他并立而站。
“阿韶回来了。”
卫皇转身,上下看着暹毅迟韶一眼,兄长的关爱,见其无恙,才又道:
“听严冽说,你把那荣华郡主带了回来。”
“嗯!”
颔首,暹毅迟韶也看着卫皇。
“臣弟知皇兄担忧,但这些日来臣弟与她朝夕相处,她和容玉儿是不一样的。”
卫皇气息,突兀粗重一分,不知是因暹毅迟韶如此言,还是因暹毅迟韶提及容玉儿,让卫皇气息难平。
须臾,却一声叹:
“罢了,既已经带了回来,皇兄还能说什么,皇兄自己尚且都做不到,又如何能强求你去做到,情之一字,好与坏,终究不过是甘之如饴。”
摇摇头,又一声咳喘。
暹毅迟韶忙轻抚了卫皇后背。
卫皇摆手,他无事,又言:
“云琅国内乱,苏家祸事,皇后欲借此时机挑起诸暹与云琅之间战事,朕乃诸暹国君,不能再放任她继续错下去,否则,朕难堪诸暹之尊位。”
告诉暹毅迟韶,他为何终是狠了心肠。
两国交战,事关国家存亡,他再不能只顾私欲,他是诸暹国的皇帝,是一国之君,不只是一人之夫君。
暹毅迟韶垂落的大手,微微蜷捏了起来。
不是因为容皇后,而是因为卫皇之言触动暹毅迟韶之心。
那他应下苏娆合作之事,当真无一点私欲吗?
“皇兄…”
微微沉默一息,暹毅迟韶终还是将他与苏娆所言合作之事告知卫皇知晓。
“阿韶,你说什么?你想攻打云琅?”
当即,卫皇面上浓生沉凝,那双与暹毅迟韶极其相似的瑞凤眼中更生出了沉感,与往时那个儒弱更懦弱的卫皇,竟觉不一样了,亦出帝王心性。
暹毅迟韶颔首:
“虽萧沐白昏厥不醒,萧家也已被澹梁拔除,可逍遥楼之势力雄厚绝非一个萧家,臣弟想要悄无声息潜入澹梁找到丹药配方,需要逍遥楼。”
也许是有自己私欲在内,不想拒绝她,不想见她面上失落,但暹毅迟韶心中更清楚,他亦是为他皇兄。
卫皇沉重的气息,并未曾因为暹毅迟韶的解释而消没,因为他比谁都看得清此刻眼前这个弟弟的内心。
现在这样的弟弟,不就是当年的他。
终究,还是走了他的这一条路了吗?
苏…家…女…
前…朝…公…主…
“阿韶,那你可想过,那荣华郡主既是逍遥楼楼主,那么她若是真的想要救下苏家,又如何能救不下,怕就只怕她其实是欲灭了苏家的。”
此番话言出,卫皇之心更沉。
当年大秦的灭亡,苏家居功甚伟,否则大秦皇城又岂会落于云琅手中。
欲除云琅,必先灭苏,没了苏家的云琅,便如同雄鹰被折断一只羽翼。
前朝公主若欲复仇,那苏家必为除之。
而他诸暹,可亦乃当年大秦灭亡的参与者之一。
“皇兄担忧,臣弟心明。”
暹毅迟韶心中其实早就有想到着,只是他是亲身体会着那日苏娆救苏家之心,她对苏家,视为真正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