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每个掌管几万人到十几万人的公,社里,其内的公职人员,人数都是不多的。
一般来说,总当家的就是公,社书记,副书记,下面还有社长(也叫乡长),还有副社长。书记下面有组织和宣传两个部门,部门领导都叫他们宣传科长和组织科长。社长下面,管事的人多一些,有建设、财政、粮食、贸易、民政、文教卫生、治安、民乒等部门,部门的负责人,乡民统一都叫肝,部。
以上部门,大多数都是一两个人,在忙全公,社的活。
如此算下来,当下公社的肝部,一共也就十几、二十几个人。
(注:再过几年,人员又将精简。)
其中,水利股人多,股长之外还有一个技术员(技术员不在编),还有在各乡各村的乡民(按计划招人,不在编)。
因为,水利股的事多,公,社一年两季大河工(河道工程),还有数不清的小河工。时下的乡村,还是千百万年来自然形成的原始地貌,要把这些土地改造成水流通畅、杜绝水患、惠及后代的良田,是一个巨大工程。(注:这个工程持续了几十年,直到人民公,社解,体才算基本完成。)
还有相对较忙的民政股,处理一个公,社的几万人,生老病死,婚丧嫁娶,邻里纠纷,婆媳不和,等等。
民乒部的事也多。一年一次征乒,还有民乒训练,枪支保养,等等。
最不可思议的是治安股,就一个人,就能把公,社里的几万人口、上百平方公里的治安搞好。
治安真是好,觉悟也是高!
当下的公,社肝,部,老百姓都认识,还知道他的名字、职务,甚至知道他的家乡住址,家里几口人等等。
因为,公,社肝,部,是会真的下乡,和乡民同吃同住同劳动,一大段时间的!
......
周日早早地,原本驻扎在梁家庄的工作组成员,齐齐坐着驴马车,上来到公,社的地盘里,休养半天。
虽然时间似乎是短了点...
但,至少,公,社里有电灯,自来水和热水,干净的床榻,食堂里的红烧肉,可以花钱的供,销,社...
“...牛书记临走之前,县上已经通知了今年的大河工安排下来了...公,社里已经商定好时间...等春耕的农活忙完,就从各乡各村里,抽调一些人...”一间屋子里,端坐的夏副书记,在作报告。
一年两季农忙,公,社里的肝,部(留一两个人员)都自觉下乡,泡在田间地头,有的包队肝,部,还和老百姓一起干活。到了农闲时,公,社也有很多事情要忙,比如农田小水利,民乒训练,政治学习,扫盲夜校,下一年的生产规划。等等。
“...康组长,到时候也会在梁家庄抽一些人上来...不知会不会影响您工作的开展...”夏副书记是一脸和气地笑道。
上边下来的人,要好好招待。
“呵呵呵...夏副书记,客随主便。”宽肩膀细腰身的咸鱼,点头回应。
从乡下回到公,社驻地的各位肝部,在开完会吃完饭后,有的人回家聚聚,有的出去办事,还有的在持续办公。
“夏副书记,饭吃饱了,咱们出去走走?”心中有事的康思杰,主动找上了同桌吃饭的夏言。
“正好能听康组长,讲讲京城里的故事!”有事也会当没事的夏言,自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康组长,牛书记往年,都是他下梁家庄包队的...要不是去县里学习文件去了,今天你们可就能一起上来了...”
“...我听王木庆同志说了,夏副书记的文学修养,在整个县上,也是很高的,很有水平的...”
“...康组长,那件事儿...说句掏心窝里的话,我都已经结婚了,早就没其他想法了...”
“...京城里,一些大人物的心思,他老人家是知道的...正想借一只跳出来的只因,来挽救、拯救其他猴子...所以,夏副书记,我敢打包票,京城陈世美的这事儿,可能会闹得比较大...”
“哦...康组长,供销社到了。”手指头夹着纸烟,却没吸多少口的夏副书记,忽一抬头,便提醒了一下在观察民情中的咸鱼。
碰巧,今天也是附近十里八乡的赶圩日,所以在这条最为热闹的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数不少。
“多谢了,夏副书记...我打算买不少东西,你也进来一起帮帮忙?”康思杰点头致谢。
布局简简单单、大同小异的供销社。
一溜的玻璃柜,高高的柜台上,有生锈的公平秤、黝黑的秤杆、锃亮的算盘、发黄的账本,还有站在柜台后面,因为工作终身制而态度不算热情但忙碌的营业员,以及营业员身后那琳琅满目的物品。
有点儿熟悉的环境,真叫人,怀念啊!
“同志,那个,就是那个,拿给我...”
“同志,这个...什么价钱...”
“同志,我买...”
“同志,一共多少钱...”
“哎,同志...同志...叫你呢!”
小小的公,社供销社,挤满了不少前来购物的人民群众。
让店里的3位营业员,忙得不可开交。
“我要买一个精钢锅,还有一个铝水壶...”
“筷子,竹筷子也给我来两双...”
“我要买60本作业薄,10本日记薄,100支铅笔,10支圆珠笔...店里的够吗?”
“对了,有没有小黑板和粉笔...小黑板没有?那粉笔先给我来5盒...”
“解放鞋一双,布鞋一双,都是43码半的...”
“这糖...糖给我来2斤...”
“洋油来2斤,火柴来5盒...”
“还要......”
付钱给了对待咸鱼还算有点热情的女营业员,就一口气买下来了一大堆要票和不要票的东西。然后,被人误认为是一位好老师的咸鱼,和免费劳力,哼哧哼哧地将杂七杂八的东西,带回了公,社大院。
“康组长,您买这么多东西啊!”一群人围着地上的一堆货物,啧啧称奇中,在看稀奇。
“也没什么东西...”满嘴想要矢口否认的咸鱼,在矢口否认。
怕影响到一同回村的搬运相关人员的气势。
“康组长,您的信,投交给邮递员没?”将要临行前,一位差点忘了还要寄家书的组员,在问询。
从1960年起,全国各地的公,社大院里,有一间只有一位邮递员的邮电所。
只是,邮递员平时不在公社里,需下去到各大队里,送信。
“听人说他一早就回家去了...我是把信塞在邮箱里的!”康思杰笑答。
邮箱,是一只传递思念的绿色邮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