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年轻气盛、一脸不忿的高志华等人,七嘴八舌地讲述了事情的原委,许大茂便是大笑:“嗨,我说是啥玩意,原来是这事!我看,人家还没打起来,我们倒先干完一架了!”
“不过,康技术,”许大茂也是十分好奇,调侃说道:“没听说你家有哪一位亲戚,在联合国当差的啊,怎么就只让你得了准信儿?不过,依我收到的情报,连厂里领导都说了,这次要打起来了!”
接着,许大茂伏低了脑袋,一副神神秘秘地样子,又将声音放小了:“听说,除了西南那边的兵力还在干架抽不出来,其他区域的,都在调兵遣将,要做准备呢!”
小道消息,让众人听得津津有味,随后得意洋洋地看向了某人。
“这都明摆着的事了!康技术,认赌服输,你跟哥们几个服个软,道个歉,这事儿大伙就揭过了!”许大茂一边说着,一边拽实了高志华的手臂。
环视着一双双天真无知的双眼,康思杰感慨说道:“要是我真错了,道个歉又何妨?但是,赫鲁小夫真的是怂蛋,真打不起来!”
天下大势,天不知,地不知,你不知,只有我知啊!
而且,毛熊和山鹰要是真打了起来,可没有置身度外的兔子渔翁什么事儿!
嘿,脾气还挺犟。
许大茂也有点儿恼了,眯眼笑道:“倒是我瞎操心了!也是,康技术的工资比我们都多了几块钱,也不在乎这一块两块的!”
“恍然大悟”后的许大茂,吃起了饭来,不再理会双方的争论。
“我,跟你赌了!”众人中,领头的许灵均沉声开口。
“我也来!书呆子,你敢不敢?”高志华挑衅一眼。
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康思杰点点头,环视一圈,问道:“还有谁?”
应付完一餐午饭,康纳进入了车间,站在钳台前,努力工作。
“嗤嗤嗤!”
“飞钢啦!”
“飞钢啦!”
“嘭!”
“砸中人了!”
“快...快把机器关了!”
“出事故了!”
“快来人!”
“流血了!”
“是贾...”
偌大的车间,人声嚷嚷,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片混乱。
眨眼之间,事故便是毫无征兆地发生了。
先是在辊道附近的工人们四下逃散,接着就是受了惊吓的众人纷纷跑出车间,留下一群来不及反应的人和胆大的人。
操作台的技术人员,在慌乱中,使劲按下按钮,将机器关掉了。
“赵大!你快去跟厂长说明情况!”
“钱二,你去通知医护室的医生过来!”
“张三,你去喊钳工师傅们都过来!”
“李四,你去叫电工师傅们过来!”
“周五,你去让车队开一辆车过来!”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康思杰朝几个初次遭遇事故现场而失神发呆的工友怒喝。
“好...好...”五个人慌慌张张地跑开了。
“孙大姐,麻烦你和吴莉莉两个人辛苦跑一趟,去大院通知家属...”康思杰十分冷静地安排道。
过了一会儿,厂医提着药箱,小跑过来了,先是检查地下的伤者一番,再竭尽所能的抢救。
杨厂长和李副厂长赶到了车间,先看了一下抢救中的伤者,询问了几句。
失魂落魄的田组长才断断续续地将众人已知事情又重复了一遍。
地下那位躺着的昏迷不醒人士,刚才就与田组长,只相差了两三个身位的距离。
“是什么原因造成的飞钢?”杨厂长问起了事故的原因。
田组长额头冒汗,嘴唇哆嗦,半响说不出话来。
顿时,两位厂长露出了不耐烦神色。
人不虽中用,但此时,又不便大声呵斥。
“厂长,是头部飞钢,初步判断,是轧件头部弯曲,扭转不到位,导卫又不对中,所以引起了飞钢...易师傅和吴师傅在检查,是否还有锟缝的原因...”康思杰走上前去,沉着如实汇报。
李副厂长用了一副十分诧异的眼光扫视了说话流畅之人。
杨厂长满意地点了点头,来到了易中海等人旁边,咨询起来。
“厂长,我的检查是...”易中海强忍着丧徒的伤痛,汇报起来。
“厂长,现在大伙都是人心惶惶,担惊受怕了。不如留下几个人,其他人让田组长带着去其他车间帮忙,做点事情,省得没事做了会胡思乱想...人忙起来了,就可以淡化一点恐慌的心情...”在间隙中,康思杰提出了一个建议。
当下可没有什么心理辅导之类的,可以疏通疏导工人们,对刚才发生的重大事故而产生的恐惧感。
只能用这个效果差强人意的办法了。
“好!这个办法不错!”杨厂长十分惊喜地拍了怕康思杰的肩膀,说道:“不过,你要留下来!李厂长,麻烦你和田组长去跟大伙说下...”
“把钢材抬起来,再把人抬上车,送医院!”厂医初步处理了一下伤者,立马吩咐道。
红星医院,医院走廊
伤者送进抢救室了,李副厂长和几个人在闲聊,等待结果。
“我的儿啊...”进来了一个肥头胖脑、身材臃肿,走路踉踉跄跄的老妇人,在拼了命似的嚎啕大哭:“你不能走啊,你走了,留下我这个没人依靠的白发人,可叫人怎么活啊!”
接着,走廊又进来了一个挺着个大肚子,身材丰腴、眉目柔媚的年轻女子,在别人的搀扶下,一路哭啼,惹人心怜。
让被贾张氏吵得心烦意乱的李副厂长见了,惊为天人。
抢救室的门开了,随即出来的医生,面向众人,轻轻地摇了摇头。
顿时,走廊里的哭嚎声更为悲切了。
从此以后,秦媳妇,成了秦寡妇。
.......
四合院前院,东厢房
“小康睡了吗?”门上的帘布掀开了,屋里进来了一位中老年妇女。
是对面西厢房里住着,“三大爷”阎埠贵的媳妇,三大妈。
脑中记忆片段里的阎埠贵,用京话来说是一个十分“鸡贼”的男人,红星小学的语文教师,平时喜欢咬文嚼字,引经据典,卖弄学问。因生活上过得比较拘谨,他更喜欢算账,花费的一丝一毫都要斟酌良久。在院子邻居中,有事没事就抖个机灵儿、弄点儿小算计什么的,补贴家用。
盖因他家六口人,只有他那可怜巴巴的工资,养着吧。
不过,平日里,阎埠贵和康思杰也算是相处得不错。
因为时下的老文化人,没有哪个不看《红楼梦》小说的!
以前的康思杰,倒也从阎埠贵身上得到了不少“红学”知识。
“还没睡呢,三大妈,”康思杰放下手中的线装本,站起身来,招呼客人,“三大妈,你请坐。”
懂得招呼人了?
“暧,又在看红楼梦了?”三大妈在惊疑之余又不忍不住唠叨起来:“小康啊,书里的仙女虽然是好,但是她们不会下凡啊!过完今年你也21岁了...”
三大妈又说了不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之类的老生常谈之调。
“你应该把钱存起来...”三大妈看了眼桌上的书本,心中隐隐作痛,败家子的行为让她怒其不争地扫了康思杰一眼,见到脸上挂笑的清秀容貌,也不由得心软下来,主动岔开话题:“今早上,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那是一个十不存一的残缺魂魄和莫名闯入的异界灵魂,在争夺身体控制权的时候,引起肉身不自觉而发出的意外嚎叫吧。
“醒来就没事了...”康思杰轻轻点头,不想多说,问道:“三大妈,这大晚上的,您老有啥吩咐?”
“你瞧瞧,差点就忘了正事儿!”三大妈自己先笑了一回,说道:“是这么个回事...你也知道,正院西厢房的贾东旭,出了事故,没捱过黄昏,人就走了,留下家里的老母、寡妻、幼儿几个人,往后的日子都不知怎么过,着实怪可怜的!所以一大爷、二大爷和我家那口子,三个人商量了一下,想着邻里相亲的,大伙也该帮衬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