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廉再次咬了一口面包,伸出大拇指向着后面的大门方向指了指,说道:“其实不仅仅是我们三个,我们人鱼之歌整个公会今天的早餐都和你们一样,一大块面包外加一杯水。嗯~~~!这味道还真的不赖!看来我们的前市长先生管理不怎么样,做面包点心之类的还真的挺有一手的!配料表很有一套嘛!”
在忌廉看着自己手中的面包不断赞扬的时候,另一边的犹大却是咬着牙,一边努力拉扯着手腕上的手镯,一边喊道:“别被他们骗了!他们肯定是装装样子的!这些大人物怎么可能和我们吃的一样?他们肯定有其他的加餐!他们——”
咕噜噜……
不等犹大说完,后面的布莱德的肚子却是突然传来一阵声响。
众人回过头,只见这个大个子依然捂着自己的肚子,脸上一红,显得有些腼腆。同时,他的目光再次瞄着地上另外一块已经咬过一口的面包,露出尴尬的笑容。
“布莱德,你够了啊,不带这样的。”
忌廉显得有些无语了。
布莱德则是捂着肚子,一脸无辜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只是……今天起得那么早,一直忙到现在,我真的没吃过什么啊……昨天晚上我也忙到很晚,帮他们分发食物之类的,我真的很饿……不过!应该还有一块!再有一块应该就够了!”
在忌廉无奈的时候,一旁的达克却是开了口:“我记得大锅里面还有一些卖相不好,甚至裂开的面包吧?吃那些吧,别再捡地上的吃了。”
有了达克的提议,再加上忌廉现在只是叹气没有拒绝,布莱德立刻像是得到了恩准的孩子一样,蹭地一下起身,兴奋地跑向那个大锅。随后,他也不客气地伸出手,从里面一口气抱出四块明显或是烤焦,或是断成两截的面包,这才回来做好,兴致勃勃地继续吃了起来。
看到这个大个子一脸不在乎地啃着那块表皮烤焦的面包,忌廉摇了摇头,回过头,将自己手中的面包全都塞进嘴里,就着水吃了下去。随后,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看着那边的犹大,说道:“你刚才说啥?”
犹大愣了一下,却是说不出话来了。
见这些囚犯们一个个都不在说话,忌廉拍了拍手,说道:“好了好了!虽然你们现在是囚犯,而我们是管理你们的典狱官,但这里也没有个座位什么的,你们就别一个个地站在那边,让我的脖子疼了。都坐下,全都给我坐下来,过来,我们说说话。”
囚犯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甚至是那个犹大现在也显得一脸的紧张、不安、与不解。
过了许久之后,这些被囚禁的犯人中终于有些人胆子稍稍大一点,开始在忌廉的面前坐下,围着这三名典狱官成了一个圈。”
达克现在也是将最后一块面包放进嘴里。吃完早餐,他的目光柔和地在这些人的脸上扫了一圈,说道:“你们中间除了这位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拥有元素亲和?我们需要给你们制作相应的禁魔手镯。”
这些囚犯们瞬间都直起了身,一个个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显得十分的飘忽。
等待片刻,没有任何一名囚犯开口说话。对此,忌廉则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而在这一瞬间,达克的身子却突然宛如闪电一般弹射而起,用这些囚犯肉眼几乎难以分辨的速度迅速地落在一个差不多十五六岁的少年人的面前,弯下腰。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少年很显然被吓到了,他几乎是本能地举起手掌面对着眼前的达克,五根手指之间开始不断地闪烁着些许的电光火化。
看着这个少年,达克却并没有就此避开。他反而蹲下身,更加凑近一点,用更加温柔的语气说道:“我叫达克,达克·光中光。看年纪,我也就比你大上个六七岁吧。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或许是因为达克那张秀气俊美的脸的确没有什么压迫性,又或许是他的语气现在如此的温和。
过了片刻,这名少年的呼吸才终于从刚才的急促转为些许和缓。他的手依然抬着,但是嘴巴却是慢慢张开,轻声说道:“啫……啫喱……今年……十六……”
达克轻轻点了点头,再次说道:“啫喱弟弟,我想要维护你的安全,同样的,也希望你能够听从我们的指挥。所以,我们需要给你带上可以隔断你的元素亲和的手镯,好不好?”
这个名叫啫喱的小男孩依然在颤抖着身体,不过随着达克那柔和的声音,他那举着的手也是渐渐地放了下来,而在他指尖中闪烁的电火花也是随之慢慢消散。
见此,达克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说道:“谢谢你的合作。那么现在先这样,还有其他人有魔力亲和吗?”
啫喱蜷缩着身子,迟钝了片刻之后,缓缓说道:“没……没有了……只有我……和……犹大叔叔……”
“很好,那么今晚我们会来给你戴手镯。”
说完,达克再次拍了一下这个孩子的肩膀之后,转身,重新来到了达克的身后,坐了下来。
看到达克回来,忌廉笑了笑,说道:“我还以为你会特别怕生,不敢去说话呢。”
达克倒是呼出一口气,缓缓道:“这是工作,我会克服的。”
忌廉向着这位狂战士比了一个大拇指,随后继续面向眼前这些坐着的囚犯们。
“那么首先,我先来和你们说一下你们最关心的事情,也就是你们的命运。”
忌廉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一本小本子,打开,看着上面的记录,说道:“我先告诉你们,我们人鱼之歌,或是鹈鹕城,并不会随随便便地把你们全都当成强盗杀了。你们会接受一场审判,一场由鹈鹕城的三名法官组成的法庭,对你们的罪行进行一个一个地审查,之后由你们的罪行来断定你们应该受到怎样的惩罚。”
“本来是预期今天的,但是现在看起来还有好多准备工作要做,所以我们需要一点准备的时间,在此之前,你们全部人都不会被我们怎么样,你们可以在这边好好地待着,不会有人来伤害你们,更不会有人来杀你们。如果有人想要来对你们不利,我们人鱼之歌反而会成为你们的屏障,维护你们的生命安全。”
碰——!
念到这里,忌廉突然双手一合,将这本小册子整个地合上!
紧接着,他笑了出来,但是这股笑容中却是很明显地夹杂着一股被压抑的怒意的笑容——
“但是啊,如果换成我自己的话,我简直是恨不得现在就把你们一个个地全都拆皮削骨,把你们所有人全都砍成肉酱!我有一个好朋友在这次的事件中被你们杀了,我真的恨不得立刻就杀光你们!甚至不单单是我,在这个鹈鹕城内还有许许多多家人朋友被你们杀了的人,他们的怒火与恨意彼此叠加,恐怕也是分分钟都想要冲进来把你们所有人大卸八块!”
“可是——!”
忌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让自己脸上的怒意慢慢地压抑下去——
“可是,我是人鱼之歌的一员。我们的会长想要给你们一个公正的审判,我们的会长是一个好人,而我信任我们的会长……所以,我以我人鱼之歌的身份发誓,绝对不会做出违背我们会长意愿的事情。甚至就连暗中给你们穿小鞋,虐待你们这种事情也不会做!”
伴随着一阵轻轻的喘息声,忌廉将这本小册子塞回自己的口袋里面,抬起头,再次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之后,呼出……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
“所以说,你们暂时可以不用担心你们会迎来什么悲惨的命运了。而为了让你们能够安安静静地等待审判日的到来,我和我们会长商量了一下,决定让你们能够稍稍发泄一下精力。”
这些囚犯们一个个地都缩着脖子,不知道现在究竟应该怎么办才好。他们全都用一种带着惊恐与不安的眼神望着面前的这位刺客,一时间还不是很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可就在这个时候,忌廉却是突然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一个手掌般大小的盒子,向着面前这些囚犯晃了晃,说道——
“你们中间有人会玩吗?”
所有人,现在都是一脸的懵。
这些囚犯,至少现在围坐在人鱼之歌成员四周的这些囚犯们,如今一个个的全都是一脸呆板的模样看着眼前这个刺客,好像是越来越搞不懂这位典狱官想要干些什么了。
“怎么?没听到吗?我说了,你们中间有没有人会玩?”
忌廉再次晃了晃手中的牌,开口问道。
或许是刚才那么一段时间的交流或是接触终于有了些许的效果吧,这些囚犯中的一个人终于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说道:“那个……我……会玩……”
“很好,你会是吧?过来,我们来玩一把,看看你们使用的规则和我们的规则有没有什么不同。”
那个囚犯有些胆怯地向着两边的其他囚犯们投去眼神,但是现在,其他的囚犯们也没有办法对他支持些什么,只能默默地看着他。
见四周没有人能够支援自己,这个囚犯也只能硬着头皮来到忌廉的面前,坐下,脖子缩着。
忌廉笑了笑,一边打开手中的盒子一边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麦克……”
“是吗?麦克老弟,既然现在也没有其他人会,那么现在你就和我们一起玩玩吧。喂,布莱德,达克,你们两个也一起来吧。”
旁边的布莱德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好啊好啊!我要当进攻方!防守方实在是太难了,玩不来!”
忌廉白了他一眼:“亏我平时和你玩了那么多把。行吧!进攻方就进攻方吧!达克,你也过来担当进攻方,这第一次我来当防守方。”
达克的眉头却是略微皱了起来,他瞥了一眼那个囚犯,再看看忌廉,说道:“你想要玩牌,就和他们玩不就行了。干嘛还扯上我?一对一也能玩吧。”
忌廉倒是哈哈笑了一声,随即一把勾住了达克的脖子,将他拽了过来,说道:“一对一当然能玩!但是,我如果和这个麦克老兄一对一的话,你觉得他有几个胆子敢来赢我?总是一面倒的牌局那玩起来多没意思啊。”
听到忌廉的这样一句话,那个囚犯倒是浑身震了一下,很显然,忌廉的话已经说到他的心坎里面去了。
这下子,忌廉,达克,布莱德,还有这个囚犯四个人总算是坐了下来,形成了忌廉防守,其他三人进攻的局面。
随后,就是抽卡,战斗,彼此之间进行战局的结算,一整个流程玩下来,大约十分钟后,一局结束。
“哈,哈,哈!你们三个,实力还真是差劲!哈哈哈!不过你们能够在我这个之王的手下走了那么多回合也算是很厉害了!毕竟我可是公认的拿过瀚海城牌局决赛冠军的人啊!哈哈!再来,再来一局!一个都别跑啊!继续来!”
要说在打牌上的实力,忌廉的确算得上数一数二。
这一局下来,三对一的战斗打的是酣畅淋漓,彼此之间都没有什么喘息的时间。但忌廉还是凭借自己优秀的算牌能力最终获得了胜利,这也让他开心的立刻开始洗牌,打算进行下一轮。
然后,又是一局,又是十分钟的游玩。
经过了两场比赛之后,这个名叫麦克的囚犯也是渐渐地开始放松起来了。
达克说的很对,如果是单对单,那么身为囚犯的他当然不可能真的去赢忌廉。
可是在他和另外两名典狱官一起,迎战这个自称之王的典狱官的时候,他的心理压力也是渐渐地开始降低下来,出牌的过程也是渐渐放开,并不是考虑“怎么打才能够输”,而是以“怎么打才能够不要让自己成为胜利的天平手”这个思路上进行转变。
而后,当他进行了第二局,发现自己就算是豁出了全力也依然无法打败这位典狱官的时候,第三局,他终于开始认认真真地出牌。
然后在第三局,他依然还是输的十分彻底,在牌局结束的当口,这名囚犯甚至直接是把手中的牌往地上一扔,捂着自己的额头,叹气起来。
“你刚才就不应该出那张魔法牌,而是应该直接待机的呀!”
就如同这个世界上的任何棋牌类游戏总会有旁观者,而这些旁观者总会以为自己的实力远远超过上场之人一样,刚才那些没有自招会打牌的人在旁观了三场牌局之后,也是开始控制不住,多嘴多舌起来。
尤其是当他们意识到这三场牌局都挺正常,就算是自己这些囚犯全力以赴也没有什么关系的时候,更是开始放松下来,认真严肃地考虑这场牌局了。
“什么待机啊?过牌的手法有很多种,要我说最最致命的是刚才一口气把手中的牌全部打出去想要立刻决一死战才是不对的!那很明显是一个陷阱,果然,触发陷阱卡了吧?”
“哦,你自以为很了不起吗?你不是刚才看了人家忌廉典狱官的牌之后才知道应该怎么打的吗?有本事别在旁边哔哔!”
忌廉眼见这些人的气氛开始活络起来,嘴角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牌往地上一放,说道:“行!你们一个个的看起来都很有本事对吧?刚才问你们会不会打牌都不说,现在全都冒出来了?”
被忌廉这么一说,这些囚犯们再次闭上了嘴。
“不过没关系!我喜欢挑战者!而且呢,既然我负责看守你们,光是看守也的确很累,我们一起玩玩牌也当做是消遣了。可是光是消遣的话也算不上刺激……这样吧!”
一边说,忌廉一边伸出大拇指,向着在场的所有囚犯比划了一下,说道:“我们来搞个比赛,怎么样?”
囚犯们再次愣住,不知道这个刺客典狱官还会说出什么来。
“我拿出一些国战牌来发给大家,就当做是消遣,游玩。然后除了游玩,我们再举行一场比赛,你们中间彼此之间进行的较量,最后的胜利者可以获得三枚金币作为奖金。怎么样?”
三枚金币,作为边境的普通农民来说,差不多等同于一年的收入!
这样一笔巨款对于这些曾经就是普通农民的囚犯来说,的确算得上是一笔吸引人眼球的价格了。
忌廉笑了笑,继续说道:“比赛嘛,重在参与。所有人都可以参加,所有人都可以来玩。只不过我们需要做一些排名表,安排比赛行程之类的工作。啊,还有,最后的冠军可以获得三枚金币的奖励,但是同时,这位冠军还可以获得一个挑战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