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怪猎归来的路明非
几杯清酒下肚,宴会上的气氛就变得怪异起来。
犬山贺对于本部这次前来的任务只字不提,一直让女孩们倒酒。
路明非忽然放下了酒杯。
“犬山家主,我们这次不是专门来喝酒的。”
犬山贺顿了顿,止住招呼的动作。
“还有,老实说,你们日本的酒我喝不惯。”
既然日本分部不想挑明,那路明非自然也就不再客气。
“你安排这种奢华的场面,搂着女人,摆出老流氓的架势跟我们攀谈往事,我们没义务听你的光辉往事吧?还是说你觉得你的辈分比我们大,你在说我们就必须听着?”
犬山贺默然。
他明白了自己犯的错误。
错在太急切了,从橘政宗那里接到任务后他就马不停蹄地安排接送、宴会的事。
他将犬山家最奢华的场地腾出来,把旗下最美的女孩们集中起来。
他要用最盛大的仪式欢迎他们,让卡塞尔感受到分部如今的强盛。
先用威势震动他们,再和他们谈条件。
但是那小子太强硬了。
强硬的不像是个年纪刚满二十的年轻人。
其实从他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自己就应该注意到的。
可是没想到纸醉金迷与香杯美女都对他毫无影响。
路明非的意思很直接。
他们就是来处理公务的,别整这么多弯弯绕绕他们不吃这一套。
恺撒也意外地放下酒杯,似乎没想到路明非会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诺诺则在一旁喝着酒,吃着菜,见怪不怪。
零躲在拐角,藏在衣袖下面的窃听器上闪烁着飘忽不定的红光。
“七十年了,我们分部臣服于你们七十年,我们不欠秘党什么,我们只是不想你们介入我们的小事,连这也不行吗?”犬山贺沉声说。
“是挺小的。”路明非看着他,发出嘲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这里是一百年前的西欧呢,争斗挺多哈~”
犬山贺的面色瞬间黑了一大块下去,他剑眉下的眼神变得极为锐利。
“勐鬼众你们花了这么多年都没解决,又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谈条件。”路明非幽幽的说。
“我们已经在尽力……”
“是的,你们每次都尽力了,尽力解决了,对外人都这么说,对内部却毫无实际行动,你们既想要立着牌坊,又不愿意斩断这些恶根。”
路明非的声音很轻,却十分具有力量。
强大的气场压迫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细胞。
他每多说一个字,语气就会加重几分。
“还是说……你们在忌惮着什么?”
说到最后,他伸出手,坐在他旁边的诺诺把一份早已准备好的资料递给他。
里面是什么,犬山贺他们不知道。
但路明非说出来的话却让几人童孔紧缩。
“1992年,列宁号沉没在日本海域120公里处,那上面载着一枚古龙胚胎,说吧,说清楚一点,海底有什么东西,对不对?”
路明非慢慢走到犬山贺面前,即使年龄比对方少了几十岁,可气势却压倒了这位号称风俗界的皇帝。
犬山贺有点慌了。
他不知道那秘密到底有没有被卡塞尔学院知晓。
亦或是说路明非是在诈他们,其实他们根本没有掌握到真正的证据,只要死不承认……
“把真相告诉我,趁着还不算太晚,‘摩尼亚赫’号过两天就会开到日本公海周边。”
路明非直起身子,俯瞰着犬山家家主。
“听着,犬山贺,你们根本不清楚你们在做什么,白王之血不是你们能控制的,你们把它据为己有,就像是小孩子怀里揣了上膛的左轮,随时可能会走火。”
“呵!”犬山贺喝了一口酒,壮了壮胆子。
“你们卡塞尔还是这么自视甚高,那么多年了,在你们眼里我们只是一群自以为是的黑道。你觉得我们杀不死的龙王你们能杀死,我们解决不了的危机你们能解决,分部就要一直对你们俯首帖耳么?”
他面无表情,强压着心中的慌乱:“可是很抱歉,这里是日本,是我们的国和家,不劳外人插手!”
“哟呵,上升到国家民族了。真是康慨激昂,我还以为对面坐着的是三岛由纪夫呢。”
路明非鼓掌,只是神色却没有那么喜悦。
“犬山贺先生,您有没有想过,你们是最不配谈论国家的一帮人,你应该为你们的先人所作所为感到羞愧,而不是如此强调家国大义。”
“非要逼到鱼死网破的地步么?”犬山贺一字一顿,被提到日本人自己催眠自己遗忘的历史,他脸色涨的通红。
两人针尖对麦芒,看不见的硝烟弥漫在他们中央。
“好恐怖。”诺诺吸了口冷气,低声说。
“扯到那些历史,他们肯定没人愿意松嘴了。”恺撒自顾自地抽着烟。
“混血种不应该搞国籍论这些东西。”诺诺叹了口气。
“但是有血统论,白王血裔和黑王血裔本身就不相融。”从头到尾没说话的零忽然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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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路明非是黑王代表人喽,也不像啊?”诺诺眼角余光瞥见零手上的红点,“你是不是在录什么东西?”
“给学校准备的文件资料。”
零不慌不忙地掐掉了窃听器的讯号,让对面的三人组一阵头大。
“有心了。”诺诺点头,没有多想。
而路明非与犬山贺的矛盾也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路明非专员,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的!”犬山贺须发皆张,宛如怒目金刚,“别想再逼我们了,我们背后没有退路!”
“只有中二病才会整天喜欢说‘我已经没有退路了’这样的蠢话,他们从来没有思考过所谓‘退路’的真正含义,因为好久没有被爸爸打屁股了,就在心里发狠说要是那个男人再打我的屁股我就狠狠地打回去……”
路明非每说一句,犬山贺的脸上就添一份狰狞。
这些话语,字字诛心。
“校长说的没错,1946年你就是个中二病少年,没想到七十多年后你还停留在中学二年级。”
路明非不吝啬最凶狠的讽刺之语。
“放肆!我是老了,不是死了!”
犬山贺暴怒抬起胳膊,和服崩裂,露出腰间深红色的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