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隆造自以为很强,其实那只是基因药剂带来的力量提升暂时性地蒙蔽了他的双眼。
比起真正强大的混血种,光靠基因药剂是远远不够格的。
所以清醒过后,反而很害怕。
眼前这两个男人他没有一点赢的机会,就连一换一都做不到。
他疯狂地想要逃窜。
离开这个宾馆,离开这座城市。
只要能跑得掉。
他就还有活下去的一丝可能性。
先前那点杀戮的欲望在死亡面前早已荡然无存。
他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勇敢。
虽然他清楚自己做过些什么,他也曾信誓旦旦地说男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会得罪些人,不过大多时候能花钱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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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遇上了花钱摆平不了的事情了。
再多点钱也无法对付这两个来历不明的男人,亿千万日元也不够!
这两个人就是专门来杀他的。
是执法人对他的审判!
小山隆造扭动着蛆一样的身体往墙上撞去,他在仕途用自己的肉体闯开一条活路。
但显然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里有路明非,他用小魔鬼给他的镜童复制过楚天骄的时间零。
时间零能让敌人在他眼里慢的犹如蚂蚁一般。
然而源稚生出手比他要快。
在小山隆造刚冲出去的一瞬间,他便发动了王权。
堪比山岳的重量压垮了小山隆造的身体。
噗通一声。
他跟条死狗似的俯首在地。
“你该矫正一下牙齿了。”
源稚生抓住小山隆造的头按强迫他昂起头。
然后把长刀的刀柄狠狠地捅进小山隆造的嘴里,用力一搅。
小山隆造听见自己满嘴牙根折断的声音,剧痛在脑海里爆炸,胃疼的痉挛,大口大口的胃酸喷了出去。
他想反抗,但身体里面的力量就像是被封印了,面对源稚生,怎么都提不起气力。
“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刚刚不是还挺强硬的么?”
源稚生把小山隆造的脸按在地上,紧贴着地面,无视了他的求饶。
“我说过,对你这种人我们没必要客气,**孕妇、制毒、器官买卖,你居然能活到今天?神不是死了,而是睡得太久。”
王权控制下,他提起毫无反抗之力的小山隆造,就跟拎着个鸡仔没什么区别。
源稚生与路明非大摇大摆地从宾馆正门走了出去、
前台看到了这幕,不敢嘘声。
日本这类事情常有,无非是某些赌鬼欠了黑道的高利贷,又或者是惹到了某些不该惹的人。
他们前台都是普通上班族,也插手不上黑道的事情。
于是小山隆造硬生生在大庭广众下被源稚生与路明非带到了外面的车子里,没有人管,也没有人胆子大上前阻拦。
本田在荒郊无人的道路上开了很久,直到这座城市的边缘。
“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源稚生将勉强剩一口气的小山隆造抛到水泥地上,“夜叉负责收尾。”
夜色掩盖着周围的环境,这里似乎是某处待开发的工地。
很多建筑用设施摆放在这里。
夜叉拍拍掌:“好嘞!乌鸦帮把手,咱俩半小时给他搞定!”
乌鸦微微皱眉,似乎很不愿意接这个活儿,但还是抓起小山隆造的一条腿把他拖到了巨大的水泥搅拌机旁。
工地施工每天都需要大量的水泥砂浆,调配之后如果用不完就得留在搅拌机里搅拌着过夜以免凝固。
夜叉用铁丝捆好小山隆造的双腿,又把他的一只龙爪绑在身上,然后将他整个人像扔皮球一样投入了垂直深坑中。
“52.5的水泥,浇出来会不会裂开?”
乌鸦在出浆口蘸了点水泥砂浆,手指捻捻,报出了水泥标号。
“52.5的水泥在海里都能凝固,更别说水了,放心吧。”
夜叉熟练地打开搅拌机,水泥砂浆倾泻而下。
路明非明白“收尾”二字的意思了,源稚生甚至不愿意花时间逼供。
他的命令是让夜叉处理尸体,这种处理方式是路明非听说过的。
黑道杀了人之后会把人浇筑进水泥桩里,东京高层大厦中不知道多少水泥桩中藏着人骨。
他们在死后还默默地站立着支撑这座恢宏的城市。
几人眼前这个垂直的深坑就是用来浇注水泥桩的模具。
被浇筑成水泥桩的小山隆造会被打桩机打进海床,从此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但路明非可以肯定,源稚生本意不是直接杀了小山隆造。
因为像小山隆造这样的人渣怎么死都不过分,源稚生也知道这点,肯定不会让他那么快死去。
他的想法应该是利用高压下的恐惧逼迫小山隆造道出勐鬼众的消息。
所以路明非只是在旁边看,也不多说话,静静等候结果。
不得不说,黑道的人处理事情就是快速勐烈。
又热又重的水泥砂浆打在小山隆造的肩上,几乎要把他的骨头打断,十几秒钟的工夫,水泥砂浆就已经漫过了他的大腿,石灰粉呛进他的眼睛和喉咙里。
小山隆造仿佛闻到了自己的尸臭味。
快要死的时候脑海里的走马灯全是那些被他玩弄致死的女人。
他上大学的时候喜欢同班女生麻美,麻美是个又漂亮又文静的女生,性格乖巧可爱。
但麻美不喜欢他,麻美喜欢的是英俊的电器商行少东家藤真。
他看着麻美和藤真走得越来越近,心中也越来越恨。
他自认为藤真那种悠闲的有钱人跟麻美玩玩就会腻,就会抛弃她。
到时候他趁机安慰失落的麻美便可以得到这个他朝思暮想的女孩。
这个期待深藏着,直到麻美有一天来找他,说自己坏了藤真的孩子但是藤真不承认,请小山隆造帮个忙谎称是她男朋友带她去做个流产。
渴望已久的机会就在面前,可小山隆造看着麻美隆起的肚子忽然觉得恶心极了。
他觉得麻美肚子里怀着别人的孩子不干净,麻美也不是他的麻美了,他恨透了这个女人,想要给她一点教训。
于是小山隆造给麻美服下麻药mijian了她,整个过程他想象自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藤真。
那感觉真好……
从此他喜欢上了这个罪恶的行为。
他喜欢玩弄那些女人,然后看着她们毫不知情的样子。
那时候他会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就像是上帝在天穹顶端一览众生。
小山隆造咬紧牙关告诉自己这只是心理战,是这些人逼供他的手段,对方不敢真的杀了他,水泥浆会在快把他淹没的时候停止……一定会停止!
“我什么都说!你们想要的,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们!”小山隆造嘶声大喊。
回答他的是乌鸦和夜叉哼着歌对答的声音。
“夜叉你浇人桩比较有经验,这样浇出来的外观会不会不美啊?哎?要是在打桩的时候碎掉怎么办?”
“那再添点石灰,多出力,把砂浆搅拌均匀了,码头是百年基业,建得牢固一点准没错。”
夜叉一边说着,一边把满满一袋石灰倒进深坑里。
“嗨!使劲点搅起来!兄弟!”
石灰和水泥砂浆混合,释放出的热量把水泥砂浆烧得滚烫,小山隆造只觉得浑身的痛觉神经都被放在火上烤一样。
要不是依靠着莫诺托夫鸡尾酒对他血统与身体素质的提升。
现在恐怕他已经昏死过去了。
但也正是因为意识仍在,他感觉到了比地狱岩浆更痛苦的炽热滚烫。
“我家乡的儿歌里唱说‘码头是父亲的扁担我和弟弟站在扁担的两端呐’。”
乌鸦用关西口音哼着奇怪的儿歌。
“王将!那些人都叫他王将!我没看见过他的样子……饶了我!求求你们饶了我们吧!我有技术,我有能力,我还能帮你们干事……求你们……饶饶饶了我!”
在水泥浆砂就要漫过小山隆造头顶的前一刻。
他最后的心理防线崩溃了。
他仰起头来嘶声吼叫,像是濒临死亡的困兽,生怕外人听不见他孱弱不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