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相国府的书房内却是灯火通明。
秦国权倾朝野的吕不韦此刻端正的跪坐在长几旁,一旁香炉之中袅袅云烟飘荡,散发出提神醒脑的香气,可疲惫之色却依旧笼罩着他,令其缓缓闭上了眼睛,抬手捏了捏眉心,缓解了一下疲惫,才再次打起精神,继续处理眼前的政务。
偌大一个秦国,需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尤其是此番发动攻打韩国的战役,粮草辎重等等都需要调度。
哪怕这场战役的胜负他并不在意,可该做的事情却一样不能少。
吕不韦做事从来不喜欢敷衍了事,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这也是他能爬到这个位置的原因,若是没有能力,他又如何能在秦国权倾朝野数十载。
眼看距离他功成的日子越来越接近,吕不韦越是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大意疏忽。
世人皆知他吕不韦奇货可居,可又有何人知晓他最终的目的从来不是一个相国之位,他要的更多,比如这偌大的一个秦国……甚至整个天下!
他虽然老了,可他的“儿子”还很年轻,且越来越有帝王之相。
可惜,缺陷也很明显。
长安君成蟜真的可信吗?
吕不韦不知道嬴政如何想的,竟然放任长安君成蟜在朝堂之上拉帮结派,眼下甚至任由其将手伸到了军权,他有必要给嬴政好好上一课,身为一位帝王,岂能轻易相信身边的人,他还不够果决,心还不够冷!
一個帝王,在自己地位不够稳固的时候,竟然任由一个臣子去发展权势,而且还是一个有资格继承王位的臣子。
就算感情很好,双方足够信任,这种行为在吕不韦看来也实在太过可笑且幼稚。
“大人,已经准备妥当,只等鱼儿上钩!”
一道身披秦军黑甲的将士不知何时出现在角落的位置,他缓缓走出,执剑拱手,恭敬的说道。
话音落下,他缓缓抬头,那双藏在面具之后的双目阴沉且深邃。
吕不韦闻言身形顿了顿,他缓缓抬头,看着眼前这位罗网天字级杀手掩日,沉默了少许,缓缓的说道:“做的不错……另外,嫪毐可曾带到。”
“就在书房外。”
掩日低垂着脑袋,语气毫无波澜。
“让他进来吧。”
吕不韦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
“诺!”
随着掩日应了一声,屋外不多时便是走进了一名面冠如玉的年轻男子,他恭敬的对着吕不韦拱手行礼:“小人嫪毐,见过大人!”
“裤子脱下来。”
吕不韦目光微动,道。
嫪毐屁股一紧,有些惊惧的看着吕不韦,颤颤巍巍的说道:“大…大人,这……”
“传闻你的下体可持车轮而走,老夫很好奇,所以招你前来,你若真有这个能耐,老夫或可送你一场富贵。”
吕不韦看到嫪毐这幅神态,眼中也是流露出些许笑意,轻抚胡须,解释了一句。
嫪毐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旋即不再犹豫,伸手解开了裤腰带,伴随着“巨物”弹出,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吕不韦也是沉默了下来,抚摸胡须的动作也是顿了顿,一瞬间,好奇心没了。
“穿上吧。”
片刻之后,吕不韦摆了摆手,面色沉闷的说道。
嫪毐连忙穿上裤子,一脸尴尬且不知所措的看着吕不韦。
“下去吧。”
吕不韦冷漠的说道。
嫪毐不敢反驳,拱了拱手,转身走出了书房。
待得嫪毐离去,吕不韦抬头看了一眼候命的掩日,淡淡的说道:“就他了,什么时候送进去,等老夫命令。”
眼下比起赵姬的那点破事,处理掉成蟜才是更为重要的事情。
“诺!”
掩日拱手应道。
……
相国府不知何处的角落里。
身穿秦军黑甲的掩日恭敬的对着嫪毐行礼:“大人,吕不韦已经决定任用大人,让大人等候命令。”
说完,他将手中的掩日剑递了过去,同为罗网的杀手,他属于掩日的下属,心腹的那种。
“辛苦了。”
在书房内露出一抹怯懦表情的嫪毐此刻哪有一点不堪,俊朗刚毅的面容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伸手接过剑的瞬间,一道黑红色的剑气划过夜空,伴随着面前的“掩日”倒在地上,他缓缓伸手拿起对方的面具带到脸上。
面具的双目位置,一双眼睛深邃且阴冷。
。。。。。。。。
翌日。
赵嘉倒是未曾去给王太后赵姬作画,因为他被长安君成蟜找上了,对方表示自己即将出征,特来请赵嘉喝一杯酒,顺便去欣赏欣赏妃雪阁头牌的绝世舞蹈,也算没有违诺。
繁华的街道,路人穿梭其中。
奢华的马车上,茶香四溢。
成蟜亲自为赵嘉倒上了一杯茶,笑道:“对于妃雪阁的妃夫人,公子可熟悉?据说她与赵国先王曾有过一段露水情缘,对于此事,你可知晓?”
说完,他一脸八卦的看着赵嘉,似乎对于此类事情极为感兴趣。
人的天性,似乎一直都未曾改变过。
赵嘉哭笑不得看着成蟜,提醒道:“不知道,那是我还是一个幼童,岂能知晓这些事情,比起此类事情,长安君就真的不考虑考虑秦韩两国的战事?这个时间节点出来喝酒,实在有点不合时宜。”
这打胜了还好,若是打输了,那成蟜此番行为就有点浪荡了。
成蟜极为自信且淡定的说道:“输不了,樊於期乃是秦国当代名将,领兵之才鲜有人能稳胜他,而韩国并无领兵之才的名将,兵锋又无秦军锐利,此战如何能输?何况,公子莫非忘了我的生母是哪国人?”
额,韩国人……赵嘉闻言突然想到了这一茬,历史上,十五岁的成蟜出使韩国,不费一兵一卒便逼得韩国妥协出了近百里之地给秦国。
“那公子此番攻打韩国岂不是……”
赵嘉忍不住追问道。
成蟜轻声的说道:“此战主要是从吕不韦手中取得军权,其余皆是次要,想必我那位娘舅也应该能够理解。”
韩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