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源石技艺绽放出的光芒就粉碎了这些塔拉人的武器。
十二枢机的法术相当可怕,作用范围在100米以内都可以轻而易举完成缴械,这些人想要近战简直是疯了,菲莉达甚至没打算甩出雾刃和重压。
当他们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刀锋和利刺都在奥伦兹法术下融化成滚烫的铁水时,几个惊慌失措的菲林跌坐在地,然后他们之中爆发了尖叫和骚乱。
“那是个术士!”
“天啊...我早就说过这行不通,现在我们都要完蛋了。”
“这都怪你们!”
这些塔拉人的态度急转直下,见对方展现出难以置信的力量,他们纷纷失去了继续战斗的勇气。
如果现在时间倒流,有人再提出趁着天黑处理掉这两个维多利亚人,他们是无论如何不会加入的,不过后悔也来不及了。
菲莉达紧接着用两道屏障封锁了这条街道,把这些袭击者都困在了法术构成的闭锁空间里,然后她后退几步,顺带把两边的人和这个空间隔离开来。
于是,他们就只能把命运交给这两个维多利亚人,直面可莉莎的问询了。
或许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惊疑不定的塔拉青年才在同伴惊惧的目光中,鼓起勇气走上前,“很抱歉,大人。”
“刚才的一切只是个误会,这些吓坏的人是被某些东西冲昏了头,才打算袭击您,希望你大发慈悲,放过他们,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青年说到这里,咬住牙低了低头,耻辱的跪了下去:“如果您还是无法泄愤,就请杀了我吧,饶恕我的同胞。”
可莉莎扫视着这个谈吐有度,勇敢端正的塔拉人,发觉这个青年语言清晰,看起来像是一个值得说上话的人。
“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可莉莎冷淡开口,然后眼神从这几个塔拉人的脸上扫过,这里总共有九个男人,六个女人,地上融化着他们手中刚才拿着的钢刀,她的眼神很好,确信在融化前上面是有血的。
青年纠结不已,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还需要问吗?哪个塔拉人内心里都无比憎恶维多利亚人,想要让家里的菜刀在他们的肉身上开开光。
“回答我,不然你们都得死。”可莉莎走了几步,轻声询问,顺带着从菲莉达身后转了出来,这次她加重了语气。
青年浑身颤抖,他终于结结巴巴的说,因为昨天维多利亚宪兵闯入这里,当着他们的面打死了四名塔拉人。
因为他们没有及时缴清政府规定的税款,是菲林伯爵亲自下的令。他们甚至不打算宽恕几天,因为这点事情就杀了他们的朋友和至亲。
“说的倒是挺诚恳的,瞧瞧你们做的事情,不敢去攻击宪兵,就对无辜的维多利亚人出手?”
“你们真该死。”菲莉达冷哼几声,听完抬头看向可莉莎,手中再次燃起一簇极白色的光团,眉目清冽,“公爵,怎么处置他们?”
可莉莎思索片刻,还是主动道:“我不会杀你们的,我也能告诉你们,我是威塞克斯公爵。你们口中憎恨的维多利亚贵族。”
“别担心,我只是想来这里问几个问题,另外听一听当地人的想法,不是来找什么麻烦或者收租子,不然我让一队士兵来会更有效。”
说完,这几个塔拉人无不面露绝望,青年也脸色发白,他们当然知道落到贵族手里是什么下场。
就算是不死,恐怕也要被发配到工厂或者是其他地方劳作至死,这些人可没那么好脾气。
青年垂头丧气,知道自己的后半生恐怕就此暗无天日了,直到后面有一个人喊道:“等等,您是威塞克斯公爵?”
那个喊话的塔拉人惊讶的抬起头,他听说过威塞克斯的事情。
于是他对其他人说,“她可是废除了感染者法案的人,而且还准许领地内的自由经商和平权运动,我想这样的贵族应该值得一谈!”
可莉莎也点了点头,皱起眉头说:“你们不必担心我会像其他贵族那样残暴,实际上我原谅你们了。”
“不过你们要保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威塞克斯公爵来过这里,知道吗?”
“现在站起来,然后诚实一点,你们也希望改变自己的生活吧?”
说完她示意菲莉达撤除了法术,这让萨科塔少女还有些疑虑,不过见可莉莎坚持也就照做了。
这些塔拉人一边感激涕零,一边逃到了看不清的地方,只剩下那个青年留在了原地,他有些彷徨不安,不过也相当勇敢的挺着胸膛。
“我叫纳特。”青年不等可莉莎开口,快速说。
“很好,带我去你的住处吧。”可莉莎环顾四周,为了避免继续深入还会引起麻烦,她不打算继续走下去了。
纳特的住处是一个腐败的地方,这里的房子已经塌了半边,正所谓移动城市除了高大的作坊和工厂。富人的豪宅和一掷千金的别墅城堡,大多数城区就是这样随意搭建起来的老民房了。
灰尘遍地,沾染在民房的外墙上,青年随手拉开嘎吱嘎吱作响的破门,然后朝着两人挥了挥手。
“这东西看起来有几十年没修。”菲莉达突然想起自己在梵蒂卡买的房子,轻盈抿嘴一笑,“......呵呵,有种老式古董的美。”
可莉莎眼神忧伤,她又想起自己在萨尔贡荒野搭过的小小棚屋了,“你猜贵族们会不会掏钱维护居民区,真有意思,他们觉得这移动城市不塌就行。”
“富人可以聘人修缮自己的房子,穷人可没这个闲情雅致。”
菲莉达听完这话郁闷无比,她觉得自己被攻击了,小声嘀咕起来,“贵族都是?这就怪了,我在拉特兰也买不起房子。”
可莉莎怜悯的看了看她,十二枢机是穷逼贵族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
少女随即将目光定格在房子的招牌上,那里写着看不清的文字,这里似乎以前是一家商店,然后她迈步走了进去。
纳特的家里有一个垂垂老矣的妇人,她患有很严重的气肿病,从肺子里冒出的干闷咳嗽声让房间里蒙上了沉重。对于这个老人,纳特心力憔悴,他每天都需要负担老人的医疗费,还要额外抽出40镑去购置药品。
而他的家人感觉这个老人已经没有什么必要继续救治下去了,于是纳特的父亲率先离开了家,塔拉人在维多利亚很难找到正经工作,这个固执的男人希望在某处找到塔拉人的家园,不负丝毫责任。
可莉莎见状,直接丢给了纳特两张一千镑的钞票,这让青年相当愤怒,他感觉自己被眼前的公爵侮辱了,他说自己不会要来历不明的钱,要他做什么坏事更是不可能。
不等可莉莎开口,菲莉达就有些好笑的说:“我们是让你做坏事?你觉得就你们这个地方,还有什么坏事值得公爵贿赂你去做?”
“长长脑子,然后用这笔钱照顾好你母亲,才能让公爵的善良不至于喂了狗,不然我会很生气的。”
纳特听完一阵哑然,他犹豫了几秒钟,然后抓起了那两张钱...喉咙哽动,这对于他来说可是一笔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他一个月也只能赚不到90镑。
“你们...呃不...公爵大人想知道什么?”纳特再次抬起头时已经平静下来,但眼神里抱有一丝敬畏和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