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盛通天录第二卷缈远峰上紫衣人第一百五十七章信件柳轻衣在陆坪庄一里多路的一片山区接应了小灵猫,将它带来的两个囊包和一张残破符篆珍而重之地收起,脸上已是喜色连连,
他一手抱了小灵猫,御空向南飞行,绕个一个大圈,取了回兽灵郡的方向,复又向西飞去。
一天之后,来到宏山郡的一片连绵群山之上。
柳轻衣身形一顿,落到山中一处林木茂盛之地,取了些干粮、灵食出来,投喂了小灵猫,自己也抱着干粮啃了起来。
一天时间内,由于害怕被人追来,他数次绕着弯子打转飞。一会儿往西南飞一段时间,再折向西北,兜兜转转却是耽搁了不少时间,却也终于到了宏山郡地界。
过了宏山,便是兽灵郡了。
柳轻衣此刻心头一松,正坐林间一块山石上,脸上沉吟之色闪过,抬手取出一个黑红相间的囊包,略一打量,心中暗忖:
抱着拆礼物的欣喜,他开始向囊包之中注入元力,只听地一声,那囊包发出一声轻响,宛如风吹幕布的声音。
柳轻衣发动神识就此沉入囊包中,赫然发现其中各样物事清晰地呈现在脑海里。
近处位置,一张青色的符篆正好生生地躺在囊包内,看着这张符篆,他立时心中一喜,
想那吴炼鹤原本答应穆传是要赠予他两张五雷归元符的,除去用掉的那半张,囊中还剩下一张却也合理。如此想来,那吴炼鹤却也不算食言,恐怕是真想兑现承诺,倒是那穆传想多了。
略一打量此符,神识一转,发现青色符篆一旁,三张小了一圈的黄色符篆叠置在一起,这三张符篆并不陌生,正是那穆传曾经用过的水元盾符。
想到此符惊人的防御力,柳轻衣心中已是欢喜不尽,
再逐一打量过去,囊包里除了这两种符篆,还有一封信件和一大堆灵元石,那些灵元石粗略数下来,竟然足足有三万余颗。
良久,柳轻衣自囊中收回神识,脸上露出一股狂喜之色,吴炼鹤的这个囊包,果然没有令自己失望。
此番妙手空空得横财,不仅获得四张可遇不可求的符篆,便是这三万多的灵元石,也着实让自己窘迫的处境大为改善。想来那大芫剑经第一式,便是连出三十剑也绰绰有余,倒是不必再缩手缩脚,可以试着修炼第二式了。
如此想过,他又抓过穆传的那个灰色囊包,一番元力注入之下,待其将神识浸入其中,略略看过,便一脸大失所望地放下囊包,口中怒骂道:
穆传的这只囊包中除了他使的那柄飞剑和一封信外,就只剩下区区一百多颗灵元石。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记得那穆传曾想高价回购黑袍人手中的水元盾符,岂会只有这么一点灵元石?
想到此,他心中更觉郁闷,将那柄飞剑取了出来,提在手中左看右看,自我安慰道:
他提着飞剑略舞了两下,方才将之收起,跟着手里提了两个囊包,暗自揣度道:
自己往常逛那些仙圩场,注意力都集中在灵草、丹药、灵宝之类,却是极少发现这类储物类法器现世,或许是自己未曾关注,就算见到了也忽略了,心
中不由对这囊包的价值微微起了些寄望。
少顷,柳轻衣面上露出一股好奇之色,自两个囊包中,取出了两件物事出来,却是一个黑色信封和一封灰纸信件。
此番事情的起源,便在这两封信件上,只不知这信上有什么天大的秘密,竟然引得几人下手相夺,那吴炼鹤更是连命都丢了。
嘿,你们踏破铁鞋无觅处,老子得来倒没费多大功夫,几人为之抢来抢去,最终却落到我这不相干的路人手上,真正是有心办事办不成,无心插柳柳成阴。
他略一打量那个黑色信封,想起此件是从吴炼鹤的囊包里取出来的,看其封面却是较之灰色信件要新一些,便一手拈起了黑色信封,心道:一翻手打开了黑色信封,只见一张鹅黄的信纸正夹在其中。
他小心地将信纸取出,双手捏住一角徐徐地展开,只见数行刀砍斧凿的黑字赫然其上。
「二公子:代问祖母好、大公子好。
老奴自二十二年前受老爷所托,带着小瑶儿奔赴钧天城隐居至今,数次想与老爷家里联系,却因谨记老爷嘱托,不得擅自往穆家通信,以免为众人招来杀身之祸,便也就此断了联系。
老爷曾说过,我藏得越隐秘,整个家族才越安全的。
老奴本来膝下无子,瑶儿三岁时拜了我做义父,老奴曾想,自己何德何能,竟能攀来这样一个金雕玉琢的女儿来。
如今瑶儿已经长大,更是启了仙灵,拜入了南境上门通天教。她曾私下数次向我问起她的身世,老奴却实在是不知就里,每每搪塞推脱、答非所问,心中着实对这孩儿愧疚得很。
老奴当日见那人抱来瑶儿时,报了瑶儿姓名,还曾交给老爷一封信,想来那信上定是瑶儿生辰八字和家世渊源了。
老奴碍于隐藏身份一事,数次想捎信询问此事,却又实在害怕露了行藏,有负老爷所托,只得将此事藏于心中。
前日,惊闻老爷仙逝,老奴深恨自己不能服侍左右,没能见老爷最后一面,数次昼夜难眠,泪落孤枕。
老奴如今也是风烛残年,不知还能活多长时间,只怕是自己一走,瑶儿身世从此再无依循。
万般无奈之下,托人将此信带到,还望二公子问问祖母,关于瑶儿身世的那封信还在不在?瑶儿如今已是通天教长老的亲传弟子,身份贵重,想来也不再怕那仇家找上门来。
如若那封信还在,还请二公子让送信人稍个口讯回来,不日我便让瑶儿来取。老奴也算了却一桩心事,便是死也愿足了。
老仆林松原含泪拜上」
一封信读完,柳轻衣已是睁大了眼睛,定定看着这封信上最后的几行字,那这数个字眼,直如一阵飓风般刮过其脑海。
他呆坐片晌,眼光一阵闪烁,思绪飘飞到钧天城仙品大会上,自己曾夜探百花坊。在坊内一颗矮树上听到过两名女子的对话,其中之一便是那神影堂长老三娘子,当日那树上的另一人便是被穆三娘称之为的女子。
我道为何觉得那瑶儿的声音有些耳熟,先前乍见那名白衣女子,一时想不清爽,如今看来,自己早先在隐元城外无名山中见到的女仙,前次在百花坊中撞上的那叫瑶儿的蒙面女子,以及昨日遇上的白衣女子,都跟信上所指的似乎是同一人。
他一番推断之下,心中不由泛起匪夷所思之感来,一抬手自穆传囊包里取出另一封信,摊开读了起来。
只见纸面溅洒着不少殷红血点,其上所书为清一色的血色笔迹,这竟是一封血书!不由睁大了眼睛往下看去。
「庆瑶吾儿,不知道这个名字你是否喜欢?你在襁褓之中,娘便要与你诀
别了,你可不要恨娘啊。
娘的名字叫朱玲珑,你可千万要记住。这一路过来,娘可是受了不少苦楚,能够生下你,已实属不易。
娘要回去对付那些宗内追来的坏人,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了,一想到或许再也见不到你,娘还真的有些伤心哩。
我的庆瑶孩儿,你记住了,庆氏此姓,乃是拜月仙国国姓。你父亲便是拜月仙国国主庆子纪,或许他还不知道你的出生哩。
唉,你爹真是个无知的爹,娘也真是个荒唐的娘,你不要责怪我啊。
我的好孩儿,快快长大,好找到爹爹!
娘告诉你,你以后再告诉爹爹,那坏人叫苏擎,他害得娘好苦。我要你找到爹爹,让他将那畜生碎尸万段。」
一封信写到结尾,已是血迹洋洋洒洒,看起来极为触目惊心。
柳轻衣双掌轻合,收起了信件,一张脸已是颜色大变。
这封以鲜血写成的绝笔信,那信尾充斥的深刻憎恨和怨毒,一时间令得他后背上寒气直冒。
其中透露的信息更是让他惊诧莫名,这名写信的女子正是那叫庆瑶的母亲朱玲珑,此人仓促之间舍下襁褓中的孩子,回去跟人拼命,临去立下血书,已是存有死志。
更令人震惊的是,那庆瑶的生身父亲竟是那拜月仙国的国主。拜月国主跑到大盛仙国来跟一女子生下女儿,这简直跟电视上演出的婚外情、私生女等狗血剧情差不了多少。
一个仙国的国主,恐怕地位等同于大盛仙国圣符宗的宗主了,这等地位实力竟连自己的女人孩子都保护不了,更是有些令人想不通。
想到那白衣飘飘的庆瑶女子,其身世如此曲折离奇,自己却又一无所知,柳轻衣不由大起唏嘘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