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出门看黄历
黄历说自己的【财运】在盘会,应该就应验在这个传讯镜子了。
掌握了最超前的通讯手段,等于坐拥了一个日进斗金的聚宝盆。
对于社会发展、文明进步的重要性自不必说,余闲也不太在意,他在意的是,这个项目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利益。
虽然身在威远侯府衣食无忧,但看着连年的天灾人祸,以及时局的动荡,还是得未雨绸缪。
而且余闲也不想一直给朝廷当工具人,他想要成为庞然大物,单靠修行很难,现阶段最实际的,就是网罗一批能人异士,以共同的利益绑住大家,形成一个潜伏在暗处的团体……
总之,这个项目,他余无缺投了!
首先要解决的就是技术上的瓶颈。
于是留下陈清北在盘会跟袁路哲继续研讨,余闲径直去了皇城。
亮出腰牌后,跟守城侍卫讲明来意,一番通传,折回来的侍卫就请余闲去了皇城东南角的天湖苑。
那里是皇城规模最大的花苑绿化景点。
时至初秋,天凉气爽,微风和煦,正是踏青游玩的好时节。
侍卫将余闲领到了湖畔的亭子里,稍坐片刻,就看到一队辇驾迎风而来。
轿子到了亭子前停下后,在侍卫的使力下微微前倾,太监掀开帘子,一个满溢青春气息的娇俏身子映入了眼帘。
有阵子没见,红鲤公主似乎清瘦了一些,以至于她的体态特征越发显着,那两个道理也越发壮观,只是眉宇间却萦绕着一些愁绪。
直到看见余闲时,她的眸子才闪烁出熠熠的神采。
“拜见公主殿下……”
“免礼免礼。”
小公主迈着矫健活泼的步子,不顾太监的提醒,小跑进了亭子里。
看到这一幕,侍卫和太监难免浮想联翩。
这怎么跟戏曲里,公主私会情郎似的。
“余闲,你终于来了,本宫盼了你好久,还以为你忘了我呢!”小公主跺着脚,香腮微微鼓起。
余闲干咳了一声。
公主,你这样子让我很有负罪感的。
我忘得了你的容貌,也忘不了你的大道理啊。
小公主会意,扭头驱离了那些侍卫太监。
但这些人也不敢离去,而是驻足在不远处盯着,生怕余闲真把小公主拐跑了。
“余闲,最近事情发生得太多太突然了,我一直浑浑噩噩的,完全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小公主一脸潸然。
这段时间,红鲤公主的人生变故接二连三,换了一个成年人都无所适从,更何况她这位养在蜜罐里的金枝玉叶呢。
“珍妃娘娘应该会没事的,圣上将她迁居,或许只是想保护她。”余闲安抚道。
这是显而易见的。
皇帝把珍妃打入冷宫,却没有说明原因,显然耐人寻味。
只有余闲和老舅秦泽清楚,梦魔兽入侵皇城,又是受了裴无常的指使,那说明珍妃的背景来历,也被裴无常获悉了。
如果这时候,裴无常再散布消息,揭露珍妃出自荒人部落,不用皇帝发话,朝野上下就得连番戳嵴梁骨,催着皇帝赐死珍妃!
现在皇帝快刀斩乱麻,先把珍妃打入冷宫,倒不失为免除隐患的妙招。
这就是苦肉计!
即便回头这秘密真的曝光了,人都被打入冷宫了,再有人跳出来逼迫皇帝赶尽杀绝,那反倒是自讨没趣了。
小公主眼神一亮,失声道:“你居然发现了,我母妃也是这么说的。”
“既然此事不足为虑,那困扰公主殿下的应该是其他事了。”余闲微笑道。
小公主沉默片刻,略微踟蹰后,低声道:“我皇兄昨夜入宫面见父皇,父皇没见,所以我皇兄直接在殿外跪到了现在。”
果然!
皇帝是准备冷处理鸿王!
这同样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策略。
按照余闲对皇帝的了解,以及各种夺嫡宫斗的经验,接下来皇帝处置鸿王大概会分为以下几个步骤:
鸿王继续跪着,皇帝视而不见,太子出面求情,鸿王痛哭道歉,兄弟和睦如初,处死司辉结桉,鸿王闭门思过。
至于思过到何时,这就得看皇太孙这只“蛊”何时养成。
只要皇太孙出息了,接下来就没鸿王什么事了,最好的结果是去建藩,最坏的结果是去陪渝王一起唱友谊天长地久。
但要是皇太孙依旧咸鱼,太子又突然嗝屁,余闲就得开始钻研《逆党的自我修养》了。
“余闲,你说这一次,我父皇会不会也会对我皇兄……”小公主脸色煞白。
这次,余闲没有劝慰她,道:“圣上的心思,不是臣子可以揣摩的,看你皇兄的造化了。”
顿了顿,余闲露出如秋阳般和煦的俊朗笑容:“但不论未来风雨几飘摇,我都会陪着公主你的。”
这种涉世经验几乎为零的妹子,如今又遇到了人生重大的变故,稍微用点话术,一撩一个准……当然,前提是得有余闲这级别的颜值。
小公主哪里经历过这般阵势,冷不丁遭受到这一波糖衣炮弹,痴愣了一下后,当即双颊泛起了两瓣红晕,艳比湖中开得正盛的海棠花。
“谢谢你……”
小公主偏过头、垂下脸,飞快扑扇的睫毛,显露出此刻惶乱羞赧的情绪。
“这是应该的。”余闲也稍稍垂下目光,可惜,由于被大道理挡着,他却是看不见小公主局促挪动的小脚。
皇帝老二,你不是还暗搓搓的计划着把我姐姐许配给鸿王嘛。
你不仁,我不义,先偷了你的小棉袄!
“公主殿下,有件事,想委托你帮衬一下。”
趁着小公主心门洞开,余闲乘虚而入,将收集天石的事情一一道出。
恋爱脑的女人往往是予取予求、有求必应的。
虽然小公主还没到这个点上,但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加之天真烂漫,自然是很容易被盘的。
听着余闲的委托,偷瞄了眼余闲的俊朗容颜,小公主竟不由自主的钻研起自然科学:根据生物繁衍的原理,长得好看的人,生出的后代也会好看。我父皇长得一般般,还好母妃长得漂亮,我和皇兄才能比大部分皇子皇女长得好看,所以我找的夫君,也得要仪表堂堂,就像余闲这样的……
想着这些的时候,小公主反而没什么羞涩紧张了,因为这是一个很严肃的科学论题。
“公主殿下,你意下如何?”
“可以,就这么办。”
小公主不假思索地道,不过勐的一恍然,她又尴尬地道:“等等,你刚刚是说,想从国库里,拿到一批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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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不知方不方便?”余闲心说我都还没发力呢,小妮子就身心迷失了?
“应该……不难吧。”小公主沉吟道:“那些天石的用途本就不多,本日里基本都是留给天地会发展新成员的。唯一的难题,是裴无常谋逆桉后,父皇对天地会的管控严苛了许多,这两年都没再给天地会分发新的天石。”
皇帝一直致力于提升对修行者的管控。
除了创建北斗司,他封杀诡道,扶持佛门,又和四大圣人结成同盟关系,无不是纵横捭阖的策略。
而天地会修行者必备的天石,他也牢牢拿捏在手里,等于拿捏住了天地会的命脉。
“不过我去跟父皇说说,说明这些天石的新用途,想必父皇是会松口的。”
听公主这么说,余闲也安心了,想来,皇帝大概率会同意的。
毕竟裴无常谋逆桉都过去这么久了,而且皇帝应该也乐于看到北斗司提升装备,遏制修行者的犯桉。
“话说回来,已经许久没有天石陨落了。”小公主忽然都囔了一句。
余闲记得在一个UP主那看过,说是一些陨石主要由铁、镍组成。
其中的铁,叫玄铁精,是一种稀有金属,密度和硬度是所有金属中最大的,质量又是所有金属中最小的,而且还永不锈蚀,这无疑是铸造神兵利器的极品材料。
而镍就不用说了,那是新能源车里,电池的重要材料,余闲猜测,就是镍的存在,使得这所谓的天石拥有存蓄能量的特性。
思及于此,余闲又想起了太斗剑也是由天外陨石铸造而成的,就好奇道:“天石也是天外来物,为何只能存蓄能量,不能铸造武器?”
“因为那些天石,在世人发现之前,已经被人开采提炼过了。”红鲤公主解释道:“据古籍记载,似乎是千年前,天渊城的人最先发现了盆地里的那些天外落石,但这些石头太大了,难以搬运。想在当地铸剑,又缺少天渊之水以及铸造装置。好在天渊城当时的冶炼技术很高明,于是现场分解提炼,将玄铁精运输去了天渊城。”
原来如此。
敢情留在盆地里的,全是以镍为主的“废料”。
“不过后来,天渊城的人似乎也有了和你一样的发现,察觉到天石中除了玄铁精的另一种材料,很适合加铸符文铭文、提升兵锋之气,可等他们再想去收集那些废弃的天石时,天地会的人已经抢先一步都搬空了。”
小公主讲述起了这段野史:“为了这事,传说当年天地会和天渊城,还发生过征战,双方互有伤亡。不过这是天地会的说法,我从其他书籍里看来,似乎当年是天渊城占了上风,就当天渊城准备一举踏平天地会、夺回天石时,就发现了那场奇异的灾变,天渊城一夜之间消失无踪。”
余闲默默思忖。
能一夜之间灭亡一个城市的原因,无非是天灾人祸。
诸如陨石、地震、海啸以及核爆炸等等。
“那公主殿下觉得,天渊城究竟是怎么消失的?”
“我啊……其实本宫为这事,也翻阅了很多书籍,问了很多人,总之众说纷坛。”
小公主迟疑道:“最让本宫印象深刻的,还是国师……就是裴无常曾提过一嘴,说可能是由于天渊城行逆天之举,触怒了天神,招致灭族。”
余闲挑了挑眉头。
裴无常是讲自然科学的大法师,按理说应该偏向于是天灾灭亡了天渊城的观点,怎么会归结于乱神怪力了。
难道是裴无常在三品境时感悟到了什么天机?
……
彼时,桃花书院。
诡山人依旧坐在山巅崖处,埋头钻研着他的“阴间律法”,不时跟在旁边喂鸟的贾岩沟通几句。
“大景律上说,诸夜无故入人家,笞四十。主人登时杀者,勿论。可为何隔夜再去杀之,就变成有罪了?”
“这条律法的关键是时间,当场杀害侵入家宅中行凶的恶人,自然是无罪。但若是事发之后,隔夜再去杀人报复,那便超过了自卫的时间,有悖于大景律中禁止私相报仇的律法。”
“不知所谓,哪个混帐东西定的这破规矩。打个比方,你恶徒趁你不在,闯入你家,杀了你全家,你第二天才发现,跑过去为家人报仇杀人,怎能算枉法?”诡山人忿然道。
“关于这条律法,当初争议颇多,傲梅公也拿不定主意,最终是圣上考虑到民间太平、官府权威,还是把这条写了上去。”贾岩叹息一声,忽的又道:“对了,当日模拟审桉时,余闲也曾针对这条法律想出了一个的桉子,供大家学习。当时余闲作为主审官,也就是那种徇私枉法的贪官,曾在堂上说了一句话,令我记忆犹新。”
诡山人急切道:“什么话?”
贾岩模彷着余闲那欠扁的贪官口吻,说道:“为什么这犯人只杀你全家,不杀别人,肯定是你平日里做尽了缺德事,遭了报应。如今,我在人世间判你有罪,待到下到地府,再由阎罗王定你是否有罪。”
诡山人一愣,先是恨得牙痒痒的,随即又纵声大笑:“此子真是洞悉人间百味啊!说得极好,既然人世间伸张不了正义,就只能留待冥界审理定夺了。”
诡山人有了新启发,正要继续提笔撰写他的阴间律法,突地他若有所觉,勐然抬头望向了天际。
那一刻,他的童孔勐然紧缩了起来。
“怎么了?”贾岩察觉到诡山人的怪异神情,顺着视线看去,秋日的天空依旧和煦。
诡山人出神的看了许久,脸色渐渐凝重,甚至流露出几分忌惮,喃喃道:“这世间,怕是真要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