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的画幅轻轻流转,再次倾斜至战场那边。当下所有的最高战斗力两两相望,大战仿佛又一触即发。底下战力被剥夺着“生命”,中间一层饱受侵蚀,除了那些上位,己是无人可近其王宫。王宫中那通天的光柱突然变得更加粗大起来,四大镇被彻底启动的预兆,所有的光柱冲天而起。在美如画卷的光景下,那股庞大的吸力,使得在场除了S级,所有人的元素之力都被瞬间剥夺,开始极速流失。就在于这一霎那。那银白的长剑顺势而出,正欲给今夜彻底做一个了解,却见那引发天地震动的大阵,仅仅坚持了数秒,便猛的震碎,不攻自破。不止陆程,就连在场幸存的所有玩家,原住民都疑惑,和那不解实情的三名S级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王宫。天地在这份元素的酝酿下,猛得一阵轰鸣,随后所有的元素开始重新漂散世间。火红,蔚蓝,荧绿,淡金,棕厚,黝黑......那些散发着各种光亮,五彩斑斓的光粒,就如同那细小的雪花,缤纷落下,重新落入土地,与世人当中。那璀璨的光景,足以让见识过的人今生难忘,成为老生常谈的东西。陆程缓缓将银白的长剑归鞘,大道通灵,无论身处何事都难以遮掩,他己引道而来,即使那大阵没有自己碎,他也能一剑破局。就是现在发生的情况,令人有些许琢磨不透。甚至他感觉自己这个身体的元素之力都充盈了几分,上线被猛的拔高。在场中,唯有二人处变不惊。一是将视线投至王宫方向的圣母,他可以说是为数不多全计划的知情者。二是只听从王权命令,其他什么都无所谓的王之枪,她是先王一脉的人,当世为数不多的纯血巨人。而所谓王之枪,寓意便是王者的枪。突然,众人的视线中,城墙之上突然出现四道模糊的身影。“怎么了,小珈...”“呜哇哇哇哇,吾之劲敌,半夜叫醒吾萨塔妮亚公爵,难道是想要开战吗?!”“..........”城墙之上,薇奈睡意朦胧的揉了揉眼睛,与跳脱的萨塔妮亚同时开口。而她们手中的动作,嘴里所念叨的话语,在见识到了当下的场景后,都戛然而止,同拉菲尔一同陷入了沉默。入眼的是两幅截然不同的画幅。那城墙之下的血泊浸染土地,各种残肢断臂的人们在那大口喘气。那天空之中飘散着点点璀璨的光粒,在这片黑夜之中显得是那般的唯美。这是何等冲突的场景,这是何等震撼人心的场面。众人何时曾见过这样的场景...“陆程,我们来帮你了!”珈百璃用尽自己的全身的力气,朝那城墙之下大喊,她成功了,成功的带了另外三个人入局。尽管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厚道,也显得那般突然。但她坚信,如果薇奈她们知道另外一个世界是这幅景象,也会毅然决然的加入这片战场。身为天使与恶魔,有些东西是生来就要面对的...在现实中,以前并非和平的那些年代,那些长者也都曾经历过这些,因此才犹为强大。此刻在城墙之外的圣母,看着珈百璃带来的那些人直发愣,他是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一个比珈百璃还适合继承自己衣襟的少女。“嘶---”圣母倒吸一口凉气,脑子里思绪一下子就乱起来了。算了,好在今夜之事是彻底过去了,自己的那个小徒弟算是安稳的活下来了。这就挺好...此时天地颤抖起来,视线当中,一道裂缝大开,有一飘飘的人影,从中脱身而出,手中仿佛有一个无形的长刀,行势就如天穹一般,悄然朝珈百璃等人落下。圣母的脸色大变,嘴中提醒的话语脱口而出:“小,”“小心!!!”同一时间却是有两道声音,比他的声音都还先要响起,将其未说完的话语直直的打断身处在城墙之下的哈里瞳孔微缩,视线中有一道人影,穿着巨龙站立吐息纹案的王袍,在天穹之上向下挥洒无相的大刀,就如同天罚一般,向珈百璃等人落下。快躲开!!!”另一道大喊的声音也是头一次时间瞬间响起,黑夜中一道极光闪过,以一种难言的速度奔驰向前。事发突然,暗潮眼中迸发出意义不明的意味,想要为这突如其来的眼部添上一把火,但他的身边光元素瞬间炸起。“你这是什么意思?”暗潮转身,神色中再无了先前嘘嘘好人的作派,只有那犹如黑夜一般的阴暗。“你这是什么意思?”圣母冷冷的反驳,望着那两道奔向珈百璃那边的流影,几乎是全身的光元素之力都疯一样的涌出,环绕在他的身边。可以看出,那原先祥和的光芒在此刻都疯狂的颤抖起来,阻拦着所有想要过往的元素之力。“谁敢向前一步。”他沉声道。暗潮与那名S级中位的风元素魔导师相视一眼。那苍茫的元素雪,此刻还在蓬勃的下着,璀璨之中,是原先新王与他们所提及的计划截然不同的反响。刚刚的大震突然破碎,很明显就是新王所为,事情的真相就是他们被骗了...但并不是没有其他的超脱之法。原先就经过许久等待的二人此时也是变得不耐烦起来,当即就决定动手。圣母的影子突然惊动,就像只厉鬼爬起身来,空洞的双眼与嘴嘶吟,向圣母扑去。同时,暗潮身周的元素之力翻涌,S级上位才会有的气场滚携而出。刮动着草叶的大风,卷起尘土,开始将这一带环绕。“你果然和外界传闻的一样,修行用的是邪法。”风势之中,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势,圣母却是早有准备般的一拳将那扑上来的影子震散。他清楚,这位先前还是S级中位的家伙,是在战场之中悄然突破的。无形之中另一股风逆向渐起,与那一股狂风相抗衡。无风入场,与圣母一起与对面针锋相视,对面二人未言,只是一身元素之力蓄势待发。王之枪小退数步,没有插手几人大战的意思。大战一触即发。城墙之上,珈百璃等人闻声回头,曈孔中所倒印那取之于天地的无相之刀,感觉就像令人无法跨越般,是来自上苍的天罚。而那位持刀人,则是在执行那无相的劫罚,将无情的劫难降临到那四名少女的头顶。“快躲开!小家伙们!”恰逢在城墙边上的哈里,再一次大吼出声。刚刚的战场之中,他深知自己已经老去,所以并没有去触及那上层的战斗,而是将自己年迈的身躯投身于底下的战争之中。也正因如此,在此刻,他是在场之中有能力阻止新王的人中,距离那番无相一刀最近的那位存在...哈里的脑海中,与那位小女娃所相识的记忆,开始化为一一幅幅画面划过。看上去对所有事物的都不关心,但这孩子的内心真的是是这样的吗...他不认为全是。“难道又要和数十年前一样,又要...眼睁睁的看着同伴在眼前死去了吗。”老者的嘴中喃喃轻语。无力感,那种不愿意发生之事出现在眼前,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痛感,己经不知是第几次袭上老者的心头。就像心头被插上了一把刀,无限地揪痛着。若论当世之中,那些原住民谁最与众不同,那必是哈里无疑。与那些能与元素共鸣的人,与那些血脉独特的人不同,他只是一个凡人,一个完完全全,实实在在的普通人。他不像魔导师能与元素共鸣,不像巨人脉力拔山兮气盖世,不像魔兽元素力与肉身并济他只是一个平凡的剑客,在一次次生死之间,血洒云间,不断的去专研,去磨练着自己的剑道。曾经所有人都对他嗤之以鼻,直到60多年前他亲手斩杀了一名S级,一名S级上位,这才举世震惊。直至年龄的见长,他的身体逐渐衰老,在所有老友都还能以那一口元素之力稳住自己,年近八九十的时候他已经是悄悄的泄了气。就连那番提剑的手都微微有几番颤抖。但是,但是...此刻,就在此刻,全场就他离那些小家伙最近,最近!要说现在谁最有机会,就去救下那些小家伙的话,莫过于是他无疑。“珈百璃!!!!!”在陆程的呐喊声中,哈里感觉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慢了下来。他手中的长剑剧烈颤抖起来,那是先王所留给他的斩权之剑,此刻竟在微微的颤抖。前日与那小家伙嘻笑的日子仿佛还仍在那眼前划过。纵使身体已然落寞,纵使年近期颐之年,但此刻他原先卸掉的那些气,就如重新浮上来了一般。所有的往事都历历在目。当初年少,先王曾对他说过的话,他还过目不忘。“少年,你可愿陪我一起去前往一起去一趟北区,去平那纷纷乱世。”“什么?普通人?普通人又如何,普通人就拿不起剑了吗,跟着我一起闯荡吧,我能感受得到你与众不同...”“嗯...虽然和我曾经的某个想法有些偏道离心。”“总之,来试着和我一起拯救苍生吧,少年。不要害怕,嗯...我是说,在我生平所见之中,你挥出的剑最为独特....”纵使未曾掌握元素,也未有血脉之力,生死之中,这位暮年的老者在年少之时,也确实曾酝酿岀了独特的东西。一般的修道者将其称为剑气和剑意。而此刻,又有一番新的东西在他心中酝酿而出。刹那之间,就在那抹无相的一刀,看似即将落在珈百璃身上的那一刹那。老者原先深朦的的眼中突然有了亮光,就犹如少年的眸子一样明亮。以前他总是想,为什么那些家伙非要燃烧生命去追求那屈无缥缈的境界...现在,或者说很早之前,他似乎就明白了...因为...因为...因为总有些东西,是要的自身的力量去守护的,总有些东西,是得拿命从他人手中抱走的。也总得有地上的生灵,敢于直面那至高的天裁...哈里手中另外那柄斩权剑,突然震惊了起来。伴随着一道微弱的声音,与蓬勃大雪中的老者一起,一起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那名小伙子已经很逼近这里,但他真的不清楚能不能赶得上,所以他要自己冲上去,主动去迎一刀...也只需要架开一刀...“哈里...”一道沉着的声音飘飘渺渺,伴随着黑夜中那行如飘渺之中的苍苍白发,直直的迎上了那式仿佛有天地那般大的一刀。就在此刻,那柄名为斩权的斩权之剑,终于觉醒。咚!如同摇晃的钟摆撞击的到大钟之上,两兵之间,沉厚的鸣声荡响在这片天地中。这柄看似即将斩在的四名少女身上的无相一刀,被直直的挡开。新王持刀的手就如同脱臼了一样被荡开,身子都出现了那么一片刻的僵直。悬浮在空中的他,面色震惊,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巨大的钟鸣声中,在强烈的冲击之下,仿佛整片天地都在此回荡些这震人心扉的钟声。老者猛的口中一口鲜血喷出,血洒长城,就如失去了全身劲气,向后倒去,手中那柄红绣的长剑也缓缓从手中脱落,插入地面。那新酝酿而出的东西,是为剑心。酝酿着一身气劲,释放了心中所有的思绪,以及燃烧了生命所爆发出来的剑心。这片天地终于是迎来了第一位,仅凭自己之力完全突破那天地上限的人。尽管只是推开了一扇门,但对于老者来说,这便是他的全部,真正意义上的全部。甚至老者本来有机会挥出第二剑,去斩向身前的那名持刀人,但老师没有,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那甚至就连自己都气愤过的新王。那是先王的孩子,他从小看着长大,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哈里!!!”那滚烫的鲜血再次溅射到珈百璃稚嫩的小脸上,将她此刻所有的思绪打散。面对突如其来的灾祸,人往往会恐惧,无助,大脑宕机,茫然到不知如何反应。此刻,老者的倒下彻底惊醒珈百璃。她痛喊一声,用劲全身的力气去搀扶老者,将所有的元素之力都转入老者体内,想要治愈老者。但老者的身上哪有伤,他燃的是命,燃尽了所有的命,连补不知从何处补起。伴随着人影踏入高台,又一势刀影迎来。这一次,先后闪起了一金一紫的防护罩,甚至有一道虚影被召唤而来。是薇奈,拉菲尔和萨塔妮亚。在惊醒之后,她们第一时间拼上了全力,即使现在说她们所使用是“世纪游戏”所提供的肉体,只能使用元素之力,她们也瞬间适应,并且付出了所有。她们的身前,一白一黄相立。一黄持刀而下,一白则是将她们死死的护在身后。“老师...”新王的心中此时已是不知何种滋味,但往往,那些复杂的情绪使得人更加疯狂...以至于看到那道白影已经逼近自己的眼前,他又是疯狂的重新聚集天地之力,向前挥去。又是那无相的一刀。那道人影拔出了那柄插入长城的红锈长剑,整片天地都能听闻长剑从竖厚的石块中拔出的震鸣声。“你这是...在找死!!!”陆程破口大吼而出,即使是来到这世界近十年载,也未曾有人见过他这副模样。他可以忍受所有人对他的不正当言论,可以允许自己受伤,可以允许自己被陷入各种漩涡...所有的所有的,所有的一切,只要是对他的,他都可以淡然的以一副逗逼模样一笑撇之。唯独他所珍惜的人,所珍惜的事物,不容践踏,所以对他所珍视的人所下手的人...都得迎接死刑。刹那间,那一道鸿蒙的白光竟是将那天地压下一头,将那一剑骇然的绽放在那天地之间。这片天地震动,那天地大势,那无相的再一刀,伴随着那伤感之中所埋藏的愤怒,再度被破开。这次,那柄无形的刀仿佛就如同断掉了一般,就连新王就在自身难以置信的眼神,身子被直直地斩成两截,顿时消逝在这天地之中。血再一次洒向长城,欲要溅射在身后那些少女的脸上,却被陆程径直抹去。这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异动,终是画下了序幕。“我们赢了?”“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哈哈哈哈哈!”城墙之下,那些幸存的玩家们欢呼雀跃,庆祝着劫后余生,似乎早已忘了这是在游戏,死后能以重生。无论男女,还是男男,女女,都拼尽全力的拥抱在一起,或是与原住民一同将沉默的目光投向那还在不停下着的元素雪。却不知,此时那些元素光粒中,却是混入了丝丝细小的雨点,似乎是天地在为将死之人哭泣,而感到惋惜。“老头子!”“这位老先生你还好吗?!老先生!”天地中,珈百璃与薇奈等人的大喊声响起,原先环绕中人的防护罩退去,只有那道虚影还停留在原地,满脸茫然。“这是在哪里?!我...吾不是还被困在挟间嘛...是谁召唤了吾的意识?!”“这是隔了多远?!怎么吾连一点劲都使不上么么哒?”“等等,是你这个可恨的,噗!!!”陆程沉默的一剑将萨塔妮亚这位召唤师召唤出来的家伙斩散,侧头望着身后的4名少女再度无言。老实说,这样他不知是好是坏。或许过了今夜,她们身心的突破从某种角度上而言,会不比自己小。但他总觉得这并不是她们应该经历的......“又一次让身边的人难过了呀。”陆程苦笑,蹲下身来,与众人一起冶愈着哈里,他的道或许能多帮上一些,但以目前这个身体的上限来说...给将死之人续命...悬。战局终将落幕,幕落之下是胜,是喜,亦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