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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回到起点

两日已过,梦魂早早便在约定地点等待绝情、慕容雨跟千雪的到来。
“嗯,等事情忙完了,就回以前跟师父修炼的山洞中进行突破,不知道那里现在怎么样了……”梦魂独自一人怔怔出神,不觉又想到了那个在风雪中面对风犼兽的男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是该正视过往的时候了,回去看看吧。”这样想着,梦魂嘴角不经意浮现一丝笑意。
“喂,你这家伙又在坏笑,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折腾人的主意?”绝情蹲在一座小楼的屋脊上,警惕地盯着梦魂。
梦魂一抖手,将一物件丢向绝情道:“就是我有了折腾人的主意,你恐怕也要随我来了。”
绝情接过物件,摊开手,几根失去光泽的金色毛发静静躺在她手中。
“你找到金翎苍鹰了?”绝情跃下屋脊,蹦跳着来到梦魂面前,一脸希冀。
梦魂点点头,道:“还简单交了几手,实力不容小觑,在空中,我不是它的对手。”想起坠天击那霸绝天地的斩击,梦魂依旧有些心惊。
“走走走,快带我去,早点完成考核,我也能安心休息几天了。”绝情不由分说就想拉着梦魂走。
“急什么,那鹰凶狂的很,已经有人丧命在它嘴里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人打它的主意。再说,就凭你一个……”说着,梦魂上下打量了一下绝情的个头,道:“估计不是人家的对手。”
绝情生平最气愤的一件事情就是别人打量她的个头,她抽出腰间的匕首,道:“自上次被你打败,我可是经过了地狱式的磨练,就是再跟你来一场,胜负也是未可知的。”
“哦?”梦魂饶有趣味地盯着绝情,露出的右眼中泛过点点红光,一股莫名的气机悄然缠上绝情。
绝情撅着嘴,道:“当然,我可是杀殿继莫离之后的王牌……”
“那王牌,你刚才很危险。”梦魂一脸笑意地看着僵在原地的绝情。
就在方才,虚空八臂无声地浮现在绝情的身后,伸出一指,轻轻戳着她的后颈。
“怎么……怎么可能,我的心眼毫无预警!?”绝情有点不敢置信地回头看着漆黑硕大的虚空八臂,喉头艰难地滚动。
梦魂收起虚空八臂,笑道:“心眼并非万能,初次与人对战也许能占尽优势,但是我可是知道你的底牌的。无声地使点小手段,短暂地欺骗你的心眼,我还是做的到的。”
“啧……”绝情低下头,眼中凶光闪动。
“至少我们现在不是敌对关系吧?”梦魂打了个哈欠,道:“想杀我,至少要有莫离的实力才行。”
“下次,下次一定能杀了你。”绝情暗地里咬牙,不甘地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
梦魂拍拍绝情的肩头,道:“那多努力吧。好了,剩下的人也来了,终于可以走了。”
……
三绝崖峰的背面,梦魂一行人望着高耸入云的山坡,都不由深吸了一口气。据传,这三绝崖峰的形成,乃是一名妖神境的大妖在奔走时显出了真身,推动了脚下的地块,使之向后隆起,最后才形成了这壮阔的三绝崖峰。
“这山坡至少有数千米的高度,且至高处云雾缭绕,周身数米便不可视物,我个人是建议诱杀,毕竟慕容雨这身板,要是被苍鹰刮着一下,怕就是要香消玉殒了。”梦魂提出意见。
“我看你是根本不想走了吧。”千雪立即跳出来拆台。
梦魂被戳穿心中所想,脸也是不红一下,道:“我倒是无所谓,本来把你们送到此处,我也算是完成了要尽的义务。接下来怎么样?那都是你们的事了。”
“哪来这么麻烦,我这就上去取了那苍鹰的小命。”绝情身形虚淡,渐渐消失在原地,却是开启了隐匿的功法,向三绝崖峰的上坡掠去。
“我跟着去看看情况。”千雪足尖一点,沿着小道向坡上进发,留下梦魂与慕容雨两人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慕容雨先开了口,“之后,你准备去哪里?”
“我这种阴咒术师要去的地方,你最好还是不要打听,免得晚上做噩梦。”梦魂恶趣味地笑道。
慕容雨扶额,梦魂如此性格的阴阳师绝对是她生平仅见,她沉吟片刻,刚想开口,只听得云雾缭绕处一声鹰唳,一只黑色巨鹰斩碎云层,振翅飞出,其眉心处鲜血洒落。
金翎苍鹰没飞出多高,一阵劈啪声响起,数支巨大的冰棱突兀刺出,将它硬生生逼回地面。绝情小小的身影更是在苍鹰身旁不时闪现,蓝莹莹的匕首每一击会在它身上留下数尺的伤口。
“要来了,快溜。”梦魂一把抄起还未反应过来的慕容雨,就是一溜小跑,快速远离了三绝崖峰。
在他离开不久,崖峰之上果然爆发了一阵恐怖的波动,泛着金色的光圈席卷了整个崖峰,拔地而起的冰棱瞬间化作齑粉飘散,坡面上的古树也一并被削碎。
梦魂把肩上的慕容雨放下,浑然不在意后者想要杀人的眼神,自语道:“我就说不好搞,硬要上,吃苦头了吧。”
片刻后,千雪抱着绝情从坡面上略显狼狈的下来,而金翎苍鹰并未追杀,它亦在战斗中受了伤,特别是绝情匕首上的毒,让它不得不花时间化解。
“怎么样,感受到坠天击的厉害了吧。”梦魂瞅了一眼灰头土脸的千雪,跟右手被坠天击余波切中的绝情,没心没肺地笑道。不过嘲笑归嘲笑,他还是抬手掐诀,一道阳术落在绝情身上,将绝情身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修复。
绝情不服气地嚷道:“不小心而已,下次一定……”说道这,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瞪大了眼睛,半晌才道:“你怎么会用阳术?”而千雪跟慕容雨更是震惊不已,他们只知道梦魂是一个阴咒术师。
“莫离没跟你说么,我是阴阳眼的天赋者。”梦魂指了指眼罩道。
“突然感觉输给你不是那么丢脸了。”绝情嘟囔了一句。
慕容雨在震惊过后道:“你是梦魂,被引渡给梦家族长做长子的梦魂?!”
“呦,想不到慕容家的情报都能刺探到这个地步了。”梦魂倒是没想到慕容雨会知道这件事。
“你真的是,那你是不是得到了那位大人的真传!”慕容雨口中的那位,自然指的是人世间的至高战力梦溪。
梦魂点点头道:“是跟着师傅他老人家修过几年道,不过我天资愚钝,这么久了还处于天命境。”
众人无言,身为阴阳眼天赋者的人说自己天资愚钝,那她们算什么?
一番交谈后,梦魂拍拍屁股道:“反正金翎苍鹰给你们找到了,接下来就没我什么事了,你们想办法杀了就是,这个假期我也有点事,就先告辞了。”
“等等,梦……魂,那个……我能跟你一起走吗?”慕容雨有些忸怩道。
“嗯?你跟着我干嘛?”梦魂摆摆手,道:“我已经给你重新筑基了,你安心从头修炼,别随便学逾越当前境界的阳术就不会有问题。”
“可……”慕容雨还想说些什么。
梦魂转身,抬头看着天空道:“我自己尚且还在求索中,真教不了你太多的东西。路是自己走出来的,靠别人,终有一天要吃亏的。”说着,梦魂鼓动阴阳道力,御空而去。
……
数日之后,梦魂骑着一骑快马,横穿数个天夜国下辖的城镇,向着年幼修行时的天断山脉中的洞府赶去。在他的心中隐隐有着一丝的期待,期待梦溪一如既往地在洞中打坐,为他讲经念道。
夕阳西下,看着越行越近的巍峨山脉,梦魂心中激荡,在外数年,他终是回到了这个起点。
“我回来了。”梦魂在心中低语,一扬手中马鞭,催动座下的骏马急急向着苍郁的密林中奔去。
片刻后,梦魂拉动缰绳,骏马在一面石壁前嘶鸣停下。梦魂看着石壁,忍着激动的心情,双手舞动打出数十个手印,阴阳道力化作散发微光的符文融入其中,石壁泛出波动,梦魂深吸一口气,步入其中。
熟悉的洞府,与梦魂当年离去时并无二致。他行到一间石室前,躬身行礼道:“师父,我回来了,弟子不才,这次我必将冲破天命境的束缚,踏入司命境。”
久久,石室中并无回应,梦魂轻叹一口气,随即又收起脸上的些许落寞。路,梦溪已给他指明,他只需循序渐进即可。
回到幼时的房间,木床,靠椅,数十本的风水书籍,还陈列在记忆中原本的地方,仿佛他只离去了片刻。梦魂躺在了木床上,却发现小小的木床已不适合现在的他,四年的梦家生活,一年的天兵镇历练,将近一年的天武生活,让一个小小的孩童成长为了十五岁的少年。
梦魂扭动着身子,将悬空的双脚收回,蜷缩在小小的木床上,沉沉睡去。
这一觉,梦魂睡的很沉,很安心。以至于他醒来时,迷糊中推门而出,开口道:“师父,今天吃什么啊?”
静静的洞府中,没有应答,梦魂才回过神来。他摸摸咕咕叫的肚子,从昨天起他为了快些回到洞府,就埋头赶路,滴水未进。“先去吃饱肚子,再回来突破吧。也是时候,该见见他了。”梦魂出了洞府,骑上骏马,向着稍远处的一座村落赶去。
时值入冬,临海的小村落却异常热闹,在梦魂离去的六年间,小村落竟搭建了一个小的港口,作为旅行的中转站,用以接待远行者。此时,就有一艘沿海岸线航行的中型船只停泊在港口。
梦魂看了一眼远处的海面,进入深冬后,近海边缘将会冰封,所以此时以打鱼为生的渔民都是早出晚归,争取在深冬前,捕获大量鱼类,以换取其他生活物资。
梦魂御马走入小村落,不得不说,搭建了港口后,村里的生活水平上升不少。往来的孩童身着厚实的衣服嬉笑打闹,路上还有一些佩刀的武者行色匆匆。
梦魂来到旅店前,小二立马勤快地上前牵过马,问道:“这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给我备点熟食。”梦魂将一枚银币弹给小二,自从他独立生活后,知道了赚钱的不易,花起钱来也不想以前那般大手大脚了。
走入旅店,就听得一堆大汉的叫骂声,“这小兔崽子又来偷东西,上回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一名略显瘦弱的孩童被大汉掐着衣领丢向门口,径直飞向刚进店的梦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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