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湿骨森林的第七个夜晚。
破旧屋子内。
“这些符号。”冈布茨翻开所有书籍，手指在符号上敲击，“这么多天，你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吗？”
安娜仔细看了许久。
“没有。”
“......”冈布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难道只对他，或者说只对不具备巫师资质的普通人生效？
接连几天，只要是晚上，他看书时总会生出种种极端念想，书上的符号，总会冒出来侵扰。
“你晚上没看过书？”他质疑着。
“哼，别以为只有你看书，我白天看，晚上也看。”安娜不满地插起一块白嫩的不知名植物茎块，轻轻放入口中。
“那这些符号什么时候出现的？怎么出现的？”冈布茨决定深究。
安娜咽下食物，喝了杯水，“这是格里菲斯的巫术，能够把他以前记录的笔记转移到我这些书上。”
冈布茨眼睛一下眯了起来，“格里菲斯现在还是学生？”
“是学生，现在每天跟我们一起上课。”安娜说道。
“我如果没记错，他应该说过自己十年前就来到了湿骨森林。”冈布茨看向安娜。
安娜顿了下，想了想后说：“这是正常的吧，我见过五十多岁的学徒。”
“免费课程只有半年，他连续上了十年最基础的免费课。”冈布茨呢喃着，像是在思索什么。
安娜放下叉子，“格里菲斯人很好，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
“或许吧。”冈布茨把书全部合起来。
自那日起，接连好些天，安娜发现冈布茨没有再看她的书籍。
“你放弃了吗？”
傍晚，安娜突然发问。
“什么？”冈布茨迷糊地看着她，“放弃什么？”
“你已经很久没有看书了。”安娜追问，“你是不是放弃成为巫师了。”
“怎么可能。”冈布茨起身回到房里，抱着一堆书走了出来，“我自己买了相同的新书。”
安娜呆了下，“我这里不是有吗？上次我们不是聊过，等我上完课，这些书都留给你。你为什么要买新的。”
“我也不想，但是格里菲斯在书上标记的那些符号，让我很不舒服。”冈布茨解释，犹豫了下，还是劝了句：“你小心一点，格里菲斯可能有点问题。”
“噗~”
安娜笑出声，“这就是没有巫师资质的悲哀。我什么事都没有，你看久了居然会加深影响，真可怜。”
“随你吧。”冈布茨耸肩。
“我先说好了，就算你不看我的书了，上次你给的那些云铁，我也不会还你。”安娜有些紧张道。
她最近花销很大，尽管已经尽量省着用了，但随着课程的深入，用到材料逐渐增多，而且更贵了。
她很庆幸当时在船上，答应了冈布茨合伙打劫那群垃圾的事。如果时间倒流，她甚至觉得自己会把整艘船的人都打劫一遍，把他们的云铁、秘银统统抢来。
“不用你还。”冈布茨不在意的说着。
这些天没事干，他白天除了进入练功房挑战，还抽空接了几个对他来说没什么危险的任务，赚了差不多二十片云铁。
报酬最高的，是一个猎杀尸骨巨蜥的任务，直接给了他十三片云铁。尸骨巨蜥藏在湿骨森林深处地穴，他用了半天寻找，费了一番手脚完成。
另外两个任务只给了六片，耗时却差不多。
能用闲余时间赚些外快，冈布茨还是比较满意的。
虽然这些任务在一些骑士和普通巫师学徒眼中，已经十分凶险了......
不过冈布茨依然有遗憾，因为他一直没遇到那种奖励是‘冥想法’的任务。
之前有过一次合作的骑士，也没有再出现。
报酬标注为冥想法，这类型任务不常见。
偶尔出现了，也会被迅速领取。
这是资源的一种体现。
并不是说湿骨森林缺少资源。
而是他，缺少资源。
这让冈布茨有了其他心思。
或许，该结识更多的人了，增加渠道，借着渠道的情报信息，获取更多的资源。
人脉、渠道，是资源的一种。
任务、情报，也是资源是一种。
资源并不单单指某些物资。
随后的几个月，冈布茨每次利用空余时间接取的任务，不再是单人任务，而是多人任务。
在他的刻意结交之下，人脉终于不再像最初时那样窘迫，反而优裕了起来，他甚至还认识了一个高级巫师学徒。
反观安娜，几个月下来，别说给冈布茨介绍信得过的高级巫师学徒，她连自己学习的费用都有些不够，那三片秘银，已经用掉两片，距离半年免费课程结束，还有不到一个多月。
剩下的那片秘银，最多坚持到她免费课结束。
一旦课程开始收费，而她的精神测试又没有突破0.5，那她接下来的学习生涯，只会更加艰难。
0.2到0.5之间，虽然看起来只有0.3，似乎很少的样子，然而那名被改造后已经具备巫师资质的大骑士，用了六十多年，也只是0.4而已。
安娜哪怕资质更高，先天起点0.2，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半年内让精神达到0.5，0.5是优质学徒标准。
是高级巫师学徒的有力候选。
安娜如今的精神多少，冈布茨并不知道。
他没问。
她也没主动告诉。
冈布茨已经不指望安娜了。
得靠自己才行。
“考虑的怎样阿嘉莎？”冈布茨从一头巨大的形似黑熊的魔兽身上拔出骑士剑。
三尾熊，湿骨森林最常见，也是数量比较多的小魔兽之一，牠的尾巴，是一种魔药材料。
阿嘉莎·格蕾目光从魔兽身上挪开，哪怕是最常见的三尾熊，也至少需要五到十名骁勇善战的骑士配合，或者三个巫师学徒提前设下巫术才能狩猎成功。
可现在，阿嘉莎·格蕾看着面前熟练地切下三根熊尾的男人，不，他还只是男孩，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不太高，笑起来很腼腆的男孩，居然一个人就把三尾熊干脆利落杀死了。
当男孩看向她，她开口了。
“有一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我这种没有导师的正式学徒，并没有拿到白银勋章，所以......授予冥想法的次数其实是有限的，在我被巫师收下之前，我......只有三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