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更一和服部平次在讨论的时候。
那边餐桌上的两人,也在谈论他们。
列车长不着痕迹的朝身后指了指,「似乎车上来了两个陌生的面孔。」
「这种事,你应该去问列车长。」中年人说。
「毫无疑问我就是列车长。我的意思是,你难道对这两个年轻人,没什么感觉吗?」
列车长看着对方,似笑非笑道:「还是说,我们兼职厨师做的蛋糕,真的有这么强大的吸引力?」
「那个黑皮肤的年轻人左右张望的样子很有趣。」
中年人说,「我感觉他盯着我的后背看了有十几秒,不...也许是二十几秒,好吧,我希望是24秒,因为这个数字看起来比较匀称些。」
列车长微笑着听完了他的絮叨:「另一个呢?」
「该死,我真该自己来餐厅的。」
中年人语气不悦地囔囔了一句,说道:「老实说,我很讨厌看不透的家伙,嗯,那个小子很让我讨厌...我们也认识40年了吧?」
「抱歉,我今年才35岁。」
「感觉很奇怪,话说为什么不是36岁?」
「这个问题你或许要去亲自问一问上帝。」
「我其实想说,你要不要学习一下那些卑鄙的统治者们,然后使用列车长的权利,将那个年轻人赶下去呢?」中年人问。
「列车还在行驶...」列车长说。
「可外面的雪很厚。」中年人说。
「好吧,我并没有那种权利,只是很向往罢了。」列车长说。
「呵呵,谁说不是呢。」中年人笑了笑,「所以,你对他的感觉?」
「你知道的,我在做列车长前,曾经和堂哥在一起工作过几个月。」
「哦?那些在法庭上不肯供述的罪证,你终于决定要在这里说了吗?」中年人笑。
「嘿!」
「好吧,好吧,我吃蛋糕。」
「......」
列车长沉默了片刻,「该怎么形容呢,当他和我对视的时候,有种在伦敦街头遇到20个大汉,然后被他们扔进巷子里的感觉...」
「哦~上帝,作为你曾经的辩护律师,我居然不知道你还有这种经历...」
「可恶,我或许应该把你扔下去。」
「呵呵,蛋糕很美味。」
「好吃你就多吃点!」
列车长站起身,走了。
...
「约克托奇堡...对吧。」
另一边的餐桌上,叶更一又读了一遍这个奇怪的名字。
「嗯?怎么了吗,更一哥。」服部平次问。
「我记得上车前有看过站牌,上面并没有这一站。」叶更一说。
「那不是地名,真的就是当地的一幢城堡...」
服部平次说着,停顿了片刻「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啦,委托人说,我们只要到了,就会知道那里就是约克托奇堡...」
看到了,就会知道?
叶更一总感觉这个设定很耳熟,但是一半刻又想不起来到底从哪里见过。
而此时,餐厅里也逐渐变得热闹了起来。
服部平次原本还想像杯户町四丁目那次一样,利用闲暇的时间,邀请叶更一来猜一猜那些人的职业。
不过,当注意到他们身上的服装后,顿时沉默了。
军人身穿军装,富商携带皮箱,管家女佣服侍贵人,乘务员的那张脸依旧冷若冰霜。
确实,这些人没什么好猜的。
似乎只有那个爱吃甜点的中年人,看上去要略微神秘一些。
他刚要开口。
叶更一就站起身来,「吃饱了就回去吧。」
「呃...」
「最好不要和他们有太多的接触。」叶更一又低声补充了一句,便同来时一样,目不斜视地返回了3号车厢。
服部平次虽然满心的好奇,但还是忍住了发问,直到两人关上房门,这才忍不住问道:
「更一哥,你是不是也发现了。」
「嗯,和你之前说的一样,搭乘这辆列车的人都很有钱。」叶更一说。
「不是啦,我是说气氛,先在餐厅里的气氛,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服部平次斟酌了片刻,「总感觉他们每个人好像都认识。」
「所以我才会让你尽可能远离他们。」叶更一不置可否道:「收起那份好奇心,老老实实坐到约克托奇堡下车,中间不要惹事。」
「可是...」
「将孩童的好奇心扼杀在萌芽当中,可不像是一个绅士能做出来的事。」
门外,先是传来一个沉稳的男音,紧接着就是三道富有节奏的『当当』声,「请问,可以邀请我进去谈谈吗?」
「大叔,你这种偷听的行为,同样也不绅士啊。」
服部平次将门打开,外面站着的,果然是餐厅里那个神秘的中年人。
「或许是隔音材料的问题,看来我们需要一起谴责列车长,」中年人笑了笑,「不邀请我进去吗?」
「进来吧...」服部平次囔囔着让开了身,愣了好半晌这才恍然道:「你...懂日语?」
「嗯哼,」中年轻清了清喉咙,「漫长的人生很无趣,总需要用空闲的时间来做些什么。」
「或许你可以尝试去了解生命的意义,从中探寻一下自己是不是真正的活着。」叶更一说。
「年轻人,我总感觉你的这番话很危险,所以,还是让我拒绝吧。」中年人道。
「那还真是遗憾,」叶更一说道:「所以,你来做客的用意是?」
「其实,我是一个睡觉很浅的人,哦,差点忘记说,我就住在你们的隔壁...呃...」
中年人伸手敲了敲隔板,露出一副担忧的神情道:「可是这里的隔音似乎...如果,你们两个年轻人晚上的交流,可以安静一点的话,我会十分的感激。」
「我倒是带了几个耳塞,刚好有备用的...」
由于提前知道要坐火车,服部平次多少有些小准备。
「不不不!」中年人露出厌恶的神情连连摆手,「我讨厌这种可以塞进体内的东西!」
「我想你年轻时候的故事一定很精彩,」叶更一站起身来,将对方迎到了门边,「只可惜,我现在没有时间听。」
「送客?你可真直接。」中年人笑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叶更一平静的盯着他。
「真是个有趣的...」
「不应该是很讨厌吗,你的立场变化的有些太快了,」叶更一打断道:「我记得你在餐厅里,还想让列车长把我丢下车。」
「你怎么...」
这个看上去十分稳重的中年人,表情第一次不受控制地,任由震惊的情绪爬到了脸上。
「怎么听到的?」
叶更一平静地模仿对方之前说话的语气,道:「可能是餐厅里的隔音材料...也很差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