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流文艺时代正文卷第四六一章你认识李幼学么虽然莫言他们说的都是正常的话,但是听起来就感觉不太正常,于东也知道他们三个是故意的。
不得不说,作家的心眼,也不比旁人要大。
包括于东自己。
他倒也想学余桦他们阴阳怪气几句,不过当着梁浩然的面,他还是决定收敛一点。
“梁老师,你们是过来吃饭么?”
“不是,这还没到饭点呢。我就是知道肯定有很多人到餐厅来,所以过来看看,刚进来呢,就看见着你们了。”
韩少攻笑道:“梁老师,你肯定是要找你们北河省的代表团吧?我看到铁琳了,咱们一起过去?”
梁浩然笑眯眯地说:“我刚才也看到了,咱们过去吧。”
方言吾这时忽然开口道:“梁老师,你们先过去吧,我看到了一个朋友,先失陪了。”
梁浩然没想太多,点头道:“行,你忙你的去吧。”
另一边王安意他们也早就看到于东他们,只不过梁浩然将于东他们叫住,王安意他们就没急着过去。
这会儿见梁浩然跟于东他们一起过来,铁琳跟王安意他们都站了起来。
梁浩然是文坛老前辈,大家都认识,自然不用多作介绍,王安意跟梁浩然打过招呼后,就看向于东,“我刚才还跟铁琳在聊,你们去哪儿了,现在看来是去找史铁笙啦?”
“嗯,他们在我那儿坐了会儿。”史铁笙说道。
王安意笑着点头,随后招呼道:“大家坐下来聊吧。”
随后众人落座,铁琳先开口问了问梁浩然的身体,“梁老师最近康复得如何?看你这状态,应该没问题了吧?”
梁浩然笑眯眯地说:“没问题,要是有问题,我也不会回燕京了。”
莫言好奇道:“梁老师身体怎么了?”
“身体本来就有毛病,之前在长安边修养边写作,上个月初的一天,忽然晕了过去,送到医院过了三天两夜才行,医院还发了病危通知书。好在运气不错,救了回来。”
梁浩然说得风轻云谈,但是于东他们却听得惊心动魄,昏迷三天两夜,医院还发了病危通知书,可见病情之严重。
于东感触最深,他跟病魔抗争十几年,到了后期,基本上每天都有可能跟死神见面。
梁浩然的这种心态,他倒也可以理解,病到后期,他也跟梁浩然一样,对死亡已经有些麻木了。
不是不再恐惧,而是每天所要面对的东西就那些,时间长了已经不知道恐惧是什么。
梁浩然跟铁琳问了几句北河代表团的事情,随后又看向于东,“于东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我平时很少看电视,报纸也看得少,所以对你个人的信息知道的很少。不过你的《向西》跟《人群》我多看过,还偶然看到过你两篇短篇,也很不错。现在的年轻人,是越来越厉害了。”
于东正要谦虚几句,韩少攻笑着说道:“梁老师,我可是记得你二十岁出头就写了《喜鹊登枝》,三十岁就写了《艳阳天》,现在的年轻人,也比不了你当时啊。”
梁浩然摆摆手:“这高帽子就别给我戴了,咱们所处的时代很不一样。不少人说,现在国内的文学快凋亡了,我倒是不太认同,如今这个时代,恰恰能让你们走出一片天来。你们几位的作品我平时都有关注,水平很高,我自愧弗如。”
“梁老师太谦……”
“不谦虚,说的是实话。这些年,有很多国外的作品传入到中国来,为你们开了眼界,这是前些年的作者们所缺乏的东西。我们中国文学在根上,是有好东西的,但是闭门造车不可取,需要吸纳国外文学的一些长处。当然了,把国外的东西放得太高也不可取。现在有些作家,光知道国外的东西好,忘了咱们中国自己还有好东西,一味的……”
梁浩然外表很有欺骗性,他的外表让人感觉他是个木讷憨厚的庄稼汉,但是当他侃侃而谈起来,身上的那股子文人的东西又会流露出来。
这可能跟他过往的经历有关。
梁浩然十六岁就参加gm了,新中国成立之后,在地方上做过八年的基层干部,在文学这块,算是“半路出家”。
听到梁浩然从学习国外经验聊到国内外的文学对抗,袁深笑着开口道:“梁老师在三河,难道连于东他们之前在巴黎的事情都没从报纸上看到么?”
“看过,而且还看到于东的那张照片,只不过照片上于东跟真人不太一样,老成不少,所以我刚才才说比我想象中要年轻些。”
其实梁浩然之所以会对于东他们几个另眼相看,当然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作品优秀,也跟巴黎那件事情有关。
在梁浩然看来,能在国外展现如此气节,这几个人就值得他们所有人高看一眼。
又聊了一会儿,梁浩然有事,就先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嘱咐袁深:“小袁,你陪他们聊会儿。”
等到梁浩然走后,袁深跟于东说道:“梁老师这些年身体不太好,一直在三河那边,平时除了看书之外,很少关注外界的消息。方老师跟你们的事情,他确实不知道。”
袁深是怕于东他们多想,但是于东他们压根就不在乎。
再说了,即便梁浩然知道这事,大概有不会太放在心上,于东他们跟方言吾之间的争斗,其实根本算不了什么。
帮梁浩然说完话之后,袁深又为方言吾斡旋,“其实方老师这个人,各方面都挺好的,就是有时候太过冲动,即使是学术之争,他也控制不住方法。”
其实于东对方言吾的意见也没有多大,他们之间的矛盾,在文学刊物上写写文章,对骂几番就行,见面不至于撕破脸。
但是据余量他们的调查,方言吾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的背后还有个人。
“袁老师,你认识一个叫李幼学的人么?”于东忽然问道。
“认识啊,也是我们燕京作协的,之前见过几面,具体在哪个单位工作我倒是忘了。你认识他?”袁深奇怪道。
“不太认识,随便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