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凤菊对这个男人老文的第一印象就是有些老，大概四十多五十岁，外观像个老实人，看样子就不是很适合营销。
她当时直接告诉他，目前公司没有招人计划。
老文似乎没有听她说，反而询问起公司现在的人员状态。
张凤菊再次提到，公司没有招人的打算，打算逐客。
但是老文的话却让她打消了想法。
老文说道:“贵公司目前虽然没有招人的打算，但是公司要发展，一定要增加各方面的人手，肯定不能像初创的时候一样，有些位置省略，或者让多个人兼任。”
就是这句话打动了张凤菊，她当时想的就是公司发展势头很好，两位老板人又年轻漂亮，有干劲，公司肯定是要扩张的，那么也会增加很多位置，最简单的就是公司需要职业经理，需要把财务、质量、法务等部门独立出来，毕竟兼职只能是临时做法。
于是她决定给老文一个机会，双方交流一下。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让她心里开始有些打鼓。
自己问老文的情况，他一概不理，他问的都是公司内部的情况。
这让她不得不打起精神，小心翼翼的猜测他到底是做什么的怎么看都像是商业间谍，但是问的东西却稀奇古怪，有些很浅显有些又很刁钻，。
“你们公司有多少人？”
“订单是怎么来的？”
“既然有这么大的利润，这些上游公司难道不会自己去找下家，非要找你们这个公司？”
“听说你们公司才开业没有多久，你们是凭什么拿到那么多订单的？老板是不是让你们用了歪门邪道的办法。”
“既然老板那么好，还自己出去拉生意，她们会不会和某些男人有不清不楚的事情？”
“听说你们节前发了年终奖，数额还挺高的，能说说有多少吗？”
“你们老板那么漂亮，有没有人对她有意思？”
……
张凤菊最终还是看出来了，老文估计是来问公司情况的，只要不涉及公司秘密，她也很随意的说说。
在她看来，悠悠贸易虽然做的事情不大，但是手里有很多小公司的合作，不仅能批量购买，还能定制，这当然是老板的功劳。
当初她来的时候，几乎一个月都没有开张，按照她前面几个公司的经验，她甚至以为自己又快要失业了，最终还是老板丢了一个合同让她去签，这才让她慢慢的有了信心。
到现在，她已经自己开发了几个客户，虽然单个单子不大，但加在一起也不小了。
这一切都是老板的功劳，在聊天的时候，她也对两个老板赞不绝口。
甚至她骄傲告诉老文，这栋楼里有一百多家大小公司，大的有一百号人左右，小的只有几个人，年底的时候，年终奖能超过五千的，总共只有不到十家，悠悠贸易就是其中一家，而且还刚开业半年。
只是她的话却让老文皱起眉头，似乎很不开心的样子。
就这样，两人东拉西扯了很久，张凤菊心里也把商业间谍这个词划去，但是却结合他询问利润、薪资、福利、年终奖之类的事情，又开始怀疑他是税务相关人员。
最终老文似乎也想不出什么要问的，于是提出到办公室范围内看看。
张凤菊想了想，公司里也没有什么重要机密，唯一算是商业秘密的就是合同，但是这些都被保管在保险柜里，也就同意他参观一下。
和大多数办公室一样，悠悠贸易办公区就是一些半人高隔断分割出一个个工位，每人一台电脑，然后就没有更多的东西。
老文似乎也没有注意这些，只是看了看环境，然后对着墙上挂着的营业执照看了看，对上面的法人代表是谁提了几个问题。
然后又问了一下老板是谁，和法人代表什么关系。
甚至他还呆呆的看着墙上老板的照片看了好久。
张凤菊绘声绘色的讲着，不时还用手来比划。
听了她讲述的事情，周小花也猜不透这个老文到底是什么人，来打听公司的情况做什么。
不过按照张凤菊所述，探听的内容的确不是什么机密，她只能听之任之，“只要注意保密就行，其余的消息，谁想知道说了也没有什么。”
不过随后张凤菊却拿出一张彩色打印纸，神秘兮兮的说道:“这是那个老文的照片，我找人从监控视频中抠出来的。”
周小花接过图片，她到要看看这个老文她是不是认识，但是她看到男人的时候手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你认识老文？”，张凤菊察言观色，当即就知道有事。
周小花用手弹了弹图片，也神秘兮兮说道:“你们不也认识吗？”
“什么嘛，就见了一面算认识吗？”
“那你们以后要认识一下了，这位是文总的父亲。”
周小花说完，看着张凤菊惊讶的表情，忍不住哈哈笑起来，她成功的作弄了这个手下。
“这，周总，文总父亲这是……”
“由于去年我们公司效益不错，文总的父亲要亲自检查我们公司，以后他再来，你们就当不认识他，他问什么，你们就回答什么好了。”，周小花还是给文爸爸挖了坑。
“万一他问我们合同什么的事情呢？还是告诉他吗？那样他不会以为我们是傻瓜吧。”
周小花招手示意她靠近一点，然后突然说道:“你都知道了，难道还要当傻瓜？”
张凤菊笑着走了，这件事情原来是这样，看我怎么去绕那些八婆。
周小花看着她走出门，又一次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拿出手机，想给文雅丽打电话，但是还没拨号就掐断了。
“雅丽，看来文爸爸也不放心你啊，还是让你们父女两人在误会中加深感情吧”，她喃喃自语。
花了半天时间，周小花把积累的工作都做完。
趁着有时间，她又去李氏集团财务部听取下属的报告，顺带把该签的文件都签了。
通过一个多月的合作，她也算是在财务部扎下根来，所有的工作都分解给两个副总，进行权力下放，工作轻松了不说，还成功把自己隐藏在幕后，话自己说了才算，但是冲锋陷阵的却是两位副总。
在元旦后的两个星期里，财务部最大的进展就是几乎把所有的财务数据都整理出来，估计最多还要一个星期，所有财务数据全部重新整理好，比周小花预期的两个月提前两个多星期。
随着整理的资料完成，侯敬所做的事情都暴露出来。
最近两年时间里，他转移公司资金一亿两千万，其中一亿是为李开山副总服务，另外两千万转给不同的人，就是他录下视频的那些人，至于多少落入他自己的口袋已经不得而知。
在她的安排下，这部分数据已经与经济罪案科的办案人员进行了交接和沟通，只是现在已经显得迟了，嫌疑人侯敬已经死亡。
尽管这样，周小花也给李秋露提供了数据支持，在下一次总裁办公会上，她有足够的证据向李开山发难，进一步巩固她的权威。
当然，她也记起自己给员工们的许诺，提前二十天完成，查出大约三千万的奖励，他们这个月工资会增加两万左右，相信他们心里应该知道以后要跟着谁。
其实从上次对高天赐几人的降职开始，她就是一手大棒，一手糖果，很简单的让大家做选择题。
现在看来，大家都感受到了，并积极的配合工作，选择了奖励。
没有到下班时间，她就提前离开了李氏集团。
在回家路上，她顺便去照片冲洗店取照片，虽然老板也对把信照下来有些奇怪，但是他也没有说什么。
周小花当着老板的面，迅速的打开照片。
按照她的要求，照片冲印得很大，大概有A1纸那么大。
她摊开后就发现，侯敬当初应该是手写后把信纸分拆开，平摊在一张老式木桌上，摆放整齐，然后拍摄的。
他照相很厉害，不论从哪个地方看，都十分清晰，甚至把老式课桌表面孩子调皮写的字迹都照得清清楚楚，只是颜色晦暗，不注意都会忽略。
她试了试，A1的尺寸实在太大了，卷上后也很长。
“老板，帮我把这些信剪裁一下。”，她提出自己的要求。
“好嘞。”，老板也不推脱，今天帮她洗这两张照片，就已经赚了很多。
很快他就把一张照片上的信剪了下来，老板开始收拾信的边缘，包括照下来的桌面部分，打算先扔进垃圾筐。
周小花看看剪裁好的信，又看看还没剪的照片，心中突然一动，连忙伸手帮忙，然后把这些边缘也放进口袋中，“我拿出去丢。”
老板也没有介意，就要拿另外一张进行相同的剪裁。
“不用了，老板，我想了一下，一份大的，也能表现父亲的爱，麻烦你了。”
在周小花的接连道谢中，老板也有些不好意思，“没什么麻烦的，您是上帝。”
两人都笑起来。
即便这样，老板还是帮助她把照片卷起来，并包装好。
在老板的注视中，周小花慢慢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