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继续这样谈下去已经没有意义，必须找到突破口，找到她的底气所在，这样才能成功谈下来。
“周女士，现在已经很晚了，要不今天就到这里。”
“好啊，方氏科技的人才真的很多，不过下次我还是希望能快点进入价格谈判。”
“没问题，晚上不要走，我们简单用个便饭，顺便再讨论一番。”
晚上九点多，方建功回到家里，妻女接连扑上来撒娇，让他体会到家庭的温暖，但是他却没有更多的心思回馈，草草的糊弄了一下她们，就让她们早点休息。
来到书房，方建功渐渐开始回想下午的一切，试图找到自己漏失的那缕灵光，知道自己少考虑的事情。
但是不论如果，他都想不到自己的缺失点，这让他更加心烦意乱。
他站起身来，走到房间角落，在这里吊着一个沙袋，他狠狠的把拳头击打上去，发出啪的一声，沙袋晃动起来。
“啊～”
伴随嘶吼声，他的拳头雨点般落在沙袋上。
几分钟过去，大量的运动量让他的汗如雨下，梳理整齐的头发变得一缕一缕的，杂乱不堪，甚至连衬衣都皱折起来，加上汗水的浸透，让他完全没了平日里方总的仪态，反而像劳碌的小白领。
他停下来，门边传来妻子的声音，“又是工作上的事情吧，其实你真不用把自己逼那么紧，刚才你对女儿心不在焉的样子，让她很伤心。”
“你懂什么？我不努力就会被爷爷收回股权，以后只能找父亲要钱，就向方恒那个败家子一样，对付白家是爷爷给他的最后机会，哪里知道他搞砸了，还连带着我们方家出丑，现在父亲让他要钱回家找父母要，我不想像他一样。”
妻子走上前从背后抱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肩膀上，“你做什么我和女儿都支持你，只是我们实在担心你，不想你那么累。”
方建功摸摸妻子的头顶，“傻妞，你们才是我的重点，我会尽量顾及女儿的情绪，不把工作带入生活。”
“嗯，世上还是你最好，别人都说商人重利轻情意，但是你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不都是商人。”，他话说出口，似乎一下子抓住了什么。
“在我和女儿眼里，你不一样，是好老公，好父亲。”
方建功想了一下，还是没有想起自己刚才的灵光在哪里，连忙转身抓住妻子，“你刚才说的什么？”
妻子有些慌张，以为说错了什么，“在我和女儿眼里，你不一样，是好老公，好父亲。”
“上一句。”
“世上还是你最好，别人都说商人重利轻情意，但是你不一样。”
方建功突然间就想明白了，是啊，商人重利，这次的利不小啊，随便浮动一下都是千万级别。
有什么仇恨和骂名能在金钱面前坚挺。
只要能多挣钱，周小花完全可以卖给李家，吃里扒外怎么了，这软件和李氏一点关系都没有，不可能为李氏工作就不挣钱了吧。
而周小花和王家的仇恨又没有到死人，仅仅是一些小动作而已，王家和她应该都不会拒绝这么大笔的收益。
至于白家，如果是自己站在白老爷子的位置上，肯定也是先挣钱，再想色，毕竟那么大年龄了，一千万可以砸来几十个美女服侍他。
靠，方恒，你这个败家子，居然误导我，方建功心里怒吼着。
与此同时，他想起周小花说的话，“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最多为你保留优先权到明天，后天就要看几家公司竞价了。”
当时他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里，后来收到方恒的话以及自己收集资料的影响，完全忘记这句话，固执的认为对方不会主动联络其余三家。
现在看来，周小花早就看穿自己下午玩的把戏，那个时候，她估计在笑自己没有看明白，原来她的底气就来自于她可以或者已经联络到另外三家。
他叹息一声，很快又想起周小花那句话，看看手表，时间还才十点过，没有过今天。
于是他顾不得什么，立刻拿出手机，给周小花拨打过去。
等待连接的铃声现在显得如此漫长，但是手机却没人接听，他这才想起周小花是孕妇，现在估计已经休息了。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除了周小花的手机，还没有方法联系上对方，一时间有些丧气。
方建功的妻子看着他又陷入茫然，眉头皱起来，她慢慢的给他一点点按平，“别皱眉了，这样老得快。”
他拍拍妻子的手背，“你先去休息，我再想想。”
妻子反手握住他的手，“方家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苦活累活都你做了，他们倒是坐享其成，你还是要为了我和孩子，保重身体。”
妻子的话再次打开了方建功的思路，方恒，这个误导自己思路的人，现在该他出面了。
在保证自己会很快回去睡觉后，终于把妻子劝走，方建功连忙给方恒打去电话。
电话刚接通，对面就传来方恒不均匀的出气声。
“方恒，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运动，老爷子说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方建功注意到声音中夹杂着其他人的声音，自然意会，心里再次浮现妻子刚才的话，自己累死累活的，方恒这样的败家子却在花天酒地，用自己挣的钱玩女人，怒气油然而生。
“做什么运动，昨天安排你做的事情没搞定，现在你立刻联系周小花，告诉她，按照她的报价，我们立刻、马上签合同。”
“现在？方建功，你想些什么？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我很忙，明天吧，明天我去找她。”
“不行，明天去黄花菜都凉了，立刻、马上，不然你就是公司的罪人，让公司损失几千万。”
“方建功，你别吓我，昨天就告诉你，周小花看在我的面子上已经给你最优惠了，还优先考虑我们方氏，现在你急眼了，早干什么去了，既然这么急，你怎么不自己去，你才是方氏科技的老总，我他妈什么都不是。”
方建功听出来方恒的不满，但是他现在只能让方恒去联系周小花，过了今天，就会出现四家争夺的局面，那时候，价格就不是九千五百万了，多上几千万都很正常。
“二哥，你要知道，买下这个软件对公司发展很重要，不说多了，公司发展好你的零用钱也多不是。”
“屁的零用钱，你老爸叫我自己找吃的，别从公司支，要不你先打点钱给我？”
“把这件事情办好了，我给你请功。”
只是方建功的画饼并没有什么作用，对面传来的事方恒不屑的声音，“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以你们父子两人的德行，有功是你们的，有过别人背，哼～。”
他有些诧异，昨天方恒还比较好说话，怎么今天阴阳怪气的，难道他想明白什么了？还是没看到现成的好处，不爽。
“方恒，这是为方家做事，没有方家你什么都不是，唇亡齿寒的道理你应该懂得。”
“方建功，别拿大道理框我，这次我为公司发展拉来了重要客户，而且别人还因为我的努力降价把产品给我们方家，你自己抠抠搜搜的，把事情搞砸了，还怪我，你们父子俩一个德行。”
方建功被方恒的话气笑了，“明明是你误导我她不会找别人，现在怎么问题在我身上？”
“滚犊子，我当时说的是我劝她选择我们方家的理由，可没说她不会联系别人，不然别人为什么知道软件价值比一亿高，开价一亿已经是给我面子了，你不但还要讲价，你知不知道我昨天被她笑惨了，笑我得陇望蜀，她给了我面子，但是方家却把我的面子放在地上踩。”
面对方恒的话语，方建功觉得他在推卸责任，自己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这种错误只能是方恒犯，他用更大的声音吼了回去，“是你，就是你，我要找父亲评理，找祖父评理，你误导我，让我做出错误判断。”
“方建功，二十年了，我早就知道你是什么德行，好事都是你做的，坏事都是我做的，可惜了，我们之间的通话我录音了，就算是到爷爷面前，我都不怕。”
“你无耻，你怎么可以录音，这是侵犯我的隐私，还不快把录音销毁。”
对面传来呵呵的声音，然后电话挂掉了，fuck，方建功冒出一句老外的国骂。
他狠狠的把手机摔在地上，然后疯狂的把书房桌上的东西一手摔在地上。
好一会儿后，他才坐在椅子上，眼里冒出寒光，方恒，和我作对是你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事情。
发狠归发狠，事情还是要做的，他捡起地上周小花的资料，想从中找出其余寻找到她的办法。
这时他才发现资料还是显得单薄，而周小花的人际关系也很少，甚至连方恒和她的关系都没有。
简历也真是简历，蜀州大学在校生，就读专业年级什么的都有，但就是没有住址，也没有联系人。
关系介绍还是她与另外三家公司的关系，这部分比较详细，当初他还很得意的让调查人员多关注一下这个方向，现在却像是被方恒啪啪的打脸。
他烦躁的把资料丢在桌上，收整自己的情绪，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再多想也没有什么用处，还是准备明天与另外三家竞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