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矾跟着队伍回基地，因为牺牲了很多好同志，大家回去后并没有庆祝。疲惫和失去战友的伤痛，在沉默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天早已入夜，明月在云后掩面，点点星光似乎是她晶莹的泪水，它在和人们一同哀悼逝去的烈士们。
虽然天色很晚，但科研大楼的窗口依旧亮着微弱的光亮。科研人员们仍旧在拯救人类的道路上辛勤工作着。
李矾走到门口，卫兵们举枪拦住了他，“别动，再靠近就开枪了！”
李矾理理头发和衣服，举手道：“别误会，是我啊，李矾，我来找李主任，这是他名片。”
卫兵们其实认得他，只不过李矾浑身是血，在昏暗的环境下还以为是什么疯子要闯大楼。
“是你啊，你这是跟着一起出去了，情况怎么样？”
“唉，一言难尽，物资带回来很多，但也有很多人没再回来了。”
两名卫兵听了后，他们都敬了个礼，这个礼不止是对李矾他们这些活着回来的人，还有那些为此牺牲的战友们。
他们敬完礼就让李矾进去了。
李矾驾轻就熟地走到了李高办公室前，正好撞见泡好咖啡回办公室的李高。
李矾正要打招呼，李高立马做了个噤声手势，然后压着嗓子道：“嘘嘘，他们还在睡觉呢。”
李高轻轻推开门，李矾跟着他走进去。在他办公室里，四个人正在酣睡，能听见轻微的呼噜声。
他们有两个人互相靠坐着睡觉，手里各拿着一个本子，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张A4纸，上面全是推演留下的笔记。
有一个人趴在李高对面桌上睡觉，右手旁是一瓶空了的风油精，看来是完全免疫了它的提神效果。
之前道过歉的眼镜男也在睡觉。他趴在李高的电脑前，手中的笔也靠在虎口睡觉，它似乎也累了。
李矾特意看了眼他的名牌，原来他叫冯睿。
“坐吧。”李高抽出两把方正的塑料椅子，他和李矾一人一把，坐在办公室的一脚。
“他们这是怎么了？”
“显而易见，太困了。”
“是有新的突破吗？”
“唉，还是没有，被一个节点卡住了，破不了它的招，稳定抑制剂的量产就无法完成。”
“有时候休息一下可能就成功了，突破不了可能是钻了牛角尖，就像《无名英雄于敏》里那样。”
“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你找我是有什么新发现吗？”他喝了一口咖啡，让自己的困意表现的不那么明显。
李矾一如既往地汇报，然后从他的腰包里拿出了自己带来的针剂等物品。
李高把东西都放到桌面上，他独自喃喃道：“新生丧尸，离奇的迷雾，嘶——你上次和我说，那个像蜘蛛一样的丧尸，脑里有触须在触碰人的大脑是吧？”
“是的，其实我有个猜想，病毒也许是想复制一个新个体。”
“和我想的一样，它们这样的行为是为了保存自身，无论是像你这种融合加快速恢复，还是你说的那种蜕壳重生，它们都是为了自保才这么做。”
“确实，你之前的实验里，不就有那种濒死时表现狂躁的那种吗。”
“是个不错的研究方向，照这么想，这些病毒大概是在顺应自然规律，表达自己的意志。”
“病毒表达意志，你越说我越迷糊。”
咚咚。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
一个微胖的男人走进来，他胡子拉碴，戴着黑框眼镜，左腿微跛。
这人很眼熟，好像是上次从市博物馆里救出来的科研人员。
他手里拿着一张纸，看到屋子里唯二醒着的两人道：“我来的不是时候吗？”
李高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你来吧，介绍一下，这位是李矾，参加你那次救援行动的。”
“你好，我是王保智，感谢你们上次的出手相救。”王保智伸出一只手道。
李矾和他握握手，看来他是把自己当成军人了，他这身外套也确实在军需处领的。
“大家都平安无事就好。”
李高的注意力集中在王保智手里的纸上：“你这张纸上的内容，希望不会让我失望。”
“呃，恐怕是个悲喜参半的结果，我熟悉内容这几天，把之前你们做的所有结果都进行了对比和推演，然后发现之前我们做的好像大部分是靠假设得出的，到实践上并不可靠。”
“你这个坏消息，大家都心知肚明，毕竟很多时候我们也只能才理想条件下它下一步的转换。”
“当然，在这个前提下，我找到了一个新的可能，我想你应该能看懂。”
王保智把东西交给他，两人在一张满是笔记的纸上边指边说。
李矾只能当个局外人，他搞搞电脑还行，对于这种学术交流他听着都头大。
“李主任，该汇报的我都汇报了，那我先回去了，我怕我的家人们担心。”
“行。”他头也没抬，显然纸上的内容已经完全吸引了他。
李矾起身离开。他刚走不久，李高办公室里传来响动，只见之前那些睡着的人都被叫醒，陆陆续续地快步走出办公室，跟着李高往实验室方向跑去。
今晚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李矾先去还了东西，又重新申领了一套衣服，等他回到地下室的时候，这里早就充斥着齁声，只有少部分换班的人还在走动。
“你回来了。”
公孙玲在B区入口站着，手里是一袋面包和一袋肉干。
“专门等我啊，真让我暖心。”
“少自作多情，喏，面包和肉干，肉干是你喜欢的麻辣味。”
李矾接过吃的，两口就全吃了下去，他出门分到的干粮早就告罄，饥饿感纠缠他很久了。
“咳咳，水。”
“慢点，又没人跟你抢。”公孙玲递给他一瓶水。
“唔，啊，舒服多了，他们呢？”李矾擦擦嘴角的水问道。
公孙玲想了想说道：“都睡下了，叔叔阿姨操劳了一天，叔叔帮着搬东西，阿姨去帮忙洗衣服，那两个兄弟帮着值守了高墙，小缨现在还在值班。”
“都没事就行。”
“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好歹我还在这里给你送了吃的。”
“嘿嘿，你的实力我是知道的，叶师傅都切不了你中路，没几个人是你的对手，但还是谢谢你，面包和肉干很好吃。”
“好好好，你先去洗个澡吧，这是热水卡，新的管理制度，时间有限，快去吧。”
“好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