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二十分钟前,李矾看到各个入口即将崩坏,他一个不留神被绊倒在地。
刚翻个身,只见爬行丧尸砂锅大的拳头一拳砸进了自己的身体。
由于速度过快,李矾甚至没感觉到疼。
他只看到迸溅的血液满天飞,随后意识便模糊起来。
不过这一次意识模糊并没有让他什么都不知道,李矾只是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他的左手在眨眼间变为之前龙爪的模样,一条条纹路冒着血红色的光。
在进化丧尸下一击砸下来之前,李矾的左手抓住了它的手腕,进化丧尸的手被制止在半空中。
它的肌肉凸起,却没有丝毫作用。
下一刻出现了震惊李矾一整年的操作。
他的左手硬生生把进化丧尸的手臂给撕了下来。进化丧尸失去平衡往一侧倒去,介时它的头被李矾的左手一把抓住。
咔嚓!
噗——
爬行丧尸的脑袋被一下捏碎了。
逆天,这什么怪力。
这只好不容易进化的丧尸就这样被“李矾”捏爆了头。
捏爆进化丧尸头后,“李矾”站了起来,右手拔出了丛林匕首。身边都是疯狂的丧尸,他捏了捏拳头,杀戮的欲望在心中点燃。
腹部的伤口迅速自愈,在完全恢复的那一刻,“李矾”暴起,犹如一道闪电穿梭在丧尸群中,霎时间一朵朵血花在其中绽放。
他把杀死的丧尸都扔向了楼梯口,渐渐的,丧尸的尸体将各个入口都堵得严严实实,再没有一只丧尸能从中爬出。
咚咚!
心脏剧烈地鼓动一下。
眼角的血色渐渐消退,李矾重拾身体的控制权,两腿一软坐在地上,望着丧尸障碍发呆。
这是我干的?
他四肢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无比,这真实的疲惫感证实了他之前的行动。
咕——
肚子一阵抱怨,那是因饥饿发出的哀嚎。
我不是才吃过饭吗,不好,意识又开始模糊了!
李矾此刻唇焦口燥,喉咙如同被炽烤一般火辣辣的疼,堆满地的烂肉鲜血有了强烈的渴望。
他挪着沉重的步子,跌跌撞撞地往八楼移动,每有想要喝血吃肉的欲望时,他就给自己一个大逼斗,好保持清醒。
之后,守在入口的人把障碍物挪出一个缝,把李矾拽了进去。
回到安全的地方,李矾的意志也支撑不住了,他直接一头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杜浪见状,立刻掏出食物往李矾嘴里塞。这事是李矾之前在牛排餐厅交代过的,因此他呼吁周围的人。
“快,有吃的都给我。”
“为什么?”
王仪见他很紧急就说:“听他的,之后有机会会给大家补。”
看着这浑身是血的家伙从满是丧尸的第七楼回来,也怕出意外,一个接一个的把食物交了出来。
杜浪按住李矾的左手,肌肉鼓动的速度缓和了下去,这才说:“好了,叫医生。”
不知过了多久。
李矾醒了过来,他眼前是一盏大白灯,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味。
我回到医院了,难道一切都是梦?
看到李矾从床上坐起来,公孙玲一阵风似的跑到他身边,抱着他说:“我就知道你命大,吓死我了你。”
“这么关心我啊,喜欢我?”
“滚啊,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死了谁陪我喝酒!”
“你就惦记着那点酒精,这里有医用的,兑点水喝呗。”
杜浪敲门走进来道:“你们这关系,不结婚确实挺难收场。”
公孙玲撇了他一眼道:“你好意思说,使那么大劲脖子都差点给我打歪了。”
“玲玲姐,话不能这么说,你都差点要殉情了,我也是身不由己。”
“你,你,你等着,有本事酒桌见分晓!”公孙玲拍桌子起身,快步逃开了。
公孙玲离开后,杜浪的表情变得严肃,黝黑的脸加上整齐的寸头,让人有一种不威自怒的感觉。
“李矾,你,到底是人吗?”
“这话什么意思?”
“你做的事太不可思议了。”
“唉,我其实也不太确定了,在七楼的时候,身体其实并没有被我控制,就好像身体里有另外一个人一样。”
“双重人格?”
“不算,我自己的意识也在,但我身体不受我控制罢了。”
“你呀,总能给我整些新花样。”
“你怎么说话跟老领导似的,放心我自有分寸。”
杜浪选择相信李矾的话,他继而笑着说:“好了,不说这个了,你是真迟钝还是假迟钝,我是真觉得玲玲姐对你的感情不会是一般的革命友谊。”
“不至于,我们只能算是相互帮助的异乡人。”
“乖乖,什么异乡人值得就算是死也要去救,你每周会去陪她喝酒,她之前生病你又请公休照顾她,时间长了,你和她的革命友谊肯定升华了。”
“话不能乱说,杜浪同志。”
“得,你自己偷着乐吧,现在大家都觉得你是中国超人,”杜浪拿出一支烟,坐到靠窗的位置点起来抽,他知道李矾闻不了烟味。
“这又是什么称号?”
“你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事迹,在王仪带人下去查看情况的时候传开了,这消息传开了,你指不定哪天就被押去做小白鼠了。”
“完了,杜浪,你得救救我。”
“我怎么救你,快起来吧,救援直升机就要来了。”
李矾先去冲了个冷水澡,他让自己先冷静冷静。冰冷的水流刺激着身上的每一处细胞,他摸了一下肚子,依稀记得自己应该是被那个进化丧尸在肚子上开了眼。
然而现在它是完好的。
李矾对自己是不是人这个问题,他也没有答案。
嘟嘟嘟——
救援直升机从远处飞来,丧尸们再没有冲破七楼的障碍,幸存者们都顺利地登上了直升机,也不需要布置炸药了。
李矾确实感觉,周围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太一样,也许是觉得李矾是一个怪物,也许是觉得他是救了大家的英雄,对于他来说都无所谓。
反正大家都是为了活命,在末世挣扎罢了。
李矾他们和王仪坐的是同一架直升机。王仪正奉命清点人数。
他捏着对讲机,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呼叫,点到名字的就答一声到,没有回答的,就划去名字。
“苏君阳?”
“苏君阳?”
“苏君阳?”
王仪点名点了三声,没有任何回应,他只好在苏君阳的名字上画了一道杠。
李矾不由得一阵心酸,或许他还活着,但是在末世,一但失去联系,可能就是永别。
这就是末世,每个人都如同蝼蚁一般,稍有不慎就会被淹没在时间长河中,没有一点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