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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粲本是县中小吏,征召从军后做了逃兵,而后流窜各地,后被高君雅率军击败,仅以身免,若说这攻城拔寨的本事一般,那朱粲逃命的本事却是一流。
郑元璹从背后给予致命一击,朱粲眼见不妙便是率领数千残兵仓惶逃进山林里,犹如兔子一般狡猾,郑元璹分兵追击,亦是未曾追到,终究还是让朱粲逃走了。
而后来到牛尾山上,只见乱石堆上尸横遍野,高冲伫立在山门前,一身血污,狼狈不堪,其后千余唐军紧紧依偎着,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他们活下来了。
见得这一幕郑元璹甚是感触,当即翻身下马,快步上前,紧紧扶住力竭的高冲,“此战,攸之当为首功”。
高冲闻言咧嘴一笑,只觉得眼睛一黑,便是再也撑不住。
邓州的东边即为显州,贞观九年,改为唐州,治所在比阳。
比阳城东,一处宽阔的宅院,足以显示这座宅院的主人在县中的权势,只因门匾上二字,杨宅,这里便是显州巨富杨士林的宅子。
此时的杨宅中堂,正在饮宴,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正在朗声大笑,这人便是杨士林,乃是显州本地豪杰,堂中坐着一名年轻士子,赫然便是淅州范达。
“那据范兄所言,朱粲那贼厮此番必定败亡了?”杨士林一脸高兴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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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达点点头,笃定说道:“朱粲所部本就是匪寇出身,在粮草断绝的情况下定是不堪一击,且淅州上下军民一心,朱粲必败无疑”。
杨士林闻言大为感慨,“朱粲此贼以人为食,丧尽天良,此番败亡也真是上天注定了”。
范达闻言却是摇摇头,“倒不是上天注定,只是我大唐君民勠力同心,方才剿灭此贼”。
杨士览听得一顿,而后亦是笑着点头附和,并未说什么,范式父子虽是效力李渊,但他杨士林如今可是王世充治下之民。
“既然已知朱粲败亡只在旦夕,杨兄便不想着做一番事业?”范达眉头一挑,言语满是诱惑。
杨士林闻言愕然,继而便是摆手笑道:“范兄莫要取笑某家了,身处乱世,勉强维持家业亦是不易,怎敢妄谈谈事业”。
范达却是脸色肃穆,“杨兄,我与你相识数载,知你本事,亦知你雄心壮志,如今连夜赶来显州,可不是与你说笑,如若杨兄再是推诿下去便是将范达当做外人了”。
听的这话,杨士览一怔,而后默然不语,范达继续说道:“杨兄家资巨万,往日里没少被王世充、朱粲盘剥,便是你月月进贡,亦是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唯有实力,当可保全家业,杨兄在显州德高望重,振臂一呼,便有万人相投,仅府上库存,便可供养军队,如此实力,何故要仰人鼻息?”
杨士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一巴掌拍在桉桌上,“某家亦不想月月进贡,只是乱世诸侯皆已成气候,某如何相抗?”
范达摇头笑道:“却是不知杨兄志气竟如此之大,做不成割据之主,亦不失为开国从龙之臣啊”。
“范兄何意?”杨士览眼睛一眯,“此来是为关中唐皇做说客的?”
范达直摇头,“我此来仅为私人情谊,与大唐朝廷无关。敢问杨兄觉得大唐如何?”
杨士林略一琢磨,便是说道:“东败王世充,西败薛举,坐拥关中沃野千里,更将巴蜀之地招抚,已成霸业”。
范达听罢大喜,当即便是直说道:“既如此,我等一同投唐如何?兄长你振臂一呼,揭竿而起,割据显州,而后西进,与淅州共击朱粲,事成之后,兄长应不失郡公之爵”。
“果真会有郡公之爵?”杨士林眼睛一亮,身子前倾问道。
“前邓州刺史吕子臧以郡相投,便是赐爵南阳郡公,兄长先有献地之功,又有夹击朱粲之功,应不低于吕子臧才是”,范达直言道。
杨士林闻言沉默不语,脸色阴晴不定,良久,曾的起身,直走到范达身前,紧紧握住范达的手,“早受够了王朱二人的鸟气,这事某家干了,这便散尽家财招兵买马,先灭了朱粲那厮,也为百姓除害,还请兄弟助我”。
范达大喜,自是应着。
而后杨士林又招来自己的好友田田瓒,田瓒乃是淮安郡郡丞,颇有勇力,与杨士林交好,田瓒一听杨士林的想法便是积极附和,二人当即各自联络,当夜便将淮安郡守刺杀,而后迅速控制比阳城。
郡守一死,郡丞为大,官面上有田瓒,而民间亦有威望甚高的杨士林,二人迅速从比阳城扩散,接管显州,招兵旗一竖,以杨士林的威望,短短两日便是征齐一万兵马,合显州守军共计两万。
这时,显州亦是收到信息,朱粲大败,仓惶逃回邓州冠军县,唐军正在太常卿郑元璹的统领下,进军邓州。
杨士林大喜,当夜便遣使者前去淅州,以显州之地,作为进身之阶,归附大唐,次日便是发布通告,正式宣布显州归附大唐,而后兵出邓州,与淅州郑元璹所部,共击朱粲。
冠军县,西汉时是冠军侯霍去病的封地,此时,乃是大楚皇帝朱粲的国都。
县衙被朱粲改建成为了富丽堂皇的皇宫,此时的后殿里,朱粲正在大快朵颐,手里捏着一块嫩肉正在啃食着。
殿中的侍从噤若寒蝉,生怕触怒朱粲。
“陛下,淮安杨士林田瓒起兵归附李渊,号称五万大军,不日来攻我南阳”。
正当朱粲吃得津津有味时,一名将领气喘吁吁的冲进殿中禀报。
朱粲闻言手中的东西一顿,“杨士林?那厮倒有些胆气,我大楚还有多少兵马?”
将领闻言嗫嗫不敢言语。
朱粲眼睛一瞪,“说,不说吃了你”。
“不到……不到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