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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得高冲打趣长孙无忌,众人亦是饶有兴趣,尤其是李世民,指着长孙无忌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难得看见辅机吃瘪”。
长孙无忌幽怨的看了一眼李世民,直说道:“若按辈分,二郎岂不是也要……”。
“休想”,李世民没等长孙无忌说完,便是眼睛一瞪,瞥了眼正在得意的高冲,“我与他各论各的”。
说罢一拍脑袋,“扯远了,攸之,你快说说你的计策”。
高冲闻言收敛笑意,坐直身子直说道:“若就此退去,毫无疑问会便宜了薛举,我们没有得到相应的胜利收获,所以,我建议谈判”。
“谈判?”李世民甚是诧异,“与薛举谈判?”
高冲点点头,“料想薛举此时应该也是万般焦虑,大震关在我军手上,他想要突破我等包围,而后翻山越岭过陇山回到天水,可谓是千难万难,如果我们不想让汧源城变成一座死城、空城,又想取得相应的胜利成果,便唯有谈判了”。
听得高冲的分析,众人亦是不自觉点头。
“不能赌,如若逼得薛举屠城食人,我等罪孽便大了”,李世民摇头呢喃道。
房玄龄等人亦是点头附和,毕竟城内百姓是无辜的,但凡心中有一丝的正义与良知,都会于心不忍。
丘行恭却是不以为然,很是疑惑的问道:“便是屠城食人,那也是薛举所为,与我等有何关系,更何况,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李世民看了一眼丘行恭,微微一叹,没有说话,高冲等人听得这话亦是觉得丘行恭此人心地凉薄,太过狠毒。
“丘将军,城内不下于五万西秦兵,我军若是强攻,定是伤亡惨重啊”,唐俭见状开解道,“我军能有如今规模,着实不易,关东尚有诸侯乱战,万事皆需谨慎而行才是”。
听的这话,丘行恭撇撇嘴,倒是没在说话。
李世民拧眉思虑良久,终于一拍桉桌,“谈判,即刻与薛举谈判”,说着竟是看向高冲。
高冲忙是摆手道:“二公子你别看我,我杀了薛举次子薛仁越,又在黑河谷阻他前路,只怕薛举恨不得将我五马分尸才是,何况,你看我这样,如何出使?”说着指了指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腿、腹和胳膊。
李世民闻言失笑道:“攸之多虑了,我岂会让你犯险。谈判需得有条件,依你看,我们应当如何给出条件?”说罢也没有冷落其他人,亦是伸手道:“诸位畅所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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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出扶风,绕他不死”,好战分子丘行恭冷哼一声说道。
众人皆是自动的忽略丘行恭所言。
“如今已是我军占优势,或可要求薛举交出扶风郡”,柴绍斟酌说道。
房玄龄却是摇摇头,“如今薛举在扶风郡仅剩汧源一城而已,如此条件或许太过简单了”。
李世民闻言亦是重重点头,“郿县、雍县、虢县等地皆已被我军攻下,扶风郡实际上本就归属于唐”。
“那要不让薛举再交出天水郡或安定郡几座城?”唐俭亦是皱眉说道,“若太过分,薛举恐会恼羞成怒,鱼死网破”。
高冲听得大开眼界,这群人简直是太仁慈了,完全没有后世那帮列强心黑。
“你们太过仁慈了”,高冲摇摇头直说道。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
高冲也不再卖关子,“现在我们才是胜利一方,先只管狮子大开便是,总结下来无非就是四个字:割地赔款”。
“割地赔款?”众人一脸疑惑。
“割地,就是要割让土地,也不要这一城那一城了,天水安定二郡全部交出”,说着高冲奸诈一笑,“至于赔款,就很简单了,薛举无故来犯,致使我军劳师征伐,此行的粮草、士卒的抚恤,他薛举得负责吧”。
听得这话,李世民等人愣住了。
“这……这般过分,薛举那性子岂会答应”,唐俭咽了咽唾沫,有些不可思议。
高冲摇摇头,“其一,我军占优势,不答应就打,待城破时,他薛举兵败身亡,将一无所有。其二,你先漫天要价,他定是要讨价还价,两郡不成,那便一郡,十万石粮草不成那就八万石,只要我们坚守一个底线便是,只是不知道二公子能接受的底线是什么?”
李世民听得直点头,“底线……”,一时间有些捉摸不定。
“若是二公子拿不定主意,或可交由唐王定夺”,见得李世民沉思斟酌,高冲上前在耳边低声提醒道。
李世民听得一震,忙是应着,“幸有攸之点醒”。
长安城,武德殿,也就是如今的大丞相府。
李渊端坐主位,甚有威严,威势愈盛,已经远不是当年蛰伏的唐国公那副老好人姿态。
“秦国公在安定郡边界黑河谷大破薛举,歼敌逾十万,薛举率残军逃进汧源城,已是瓮中之鳖了”,李渊朗声大笑,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甚是洪亮。
众臣闻言皆是大惊,而后具都是万般佩服,要知道陇西紧邻京畿,薛举的威名那是萦绕耳旁的,那绝对是薛举一兵一卒打出来的凶名,李世民年仅十八,竟是能够将其击溃,着实惊人。
接着李渊看向殿中前列的高君雅,由衷叹道:“君雅,你培养了一个好儿子啊”。
高君雅闻言一惊,脸色顿时煞白,一脸不可置信。
李渊见状忙是摆手道:“君雅母需担忧,高攸之无碍,他奇袭大震关后,率一万援军沿陇山绕行至安定黑河谷,于黑河谷设伏,先是阵斩薛举次子薛仁越,击溃一万前锋。
而后死守黑河谷,挡住薛举中军的四万精锐勐攻,鏖战半日,歼敌不下三万,一万太原本部精锐战至四百余人,高攸之受创一十三处,成功阻击薛举,世民这才有机会全军压上,大破薛举,此战,高攸之功莫大焉”。
众臣听得惊心动魄,心底具都是难以置信,但此等大战,军报绝无可能弄虚作假,当即便是肃然起敬,一万士卒独挡五万敌军,歼敌不下三万,这是何等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