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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 黑暗里的墙

“向死而生吗?”姆洛斯听完杀手的建议后说道,作为一名将领,他不能同意这么冒险的举动。可作为一名战士,精灵的第六感告诉他这或许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正是如此。”喀鲁斯点头,转向幽邃之心的方向,“不论他是谁的祭司,他的力量都来自于信仰,如果我们能动摇他信仰的基石,那么一切都会崩溃。”
矮人活动了一下脖子,顺手将掉落到面前的发丝整理到脑后。“要么大获全胜,要么鱼死网破,是你的风格。我同意,像丧家之犬那样夹着尾巴逃走的经历,有一次就够了。我这些年最大的错误,就是以为可以靠温和的手段控制住那东西。现在我明白了,只有它毁了,我才能睡着。”
所有人都知道安德烈这番话的意思。最终还是必须得有人为熔铁城的惨剧负责,幽邃之心和为它而来的邪教徒们成为了接受矮人怒火的对象。和精灵一样,山峦之子们对于仇恨的记性也从来不差,事实上,比起对广阔世界兴趣缺缺只希望与森林共存的精灵,富有行动力的矮人经常可以成为他们仇敌的梦魇。只是不知当仇敌是一整个邪神信仰的时候,刻着锻造神铭文的矮人战斧能否依旧奏效。
“好吧,看来我们意见统一了?”亚特伍德看了看周围的几人,他注意到了他们眼睛里的恐惧,以及在恐惧之上的东西,“很好,真正的勇气必须在逆境里才能显现。但我没办法在提供庇护的同时伤害到那邪恶存在的分身,你们得靠自己战斗。姆洛斯,我右边的胡子里有一个小瓶子,你把它解下来打开,里面的东西能帮你们。”
在精灵将军把手伸进绿杖胡子的时候,他的表情相当精彩,而从他不时抽动的嘴角,其他人也很难揣测亚特伍德那一大把毛发里到底藏了多少东西。好在这没有持续多久,姆洛斯稍一用力,就从长者的胡子里拽出了一支指节大小的水晶瓶,以及几根胡子。“嘿,轻一点!”高举着木杖的精灵抗议着,可还不等他的话音落下,人群周围的黑暗就产生了变化。
巨大的长着倒刺并覆盖着昆虫甲壳的长条形物体从地道的顶部垂下。那东西的下端长着数对相对而生的利齿,看起来就像是专门用来抓取物体的金属器具,只是以它的大小,它在这里能抓取的东西只有一样。“救命!救…”精灵士兵的求救声响起又很快停止,速度快的甚至来不及周围的其他人反应。大量的血水混杂着其它东西从被拉起的士兵身上喷溅而出,让原本站在他身边的战友惊讶的不知该做什么。
“愣着干什么!战斗,你们这帮蠢货!”姆洛斯看到这一幕二话不说抄起仇恨之种就准备冲上去和那从上方垂下的怪异形体作战。好在他在动手前想到了自己手中的另外一件东西,精灵战将反手将从绿杖胡子里掏出来的水晶瓶扔给矮人,“我来负责这边,你们去砸了那怪物的神!”
安德烈接住小瓶,没有再多说什么,现在这个境况下死亡就像是影子一样跟着每个人,想要活下去,就只能靠自己。“这东西怎么用?”矮人打开瓶盖,发现里面是一些细碎的粉末,他扭头对老精灵提问道。
“把它涂到你们的武器上,它可以让你们攻击到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亚特伍德咬着牙挤出了这句话,四周的黑暗变的蠢蠢欲动,他必须集中精力,防止更多的东西冲破光亮。
矮人听闻不再多谈,他将瓶子里的粉末倒在战锤的锤头上,在看到些许微光亮起后将瓶子递给了魔裔。喀鲁斯在为自己的剑刃涂抹后看到瓶底还有一些粉末,于是一咬牙将其倒在了自己的拳头上。“所以计划是什么?”
“我们冲进去,把挡在眼前的东西砍翻,直到走到那团金属面前,用我们手头有的东西砸烂它!”安德烈回答着同伴的问题,然后头也不回的第一个冲出光明的庇护,踏入前方深邃的黑暗里。
杀手见状叹了口气,“一如既往,一如既往。”说完,他也挺剑跟了上去。
黑暗,像浓稠的液体一样包裹住了两个离开保护的可怜人。这黑暗似乎具有湮灭一切的力量,从踏入的那一刻起,除了自己的心跳和呼吸,所有的声音都被隔绝到了很远的地方。喀鲁斯尝试着看清眼前的东西,或至少看见手掌的轮廓,可不管是魔火还是气,都无法帮助魔裔摆脱困境。他只得盲目的朝着前方行走,每一步都需要谨慎的应对,防止危险突然来临。
也许是运气使然,也许是这片黑暗里有什么其他东西注视着这一切,魔裔朝前走了大概三十步就碰到了尽头。喀鲁斯的脚尖撞到了某种东西,那感觉像是石头或者金属。他尝试着用剑尖触碰那东西,火花自上向下四溅而出。丰富的经验让魔裔认出前方挡路的东西应该是一堵由规格相当的石块垒成的石墙,但他可从来不记得这条走廊里有这样的墙壁。
鼓足勇气,喀鲁斯伸出自己的手掌贴到墙壁上,他的手背上开始发出淡淡的荧光!整只左手都在这种白光下变的几近透明,随即更多的光亮从手掌和墙壁中间亮起,一些奇特的纹路带着光亮蔓延而出,很快就在墙上组成了大量的图案。魔裔眨了几次眼睛才让自己适应这种光亮,他在确认墙上的纹路不再改变后试着将手掌移开,有趣的是在他的左手离开墙面的同时,他的手也就恢复了正常。
喀鲁斯后退了几步,这样才能将所有的纹路放到视野里。他发现那些白色的纹路组成的东西似乎是某种,图画。这些图画不止描述了一个场景,它们似乎是在讲述一整个故事。画的风格极为诡异,魔裔必须思考一阵才能明白它到底画了些什么,同时他也发现,不论这些画面里的人物和背景如何变化,总有一点是不变的。
那就是在绘画的右上角,总是有一个坐在椅子里的肥胖生物,用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窥视着画面里的其他部分。当喀鲁斯意识到这个生物可能是某种关键的时候,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所有画面中的肥胖生物同时将它们的目光转向了一处,注视着魔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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