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在南疆经历了这么多!”
方天震感慨万千,听沈彦秋说起陆传亓和许一乐,真罡三千六百年,日月三道落星奴等,又有几位大宗师隔空出手对敌,连剑道第一的大家曹天霸都出手了,一阵阵的唉声叹气,恨不能以身相待。
沈彦秋笑道:“大宗师隔空斗法,力量都被离恨界压制,连初入元神的力量都发挥不出来,就是在旁观战,又能有多少感悟?你有凌道兄教导,还羡慕谁来?”
方天震狠狠白了他一眼,忍不住捶胸顿足,大叫道:“哪个要看人打架?我要看的是青丘国主,涂山九月,涂山九月啊!比天下第一美人嫦曦还要美的人啊!”
沈彦秋没好气的道:“就一根手指,有什么可看?”
酒鬼得了冷凝水,黄皮葫芦就宝贝的不行,一点儿也舍不得撒手,寸步不离的抱在怀里,对沈彦秋的态度也是大大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沈彦秋和他祖师凌怀栩平辈论交,又是小师叔的好兄弟,出手更是阔绰大方,这样的人不结交,那是脑子有问题。
“没错!一看前辈就是过来人,深知其中三味!小师叔在魔山有个绰号,叫做划船不用桨,全靠一股子浪劲儿!”
酒鬼乐呵呵的道:“只是浪则浪矣,至今还是个雏儿。”
方天震脸一红,当即板着脸道:“说什么胡话?我岂是随随便便之人?”
沈彦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且不说要去凤鸣城,当初你嫂子可是答应过你,给你介绍几个漂亮小妹妹认识。就说如今你这幅英俊潇洒的模样,要是愿意陪我去一趟青丘,说不得也能哄几个娇媚的小狐狸!”
方天震有些羞涩的抿嘴一笑:“哪能要的了几个!随便来三五个就够了,再多我却吃不消……等等!”
方天震一把揪住沈彦秋的领子,恶狠狠的吼道:“你去青丘做什么?莫不是又勾搭了哪家的狐媚子?难怪连星恫嫂子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也能舍弃!”
一脸的痛心疾首,唾沫星子横飞。
沈彦秋也是勃然大怒,反手揪住他的衣领子:“我想去就去!我有路线图你有吗?你就说去还是不去!”
方天震当即认怂,谄媚的笑道:“哎哟我的秋哥儿哎,有这好事儿你都想着兄弟,就是刀山火海我也得陪着你不是?”
沈彦秋一脸鄙夷:“得了吧,就你?你要是能哄住哪家的狐女,我舍了天大的人情不要,也要青丘国主把她许给你,就看你自己有没有这本事了!”
方天震胸口拍的啪啪响:“我堂堂魔山划船不用桨,岂是浪得虚名?”
立花千代和酒鬼看的目瞪口呆。
这哥俩一个是凌怀栩的关门弟子,一个是大悲无心的嫡传弟子,对上寻常神婴修士也丝毫不怵的人物,一见面就跟两个乡下地痞混混一般,怎不叫人惊讶?
他们却不知道,若非机缘巧合入了修行道,这哥俩可不就是正儿八经的混混儿?段家军是私人组织,说白了就是江湖团伙,只不过招牌够大够响亮而已。
立花千代忍不住问道:“敢问前辈此去青丘,是走扶桑还是瀛洲?”
沈彦秋讶然道:“立花道友亦知这两座海外仙山岛屿?”
立花千代道:“我便是扶桑人。”
沈彦秋惊奇的道:“当初罗纳尔师兄来自非想天世界,我还觉得奇怪,这世上怎么有浑身黝黑头发卷曲之人!不曾想刚刚得知瀛洲世界,便又得见扶桑人氏!只是不知扶桑和瀛洲,是同一座世界么?”
立花千代摇头道:“不是。只是有一部分单位重叠,所以两座世界互通。瀛洲世界以御照天、左须弥三人为尊,我扶桑世界则是由上宗织田、中宗德川、下宗丰臣三位大尊执掌。只是三位大宗借助三神器的力量,才能勉强达到神婴境,故而我扶桑界,一直以瀛洲界为主。”
沈彦秋点点头,对于扶桑和瀛洲的势力划分,他并不在意,弱肉强食本就如此,否则同是执掌一界的大宗,如何还要分出上中下来?
不过扶桑和瀛洲世界交叠,彼此互通无有阻碍,却是一个算得上重要的消息。以太古诸仙、上古诸真时期,蓬莱方丈瀛洲三岛就是九州仙山岛屿,有不少名声响亮的仙真隐居其上。
只是沧海桑田时过境迁,连曾经的仙山也化作一方世界,着实令人唏嘘。
据立花千代所说,扶桑的记载中,本是修行道的一位国主,曾经在中古诸子时统一九州,百家贤人破空飞升而去,这国主亦想不老长生,永驻大地,便派遣十二修士远赴海外,寻找不死药。
其中一个修士唤做许孚,修的是内丹家分支方仙道,擅消解形体、奴役鬼神,以羽化飞升登仙为上。许孚带了几个弟子,又搜罗数千童男童女,在扶桑岛建立国度,要借王朝的气运打破自身枷锁,以求飞升。
后九州国主暴毙,几位皇子争夺王位打的不可开交,无暇他顾,许孚这一脉修士就再无人提起,便一直在扶桑开枝散叶,随着修行道的变迁,演化成一方世界。
“不知前辈何时赶往青丘?介时我也想随同前辈一道,回家看看。”
沈彦秋道:“接回恫儿,便要起身。立花道友愿意同行,有美相伴那是再好不过。”
立花千代冷冰冰的脸上难得带了一丝笑意,语气有些僵硬的道:“前辈莫要同晚辈开玩笑,否则……不好收拾。”
这妮子泼辣!
方天震传音道:“立花师姐很传统,你可不要撩拨,若是撩的她春心荡漾,你想甩也甩不掉!”
沈彦秋揉揉鼻子,苦笑着传音道:“我不过夸她一句漂亮,怎么说都是句实话,也算得上撩拨?”
方天震道:“若是那放的开的女子,青楼里的花姐儿,你怎么撩也无事!说不得不要你化钱便自荐枕席,要和你颠鸾)倒凤。偏是立花师姐这般难以接近的女子,一旦对你有了好感、动了真情,便是生生死死永世不绝之恋!”
“花堪折时直须折,只是折的多了,总容易被扎到手。”
沈彦秋道:“你连个女人也无,没吃过荤腥的,倒是个情场老手、风月高人!这般近水楼台,你也不曾和立花道友月一月,却来指点我?你不晓得我家星恫已有身孕,怀的是我沈家的骨血?”
方天震先是一愣,随后也顾不得传音入密,狂喜道:“这孩子若不拜我为义父,我就把你在五洲的糗事全都抖出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看泫阴斗那老娘们儿洗澡,还有她跟禹蒯狩办那事儿……”
“依你依你!”
沈彦秋一把捂住方天震的嘴,眼神里满是威胁:“孩子的事儿我答应了!休说这些没用的,我且问你,此去凤鸣城,你可有具体路线?”
方天震抠开他的手,啐了两口道:“都说在罡风层里飘荡,哪有什么具体路线?不过凤鸣城发出的请柬,本身就带有凤鸣城的阵法烙印,只要进入罡风层放开请柬,自然能感应到凤鸣城的位置。”
沈彦秋思忖道:“我和恫儿有千千心结互相感应,不比什么请柬来的方便?若非师尊说你也要来,让我迎一迎,此时我已入凤鸣城了。”
方天震呵呵笑道:“嫂子要嫁给旁人发出的请柬,你也好拿出来使用?真当我不了解你?莫要磨蹭,将千千心结感应一番,咱们先进城再说。”
“急什么?”
沈彦秋唤出五行剑丸,伸手一抹便是一道百丈五色长虹,弯曲如桥,一端引入高空云头,好似一道彩虹挂在天穹。
“今日我要迎恫儿回凄凉洞,却不能无声无息的过去,总要弄些声势,大大方方的进入凤鸣城,免得素未蒙面的老丈人,说我做女婿的不懂规矩。”
方天震这时才露出一丝担忧:“孔香君一向名声不显,所以咱们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货色,然则总归是凤凰后裔,孔雀王子,就算差,又能差到哪里去?这几年不见,我是把丹药灵药当饭吃,这才勉强结成一颗金丹,如今还要费尽心思打磨,慢慢剔除压制,将金丹圆润无瑕,才刚想下一步的境界。你不过在南疆晃荡几年,除了认下一个干娘,可有什么本事,能胜得过这个孔雀王子?”
立花千代突然说道:“双皇一王和孔雀一族,可是生死大仇。”
孔雀一族抛弃祖业远赴他方,堂堂羽族之王,如今却连羽族都不能号令,可谓颜面尽失,就是双皇一王强占不死火山所致。彼此之间可说的上是不共戴天的大仇,沈彦秋好巧不巧,认了勾离卿做干娘,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这段因果算是沾染上了。
孔雄飞不知道还则罢了,倘若知道沈彦秋和勾离卿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必然没有转圜的余地,介时纵然是开罪哀无心,只怕也要下狠手了。
沈彦秋叹道:“瓜者得瓜,豆者得豆,昨日之因,今日之果,一切都是定数。纵然当时我知道鹤王和孔雀王的关系,难道就能拒绝火皇不成?”
方天震一想也是,不说沈彦秋,换做自己易地而处,彼时也无法开口拒绝,特别是勾离卿和哀无心关系匪浅,又是南疆堂堂火皇,说出去的话自然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你啊,真是时运不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