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离谨哼道:“北堂靖,油腔滑调这一套对我没用,你还是省点儿力气。”
沈彦秋听他语气里满是厌恶,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的感觉,忙传音问道:“道兄,敢问此人是谁?”
勾离谨回道:“没什么,就是炎皇门下弟子北堂靖,有个外号叫火修罗,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无须在意!哼,长得跟头驴一样,也敢对真珠有非分之想,着实该死!”
“论辈分真珠他姑姑,这小子仗着父生真炎宠爱,将来有望证道元神,便全然不顾伦理纲常,妄想取真珠为妻……不当人子!”
“真珠?”
沈彦秋看着三丈月,三丈月不曾听到勾离谨的传音,见沈彦秋面色古怪,茫然的看着他二人面面相觑。沈彦秋不知勾离谨口中的真珠是何许人也,不过听他这话说的咬牙切齿,这股子恨意丝毫不加掩饰,便知道这个名叫真珠的女子必然是勾离谨的心上人,偏生这北堂靖比真珠矮了一辈儿,却不知怎地对她动了歪心思。
北堂靖是炎皇门下,真珠是他姑姑,这么说来这个真珠姑娘乃是炎皇的妹妹,炎皇殿的公主。
这么说来北堂靖也忒不是个玩意儿,父生真炎是他师尊,师者如父,父生真珠便如他的亲姑姑一般,他竟想把自家姑姑纳入房中,此举却与禽兽无异。
北堂靖的修为与勾离谨相若,却也不能听到他的神念传音,不过却能捕捉到勾离谨的神念波动,不用动脑子想也知道没什么好话。不过反正他也没听到,只装作不知,把矛头指向了沈彦秋去。
“我听闻前些年老十四在火雷原,被人落了面子打了脸,面皮都刮了一层,至今还被师尊罚在火井闭关思过。这小子怒火难平,静不下心来,如今还没有结成火丹……可惜啊,留下火云儿和火星儿两个娇滴滴的小娘们儿没人照顾,被老七和老九抢了去,也不知道他出关之后会不会找老七和老九拼命啊!哈哈!”
他笑呵呵的看着沈彦秋道:“这事儿是老七和老九不地道,可是说到底还是要归到落他面子那人身上去才对。”
沈彦秋沉声道:“照尊驾这话所言,他要杀人,旁人只该束手就缚,由着他动手不成?”
北堂靖一拍手:“可不就是这样!这么皆大欢喜的办法难道不好吗?你打我我打你的多麻烦!这个道理你既然如此明白,还要言行一致身体力行才好啊!”
沈彦秋冷笑道:“按尊驾的意思,既然不想这么麻烦,贵师弟少招惹些是非或者先把自家杀了,免除麻烦岂不是一了百了?”
北堂靖一摊手,叹道:“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他毕竟是我兄弟,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就是昧着良心捂上眼睛,也有些不忍心……唉,没办法,我也只好把那些跟他做对的、有仇的都杀了,断了他的念想,也是我这做哥哥的一点心意。”
言罢肩膀微微一耸,一股无形的气势从身上扑了出去,好似下山猛虎脚踏巨石,身形未动神韵已扑到跟前,虽然火势熊熊却让人不寒而栗。
勾离谨飞出一柄黄勾,轻轻一挑便将北堂靖的气势破去,随即双勾交错如剪,向着北堂靖脖颈绞去。
北堂靖虽然神色轻松,却也真个不敢空手应对勾离谨的离合双勾,这对勾子乃是前古奇兵,同沈彦秋的水火锋一般乃是集法器和神兵于一体的法兵,开山裂地也是等闲,锁拿对方的法器也有一番妙用。
水火锋的特性是破障,离合双勾的特性则是分离。
无论是法术神通还是法器神兵,释放的时候都要被无形的神念控制,才能展现威力进退有度,而离合双勾最大的特点就是切断施法之人的神念控制,瞬间将对方释放的法术神通以及法器神兵的威力降低四成以上。
北唐靖见勾离谨离合双勾来势汹汹,知道他动了真火,却怎么也猜不出是因为父生真珠的原因,还以为他不愿意在沈彦秋面前落了面皮,嘿嘿一笑便要戏弄戏弄他。
扬手丢出一块灰色石块,灰扑扑的一点光华也无,迎风长成一张五尺宽一尺厚的圆形磨盘,哐当一声砸在离合双勾上,双勾倒飞好似两条黄龙乱舞,各取一道弧线夹击北堂靖,勾尖儿上射出两道离合神光,正要切断磨盘和北堂靖的联系。
“好一个驴拉磨,你是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了吧!”
北堂靖长了一张驴脸,平生最恨的就是旁人拿这个说道,勾离谨正戳了他的痛处,北堂靖顿时起了一腔无名火,狞笑着又丢出一块磨盘来,两张磨盘合在一处狠狠一磨,离合神光不由自主的投入磨盘上的入口,瞬间便被磨的粉碎。
“都说开个玩笑了,太子殿下何必如此咄咄相逼?若是毁了你的勾子,我却没有东西拿来作赔!”
北堂靖的语气愈发豪爽,心头早已是怒不可遏,这口磨盘施展起来愈加凌厉,任是勾离谨的离合神光漫空穿梭扫射,磨盘只是正反一磨,离合神光皆不能逃脱入口的吸引,像是自动投入磨盘入口一般,一发磨成碎末。
勾离谨见离合神光无功并不惊慌,不死火山虽然广大无垠,对于修士而言两头打个来回绕着跑上一圈也不费什么功夫,双皇一王门下互有往来,能称得上高手的谁不认识谁?手里有什么拿手活,有什么撑门面的宝贝彼此也都清楚。
大家都是修炼火法,偶尔有几个修炼不同道法的,也多以土系为主,本着以火生土的法则,借助南疆火气将土元凝聚稳固。
炎皇和火皇虽也用了个皇字,却和应帝王有着本质的区别。应帝王用的还是中州皇族那一套,法度森严上下有序,鲜少同炎皇殿和火皇宫来往,偶有交流也是提前递帖投书,依足了往来礼数,相比之下炎皇殿和火皇宫便松散许多。
北堂靖有什么本事,勾离谨说不上一清二楚也可以说了解个七七八八,这口阴阳大磨正是北堂靖压箱底的宝贝。
勾离谨哈哈一笑,合身化成一派火光裹着离合双勾,点提撩勾崩挂,竟然用上一套精妙的打法,双勾化成两条丈长黄龙不离北堂靖周身要害。
“你只管放开手来打!阴阳磨若是毁得了我的勾子,也算你的能耐!来来来,你却不要躲闪,待我给你开两个口子放放血,消一消火气!”
北堂靖将阴阳大磨祭在头顶,阴阳二气垂下黑白两重光幕,依旧以肉眼难以观测的速度高速磨动,无论是空中的火灵力还是勾离谨的法力,只要粘上光幕便被磨成纯粹的元气,被阴阳大磨吸收。
三丈月一脸无语的看着打斗的两人:“南疆修士嘴皮子玩的真利索,听他们两个话说的恨不能杀了对方,怎地动起手来这般磨蹭?若是这样打下去,就是一两年也分不出结果来!”
沈彦秋笑道:“他俩一个是火皇太子,一个是炎皇高足,哪一个不是万金之躯,你指望他们全力出手拼命?如今打了半天,此处离不死火山也就几千里远,该看到的早就看到了,该来的也早该来了,你看可有一人过来?”
“你莫要把脾气暴躁的都当成傻子,能修成金丹七转之上,领悟阴阳五行的,哪一个不是惊才绝艳之辈?你见过哪个傻子能入得了修行之门?”
三丈月嘿嘿笑了两声:“说的也是,要是随随便便一个小矛盾,就上来几十几百个人打群架,南疆这边可就乱了套了!”
沈彦秋笑了笑,心中暗想:看他们两个的架势,可不像闹着玩儿,这会儿是没什么,等会儿打出真火来,可就不好收拾了。难道这种情况真的是司空见惯,他们都习以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