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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苦修

和秦萱姐弟玩了几个小时的扑克牌,眼瞅着过了十二点,秦禾借口说自己困了,于是独自回了家。爷爷已经在吃完夜宵后就回去休息了,老人年纪大了,熬不了夜,秦禾因为秦萱姐弟的极力挽留,只好留下来陪他们玩扑克,到了现在也差不多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
过了十二点,就是新的一年了,秦禾回到家,简单洗漱了一番,回到自己房间开始修炼长生诀,新年的第一天,图一个好兆头,希望接下来的一年里能在长生诀上有新的突破。
早晨起床后,秦禾和爷爷到大伯家吃了早饭,随后和大伯一家上了坟山,在这边的习俗,新年第一天要上山祭奠去世的亲人。大伯开着车,里面装了祭奠要用到的香纸还有鞭炮,一路沿着山上新修的马路到了坟山脚下,随后每人手里提了东西就上了坟山。
坟山并不是在那栋老房子所在的山头,之间隔了大概有一千多米的路程,众人花了半个多小时走上山,最后在杂草丛生的山腰处看见了那片宽阔的地方。
秦禾父母的坟墓紧挨着,四周已经生出了末过膝盖的杂草,坟头前的万年青比去年高了一些,地上还残留着去年来祭奠烧香时留下的灰烬。
大伯在一旁忙着打开鞭炮的包装袋,秦禾四下里清理了一下杂草,一切准备就绪后,秦禾拿出了香和纸,分别在两个墓碑前点燃。
望着石壁上那熟悉而又陌生的两个名字,秦禾在轰鸣的鞭炮声中跪下来朝两个坟墓磕了三个头,脸色平静。
过去了许多年,父母生前的容颜在他心里已经开始微微泛旧,连昔日他们温和的声音都变得渺茫起来。秦禾现在想起父母的时候,像是隔着厚厚的屏幕在看一部黑白电影,如今心里的悲伤早已因为时间的流逝变得仿佛平静的海面,只是偶尔看见别人家的父母时,才会在心里略略感到有些难过。
父母出事那年他尚不足十岁,那时候这边流行采矿,来了一个自称时外地某大公司的老板,在村子里招募了一群人就在山上开了一个矿场,但是后来矿场出事了,连着他父母在内的十多个人都没能或者走下山,如今旁边那座山上还堆积着留下来的各种矿石。
秦禾跪在地上,看着面前的火堆渐渐变成灰烬,心绪才从漫漫时光长河中苏醒过来,旁边的秦萱等人也没打扰他,仍由他沉默跪着。直到灰烬上最后的青烟慢慢迷散在空中,大伯才出声叫上几人继续朝山顶走去。
山顶上的空地埋葬着秦禾的奶奶,奶奶过世很早,甚至连秦禾的妈妈嫁过来都没看见,所以这一次的过程倒是极为简单,烧完香纸后,点燃鞭炮,最后将余火熄灭,秦禾便打算下山了。
另一边大伯还要带着秦萱姐弟去其他的坟头祭奠,于是秦禾就此和几人道了别,不过他并没有直接下山,而是到了山脚的马路上后,沿着马路到了修炼飘渺身法的竹林里,打算继续开始修炼飘渺身法。
不知是秦禾在修炼飘渺身法上有天赋,还是这部功法本身就修炼简单,他在这上面的进展和火球术以及长生诀相比,简直可以说是畅通无阻。
之前是因为在屋内修炼飘渺身法的缘故,那种狭窄的地方似乎确实不适合作为修炼场所,让秦禾一度生出这部功法是他得到的所有仙术中最难修炼的感觉。但是如今换到了宽阔的场地,而且运用了更加合理的修炼方法,他在飘渺身法上取得的进展简直让他自己都大吃一惊。
竹林边缘,秦禾熟练地将四个铃铛系在自己双手和双脚上,开始调动体内法力,迈出脚步朝着竹林中走去。
他的身形还和之前一样,诡异得如同像是在水底前行,但是渐渐地他像是熟悉了这种步伐,身形如鱼得水起来,四纸上的铃铛还是会响,但不再像之前那样杂乱无章,听着竟然也有了一丝悦耳的感觉。
竹林上方树叶遮天蔽日,风吹叶动发出仿佛写字的沙沙声,声音起伏着卷过下方的林地。秦禾脱了外套,只剩一件单薄的秋衣,身形犹如游蛇,配合上周围的环境,虚空中仿佛多了一丝肃杀的气息。
就这么练了两个多小时,秦禾才在竹林外找了个地方坐下歇息,修炼这飘渺身法虽然没有跑步那么辛苦,但是长时间不间断的修炼,对于身体的负荷还是有些大。也就是如今他的身体强度异于常人,否则要是换成普通人,如此修炼半个小时身体就会受不了。
休息之余,他手掌一翻,一颗炽热的火球便凭空出现在了他手掌上,随着他手掌的不断翻动,上面的火球也在虚空中不断变换着位置,仿佛火球和他手掌中间有一根无形的丝线牵连着。他静静地看着火球,嘴角不禁流露出一丝欣喜。
如今他对于火球术的施法已经愈发炉火纯青了,几乎已经可以做到瞬发火球术的地步,而且对于火球术的控制也今非昔比,如今十米之内的任何地方,手中的火球术都能准确命中,以其中蕴含的恐怖高温,哪怕对方是一个铁人,也会在几息之间化为一滩铁水。
而秦禾之所以会如此紧迫地提高自己的实力,不管是长生诀还是火球术,以及如今正在专心修炼的飘渺身法,这些都是能切实提升他自己实力的东西。根据赵钱在遗书中的那番话语,他能明显地感受到,在自己未知的那个山上世界里,肯定不是一个美好的伊甸园。
那些凌驾于世俗法律上的山上人,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东西能够约束他们的行动,除非在山上的世界里也有一套法律。
不过这是最好的情况,如果山上也有法律的话,那对于以后他这个新人来说自然是一层保护衣。但这终究只是美好的假设,他还要考虑另一种极端的情况,如果那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好比自然界中的优胜劣汰,那到时候毫无背景的他只身闯入其中,只能沦为案板上待宰的鱼肉了。
相比于第一种情况,秦禾本身更倾向于第二种,只有先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硬道理,先将自己现在能利用的东西全部发挥出来,这样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他至少有了和对方说话的底气。
秦禾以前便听说过一句话:一切的恐惧都来源于火力不足。
这也是他处世的准则。
将手中的火球熄灭,秦禾再次站起身,他这一次打算试一试这段时间修炼的成果。他将四肢上的铃铛解下放在地上,略微活动了一下身体,面朝竹林做出起跑的动作。
感受着体内的法力再度被调起,他深吸一口气,随后双脚发力,朝着竹林冲了进去。
此时若是有外人在场,定会大吃一惊,因为秦禾的身形仿佛真的变得像蛇一样灵活,他似乎已经拜托了惯性的困扰,即便是在拐急弯的时候,以他高速运动的身体也能轻易改变方向。
在这片复杂的竹林里,他的速度竟然和普通人在空旷地面全力奔跑时的速度差不多。
他的身形流畅如水,刚开始只是在那条选定的道路上奔跑,来回两趟后,他转身有跑入了旁边那片毫无规则的竹林。
竹林中生长的青竹排列杂乱,刚开始秦禾奔跑的速度难免有些减弱,但是渐渐他的速度再次提了上去,仿佛在水底畅游的鱼儿一般,他的身影来回穿梭在竹林里。
期间难免会控制不好身体撞到竹子上,但都被秦禾反应迅速地用手拉住竹子微微一绕,借着这股转向力就避开了竹子,速度不减地再次飞奔而出。
竹林边缘骤风卷过,秦禾的身体出现在那里,他弯下腰用双手撑住膝盖开始大口喘着粗气,脸颊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憋得通红,汗水源源不断地从身体各处迸发出来,让他浑身仿佛被淋湿一般。
“哈……哈哈哈!”他突然仰头大声笑了起来,惊飞了栖息在旁边梧桐树上的雏鸟。
这飘渺身法果然没让他失望,他如今只能算是略微掌握了皮毛,就能对身体的掌控力达到如此地步,如果真能像书上记载的那样修炼十二个铃铛至圆满,身形恐怕真能如同鬼魅一般!
由于早上只是吃了一点早餐,秦禾今天没有打算修炼到往常那样晚,到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就收拾了东西,结束了今天的修炼。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秦禾一边忙着要和爷爷一起去各位亲戚家拜年,一边忙里偷闲修炼飘渺身法,一切的事情都在按他的计划进行着,有序而又让人感到心安。
时间如东逝之水一去不复返,一晃眼已经半个月过去,秦禾终于从令人烦躁的“走亲戚”环节中解放出来,重新埋头开始了自己的苦修之旅。
竹林内,秦禾四肢系着铃铛,步履如飞地奔跑着,外面梧桐树上坐着一溜儿的雀儿,叽叽喳喳看着这个每天按时出现在这里折腾的家伙。
今天回到家,秦禾便跟爷爷商量,要在山上竹林里闭关一段时间,因为他感觉自己修炼飘渺身法似乎到了某个关键的节点上,只需要再努一把力就可以突破了。而对于每天的饭菜问题秦禾也让爷爷不用担心,他现在每顿饭的饭量足足有一个成年人两三倍之多,而且吃饱之后只要体内法力不断,短短几天不吃饭是没有问题的,就只需要带几瓶水去就行了。
秦淮对于他修炼上的事情自然是毫无保留地支持,于是到了第二天一大早,秦禾便背着几瓶水上了山,开始了自己的闭关之旅。
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秦禾保持着每三天下山一趟的频率,其余时间都放在了修炼飘渺身法上,而他这般苦修也终于有了结果,如今身体已经能保持有四个铃铛跑动而不响。这无疑给了他极大的鼓励,他也开始慢慢增加铃铛的数量,在如此废寝忘食的修炼下,终于到了距离开学的时候,他已经能保证身体系上六个铃铛跑动而不响,身体的反应速度也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当然,这里所谓的铃铛不发出响声,只是他将自己的速度控制在一定范围内,若是自己速度突破某个阈值,铃铛还是会发出响声。秦禾对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无论他如何改进自己运动的身形,一旦速度变得很快,还是会控制不住双腿上的铃铛发出响声。
纵然自己现在只是修炼了个半成品,但他目前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无奈之下也只能将速度控制在双脚铃铛不响的范围内,再进而增加铃铛的数量,来慢慢提升自己速度的上限。
总的来说,通过这一个多月的埋头苦修,他在飘渺身法上取得的成就远远超过了当初的预料,再过几天也到了开学的时候,秦禾也只能依依不舍地将飘渺身法的修炼暂时搁浅到一边,收拾行李和爷爷去了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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