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张启山如果没能得手,到时候参加拍卖会时,他可以适当的帮上一把。
又或者,等拍卖会结束之后,鹿活草除了新月饭店,他甚至可以帮忙出手抢夺。
新月饭店四楼的客房中,祁墨打定了主意,从沙发上起来,躺到了床上,迷迷湖湖地睡了过去,坐了几天的火车,虽然是卧铺包厢,但他并没有睡好。
“冬冬冬,祁爷。”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接着传来了齐铁嘴的声音。
祁墨睁开眼,看了看窗外,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当即起身开门。
见祁墨开门,齐铁嘴并没有进门的意思,就站在门口道:“祁爷,天不早了,我和佛爷准备去楼下吃饭,顺便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您要一起吗?”
祁墨本来不打算下去。
但一想自己睡了一下午,吃过饭肯定是睡不着了。如果待在房间里肯定会无聊。
不如下去坐坐,打发打发时间。
尹新月作为新月饭店的大小姐,多半也会参加酒会,说不定还能找机会认识认识。
于是跟着齐铁嘴和张启山下了楼。
三人下了楼,先在餐厅吃过晚饭,然后才走向了宴会厅。
宴会厅此时最热闹的地方,是一张赌桌。
祁墨一眼就看见,早上扮成司机的尹新月,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板正的西服,变成了一位风度翩翩的阔少,正在赌桌上大杀四方。
他并未急着过去,而是跟着张启山和齐铁嘴找了张空桌坐了下来。
祁墨的注意力都放在乔装打扮的尹新月身上,张启山和齐铁嘴也发现了这一点。
齐铁嘴的专注点却不一样。
从一进门,他就一直看着一个被几个富商围绕着,穿着一身道袍的老者,坐下后更是伸手碰了碰张启山:“佛爷,您知道那道长是谁吗?”
张启山本就不信这些,对此自然也不感兴趣,只是摇了摇头没说话。
齐铁嘴有些激动地道:“这位道长,江湖人称断手李。据说能通天意,与鬼神对话,是达官贵人的座上宾。以前只是听说他喜欢云游四海,没想到居然在这儿见到了。”
张启山翻了个白眼头:“这么说来,这位也算是你的同行,你要不要过去跟他打个招呼?”
齐铁嘴连连摆手:“这还是算了吧,人家与我素不相识,又是前辈,贸然上去打扰不太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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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之间,那道人已经别过了身边的几名富商,向宴会厅门口走去。
齐铁嘴愣是直勾勾的盯着那老者,眼中满是仰慕之色,直到其消失在门口,这才有些依依不舍地收回了目光,面上有些沮丧。
不过很快,当看到两个穿着一样衣服的女子进门来,他的眼睛又亮了起来:“佛爷,你看到了没有,这两个女子,是一对儿双胞胎。”
“这一对儿双生花可了不得,花名叫并蒂,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学的妩媚功夫,专勾男人的魂魄,而且是有钱男人的魂儿……”
说到这里的时候,这家伙伸出双手作爪状,在张启山手臂上扒拉了一下:“佛爷,您可得注意了,要是被她们缠上了,指不定就得剥下你一层皮来不可。”
“啪!”
张启山闻言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我看过了,这会儿出现的,应该都是些散客,真正的金主都还没到,到时候,你最好管好你的眼睛和嘴巴,不然出了事,可别说我不管你啊。”
齐铁嘴一缩脖子,双手捂嘴,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这边,这才松了口气:“佛爷你知道我胆儿小,这次可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跟你一起来的,你可别吓我,一定要保护好我。”
张启山摇了摇头,翻了个白眼,不再说话。
齐铁嘴是个闲不住的,见张启山不说话,又将注意力放在了祁墨身上。
顺着祁墨的目光,他看到了正在赌桌上大杀四方的尹新月,便忍不住道:“祁爷,我看你好像盯着那位公子看了好一会儿了,难道是有什么发现?”
祁墨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没说话。
倒是张启山听到这话,盯着尹新月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开口道:“那公子身后的丫鬟,每一次摇骰子的时候,耳朵都会跟着颤动。那公子每次下注之前,都会下意识瞟丫鬟一眼,只要那丫鬟点头,那公子一定是最后的赢家,很显然这一对主仆都不是普通人。”
唰~
唰~
张启山话音未落,几道视线同时向这边汇聚了过来。
感受到对方凛冽的目光,张启山连忙住口低头,齐铁嘴也是同样的动作。
齐铁嘴小声道:“佛爷,那些穿绿衣服的好像能听到咱们说话。”
张启山也放低了音量道:“不奇怪,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里所有人的声音,都逃不过她们的耳朵,这大厅中了所有人的一言一行,都在她们的掌控之中。”
“有没有这么厉害啊?”
齐铁嘴有些咂舌,但很快便眼睛一转,道:“就算真有这么厉害,咱们也不用怕,她们是新月饭店培养出来的,肯定没去过长沙,咱们从来现在用长沙话交流,问题就解决了。”
张启山眼睛一亮,露出一个微笑。
齐铁嘴得到了张启山的鼓励,得意一笑,清了清嗓子,故意大声用长沙话说了一句骂人的话。
果然,那些一身绿衣的丫鬟都是向他看来,但脸上却很是迷茫,显然没有听懂他那话是什么意思。
齐铁嘴上半身一侧,对着张启山道:“我说什么来着,她们听得到,不一定听得懂。”
听着两人的对话,祁墨端起茶喝了一口,对着张启山和齐铁嘴小声说道:“你们如果不想无功而返的话,讨论别人的时候,最好小声一些。”
说完,抬头迎向几名丫鬟的目光,微微一笑。
张启山和齐铁嘴闻言,脸上都露出了尴尬之色,连忙端起各自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后装作若无其事、漫不经心的模样打量起这个宴会厅。
两人趁着下午祁墨睡觉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将整个新月饭店逛了一遍。
能够举行拍卖会的场所,就这个宴会厅比较合适。
从宴会厅的格局,张启山和齐铁嘴猜测放置拍卖品的地方,应该在宴会厅的四楼。
但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就有四名身材壮硕的服务员把手。
还不知道二楼到三楼,三楼到四楼是不是也是同样的安排,又或者更加守卫森严。
这些一看就身手不凡的男服务员,加上那些听力惊人的丫鬟,两者相互配合之下,那藏宝阁可谓是固若金汤。
一时间,张启山陷入了沉思,他们要如何才能越过这几近完美的防卫,进入藏宝阁,盗取鹿活草。
“伊~呀~”
忽然,宴会厅最里侧的高台之上,响起了一道戏腔,让张启山惊醒过来。
看着台上唱戏的班子,张启山心中隐隐有了想法,对着齐铁嘴小声吩咐道:“老八,你去查查这新月饭店请的是那个戏班子,又是什么时候才会上台唱戏。”
齐铁嘴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也没多想,直接起身向戏台旁边走去。
不一会儿,齐铁嘴就带回了消息。
“佛爷,这是首都最有名的戏班子,说是要连唱三天,今天是第二天,明天是第三天,也是重头戏,由底下的观众以拍卖的方式,出价最高的人,可以点戏。”
说完这话,他忽然想起了二月红,忍不住道:“一说唱戏听戏,我就响起了二爷那一曲穆柯寨,真可谓水绕梁三日。”
张启山眼睛一亮,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容:“就是这曲穆柯寨,老八你这样……”
齐铁嘴一边听一边点头,开始的时候还一脸迷茫,但越听眼睛越亮,最后对着张启山竖了个大拇指:“要不说还是佛爷您有办法,就这个办法,换我来,怕是三天也想不出来。”
一旁将两人对话听在耳中的祁墨,也是有些佩服起张启山来。
那台上开始唱戏不过一时半刻,这么短的时间,他就已经想到了利用特定的曲目,来避开新月饭店的耳目,真真儿是有急智。
齐铁嘴夸完张启山后,便离开了作为,开始在宴会厅中游走起来。
这家伙那张嘴确实够能说的。
无论人家在聊什么,他在一旁听上几句,就能上前搭话,不但说得头头是道,还能在不知不觉、不动声色地把自己想要散播的消息夹带进去,而不显丝毫突兀。
张启山和齐铁嘴这边在想办法,尹新月那一边这会儿可是有些热闹。
刚才那几道看向祁墨三人的目光中,其中有两道正是尹新月的贴身丫鬟。
两人发现祁墨的一瞬间,对视一眼,随即快步走到了尹新月身旁,小声道:“小姐,彭三鞭下来了,就坐在那边。”
“哦?不玩儿了。”
本就是百无聊赖才下来玩玩的尹新月,闻言将已经伸出一半,准备押注的筹码收了回来,转头问道:“哪儿呢?”
其中一个丫鬟对着祁墨三人坐的位置努了努嘴嘴:“那边。”
尹新月抬头看去,正好迎上祁墨的微笑,心中没来由地一慌,将头撇向一旁。
但很快,她便再次回过头来,想要和祁墨打个招呼。
可此时祁墨已经低下头去,正在跟张启山和齐铁嘴说话。
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尹新月作为新月饭店的大小姐,唯一的继承人,无论走到哪儿都是众人目光汇聚的焦点,此时祁墨没有等她回应就低下了头,让她觉得这彭三鞭太没眼色了。
也不管自己现在是女扮男装,更不管彭三鞭根本就不认识她,冷哼一声,就准备过去找他理论。
不过她刚走出没两步,就被人拽住了。
“小姐。”
回过头,看着自己的大丫鬟,尹新月很是疑惑:“怎么了?”
大丫鬟先是向祁墨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小声说道:“老爷说了,要让这彭三鞭点过天灯之后,才能让他来见您,您这会儿过去,老爷要是知道了,又要说您了。”
尹新月此时哪儿管老爷说什么,娇哼一声,很是不满地道:“可是,他明明知道我是他的未婚妻,居然都不跟我打招呼,我生气了。”
其实,尹新月的父亲从小对她就很是严厉,但随着她慢慢长大,经过无数次的教训之后。
她发现无论她做错了什么,闯了什么祸,只要她一撒娇,就能让爹爹举手投降,帮她做好一切善后,所以在如今父女两的关系中,她早就已经占据了主动。
所以,她才会在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敢于直言自己不要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更是为此付诸了行动,准备劫持绑架彭三鞭,让他别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大丫鬟闻言,露出一个苦笑。
我的小姐啊,你能拿捏老爷,我们可没这个本事啊。
要是让老爷知道我们没有拦住你,时候不知道要怎么整治我们呢。
一想到老爷惩罚下人的场景,大丫鬟便打了个寒颤,连忙对着尹新月道:“小姐,别说您现在是男子打扮,就算是穿的女装,准姑爷没见过您,自然不可能认识您。而且明天就算是拍卖会了,只要准姑爷照规矩点了天灯,你们就能正大光明地见面了,到时候您穿上女装,站在姑爷面前,准能惊掉他的下巴。”
尹新月听了这话,总算是打消了过去跟“彭三鞭”理论的想法。
不过她也没了继续在一楼玩的兴致,直接将手中的筹码塞到大丫鬟手里,双手揣兜转身向楼上走去。
祁墨看似在听张启山和齐铁嘴说话,其实一直关注着尹新月,更是将她和丫鬟的对话听在耳中。
见她上楼,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
这丫头精灵古怪地,挺有意思。
有她作为伴侣,想来以后的人生,应该不会寂寞吧。
只是不知道到时候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彭三鞭,她又该是个什么表情?
他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