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随着最后一次已经无关痛痒的撞击,船底终于没了动静。
祁墨终于松了口气,将手里的钢管随手一人,靠着船舷坐了下来。
别看这一上一下好像很刺激,但其中的危险,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了。
那铁头龙王身上的鳞甲实在是够硬,如果不是借助身体下坠的力量,精准地刺中了它的眼睛,就一根破钢管,估计连它的皮都蹭不破。
对其造成重伤之后,被它带入水中,更是危机重重。
要知道,这可是黄河,加上前段时间涨水,其水质浑浊,下去之后可是连眼睛都不敢睁。
如果就这一点还不算什么,关键的是,这铁头龙王在水里的速度实在是太快,而且一个劲儿地往下钻。
祁墨不但要一直憋气,抓紧钢管保证自己不被甩掉,还要预防撞到石头。
有好几次,如果不是他感觉灵敏,提前调整了姿势,说不得就要弄个头破血流。
即便是已经解决了铁头龙王,他还是忍不住有几分后怕。
面对体型超过五米,浑身鳞甲坚若钢铁的铁头龙王,换个人来,怕是早就成了鱼食儿了。
原剧中胡八一刺中它一只眼,就惊走了这家伙,估计多半都是主角光环的作用。
就刚才,同样是瞎了一只眼,那家伙不但没有逃跑,反而发动了更加猛烈的攻击,就能看出这家伙的报复心有多强了。
就在祁墨想着这些的时候。
天上的乌云缓缓消散,风停雨歇,阳光刺破云层照射下来。
胡八一捡起已经少了一块镜片的墨镜,走到祁墨身旁:“祁爷,咱们这都湿透了,今儿估计是去不了那鱼骨庙了,还是去古南县城找个地方洗洗换身儿衣服吧。”
王凯旋也凑了过来:“对对对,虽然这天儿不冷,但这湿哒哒的衣服穿在身上实在是不自在。”
祁墨只是点了点头,没说话。
胡八一和王凯旋他们,也就是淋了些雨,不换衣服倒也还能将就,但他可是被铁头龙王带着在黄河里兜了一圈儿,这要是不换衣服的话,估计晚上连觉都睡不着。
不过虽说大家都想早点儿换身衣服,吃点热食儿,但等他们到达古蓝县的码头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李春来领着他们四人去招待所办了入住,便自行离开了,说是明天一早直接带货过来。
祁墨知道他这是要回去通知马大胆那伙人,准备对他们下手,但却没有阻止。
就他现在这身体强度,不说硬抗子弹,但对付马大胆一伙儿普通庄稼汉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即便是他们有土枪和自制的炸药,他也有信心在他们开枪之前,先下手为强。
当然,最主要的是,到时候下墓,这些人正好用来探路。
所以,在从墓里出来之前,他是不会对这几个家伙下手的。
不过四人虽然在招待所住下了,但因为来的时间比较晚,店里已经没了热水供应。
胡八一、王凯旋和大金牙三人准备将就着用热水擦巴擦巴,换身衣服就行。
但祁墨却不想将就,找到招待所的负责人,给足了钱,让其重新开了澡堂。
洗澡的时候,胡八一和王凯旋发现自己后背上都长了个红斑,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他俩这红斑都长在一个地方,但也并没太在意,只当是凑巧了。
洗完澡,四人前往离招待所不远的一家饭店吃饭。
好菜好酒上桌,已经饿了一天的四人自是大快朵颐。
半个小时过去,四人酒足饭饱,出了饭店,准备回招待所休息。
忽然。
旁边有人大声道:“烛照龟卜,毫厘不爽,陈传转世,文王重生!”
话语间抑扬顿挫,还带着长长的尾音,让四人同时停下了脚步,朝那说话的人看去。
只见一个戴着墨镜,怀里抱着根竹棍的老者,正坐在一张小桌后头。
似乎是察觉到了四人的目光,那老者再次出声道:“四位小友,相逢即是有缘,何不卜上一卦?”
王凯旋咧嘴一笑,走上前去,扯了扯竖在小桌旁的算命幡,呛声道:“老头,你这东西置办的挺齐全啊……”
老者抬头,漆黑的墨镜反射出一抹亮光,面向王凯旋,没出声。
胡八一扯了王凯旋一下,而后坐到了桌前,开口道:“老爷子,敢问您怎么称呼啊?”
老者将头转向了胡八一,笑道:“老夫就是个瞎老头,你就叫我陈瞎子吧,老夫不忍看到你们断送于此,故而明示尔等……”
“嘭!”
王凯旋一拳砸在桌上:“嘿,老头,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说当初我们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时候,怎么就没把你给抓起来呢?我们怎么就要断送了?你今儿要是说不清楚,我就把你这摊儿砸咯!”
陈瞎子对着王凯旋不屑一笑:“你这小辈不积口德,不值得老夫为你多费口舌……”
胡八一和大金牙笑而不语,祁墨也是兴致勃勃地就这么看着。
似乎听到了胡八一和大金牙的笑声,陈瞎子再次转向胡八一,满面笑容道:“倒是这位小兄弟,我倒是愿意说一说。”
说话间,居然直接站起身来,伸手就朝着胡八一脸上摸去。
胡八一一愣,感觉着陈瞎子的手在自己的脸上、头顶来回揉搓,连忙挣扎道:“不是,老先生你这是……”
陈瞎子肃声道:“别动,让我摸摸!”
胡八一:“你这摸什么啊?”
陈瞎子:“摸骨!”
胡八一有心用力挣脱,可又担心伤到陈瞎子,只能连连出声:“这还是算了吧,嗨、嗨、嗨,老爷子,您放手……”
“老胡,你就让他摸摸呗,反正有不能少块儿肉……”
“就是,胡爷,我们还等着看他给你算卦呢……”
王凯旋和大金牙在一旁起哄。
陈瞎子一边捏着胡八一的脸,一边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口中幽幽道:“历代家传卦术,相术精奇匪夸,一个竹筒装天机,数枚铜板卜万事,摸骨观言不须言,便知……”
“噗嗤,哈哈哈……”
祁墨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