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中,城墙下主教巴里三人灵性光点愈发明亮,杰侧头看向莱栖,语气严肃道:
“每位非凡者都可以向衪祈求力量,只需要将对应的尊名替换就可以了。”
“但除非是遇到将死的情况,不然不要诵念这类祈文,当你对衪并无敬畏和信仰,那沦为力量的奴仆便是唯一的结局。”
愣愣看着城下的莱栖低声回复道:“嗯!”
与此同时,两人心中却同时有个疑问浮与心头,法斯特是否向衪祈求过力量?
下一刻,杰怅然一笑,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毕竟,那是法斯特啊!
城门附近,多数的冒险者跟在德文身后冲向兽潮,也有部分跟随着城卫军的骑兵守在巴里三人附近,这次打开城门的目的终归只是加固城墙。
在周围冒险者略有些惶恐的眼神中,巴里自顾自沿着城墙向东方走去,而其他两位教士则走向了另一侧。
远方风声的呼啸已然平息,但响彻与斯诺特心中的风声还未息止,依旧沉浸在那充满磅礴巨力的狂风之中,神色颇有些狂热。
随意将手中的强弓箭丢下,再抓起挎在身后的银白色短棍,斯诺特抓住其中一端猛然甩出,随着机械的咔嚓声响起,手臂长短的金属短棍顿时变为两米长,其中一端尖锐无比,分有四棱,这赫然是一只长枪。
而在枪柄上还隐隐镌刻着一个标识,那是个小小的青金之塔。
挥舞了下手中的长枪,斯诺特伸出舌头舔了下嘴角,眼神之中满是暴虐,迈动脚步微微后撤,随后猛然向前冲去,手掌按在护栏上翻过,自城墙上一跃而下。
持着长枪的手探出,率先着地,银白色的枪身被弯成弓状,再侧身一动,长枪瞬间绷直,而后在斯诺特的手中抡过半圆往外甩去。
嘭的一声,便是副血肉飞溅的场面,一只魔兽贯穿在破损的拒马尖锥上,连带着身下的木头被劈成两截。
压抑了许久般,斯诺特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神色无比畅快,高呼道:“痛快,痛快,哈哈哈哈哈.......。”
随即看向北方的大片魔兽,那名为战斗的火焰在他眼中熊熊燃烧,然后便朝着北方奔驰而去。
看着斯诺特擅自离去,埃利诺不由得哼了一声,但神色中又何尝不带着羡慕呢,喊道:“所有人准备!”,远方被狂风吹远的飞行魔兽已经已经又靠了过来。
主教巴里靠近城墙边走过,脚下破损的青黑色砖石碎片微微颤动,像是受到感召般向着城墙蹦跳。
浑然不似人类的手掌在城墙上拂过,生长与角落处的小草抖动了下,瞬间,深植墙内的根茎疯狂生长并变得粗壮,棕褐色的根系向往蔓延,卷起地面上的破损石块将其扣在城墙上,而后再被杂乱的根茎淹没。
巴里走过的区域,城墙底部完全被杂乱粗壮的根茎和石块所包覆,厚重的墙根显得有些狰狞。
在另外两位大地母神殿的教士所走过的城墙也是同样的景象。
嘈杂的喊叫声和厮杀声传来,德文带领着城卫军与冒险者已经冲到兽潮之前,沉重的马蹄踏到地面却只发出闷响,长剑划过血肉迸出鲜红,魔兽撕咬奏起鸣响......
这是野性与野性的碰撞,这是鲜血与死亡的战场,但这也仅仅是普里斯城千百年中,对抗兽潮的微不足道的一道剪影。
斯诺特的银色长枪在兽群之中来回飞舞,每次探出,定是一抹血色浮现,银芒扫过,必有一只魔兽嘶鸣,随着魔兽一只只倒下,他却不见疲惫,反而越战越勇,满脸血污,神色却无比兴奋,高声呼号。
长枪只在毫厘之间,生命寂于银芒之后。
站在城墙上的莱栖注视的下方的战斗,心里暗自思索。
斯诺特属于泰坦序列的启灵位阶,血战者,在父亲的描述中,他们完全是为战斗而生的存在。
现在,莱栖才深刻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好似无穷尽般的旺盛精力,精妙至巅峰的战技,一往无前,奋尽全力的气势,面对血战者,恐怕任何一个都没有必胜的信心。
再看向另外一边的战场,斯卡德会长手持着的盾牌简直不能称之为盾牌,更像是一堵横亘再战场之上的墙壁,自木盾之上蔓出的粗壮根茎和附着其上的石块使其变为了一个庞然大物。
并且这面墙并非是静止的,反而在不断移动,斯卡德推着巨大的“城墙”狠狠碾过,伴随着骨头破碎的咔咔声,在他身后,剩下的只有满地毫无形状的血肉的碎骨。
无论多强大魔兽的撞击都不能使得他后退半步,在这面奇怪的城墙前,要么躲至一旁,要么被碾碎。
以米达洛为首的三人同样进入了战场,游离在冒险者队伍之外,他们走过的区域,大地颤动,石锥突起,乱石飞舞,周遭的魔兽像是待收割的小麦般整齐的倒下。
同样属于大地序列的非凡者,但巴里,斯卡德,米达洛几人的表现却略有不同。
在晋升仪式中,有最佳献祭品的概念,由这里献祭物品获得的能力最为符合当前封号,但却并不意味着使用其他献祭物会使得仪式失败,只是获得的能力稍有不同。
对元素序列而言,感知封号的获取仪式可以只使用带有属性的材料,而不使用无属性的灵性素材,这种情况下获得的能力虽然依旧以感知为主,但在精神力方面却比不上其他非凡者,能力反而会更加侧重元素。
像莱栖举行仪式所使用的就是感知封号的最佳献祭品,但总是有人因各种原因使用非最佳献祭品举行仪式,这就导致明明是同一位阶同一封号,获得的能力却各有侧重。
混杂着魔兽嘶吼的风声逐渐临近,被杰逼退的飞行魔兽已经再度飞来过来,正向着地面上的冒险者们发动攻击。
随着埃利诺一声令下,各式各样绚丽的魔法和炮弹,弩箭等都朝着半空中魔兽倾斜而去,震声如雷,声势如潮。
时间一点点过去,北侧城墙外的城卫军和冒险者们已经分为两部分,一边护卫着巴里几人,一边牵引着部分魔兽向两侧奔去。
地面上,袭向北城门的魔兽大幅度减少,这里的压力是减轻了不少,但取而代之的是,东城门和北城门的压力剧增。
.......
弗格森将妹妹留在了基克斯镇,而自己则快步向普里斯城跑来,身为太阳序列的祈光者,虽然这个封号在肉体上的增强并不算多,但也能让他在耐力上远胜常人,仅依靠奔跑,半个小时的时间后,青黑色的高大城墙映入眼帘。
左手边的不远处是被淡蓝色顶棚覆盖的车站,正是普里斯城火车站。
车站周围是极其简易的防御工事,数百具魔兽的尸体横倒其间,空中还有寥寥几只刚刚飞来的魔兽,但下一刻就被不知那里来的弓箭射了下来。
阿尔文姿态端正的坐在车站大厅内的长椅上,隔着玻璃向外望去,神色颇不善,但随即轻叹了口气。
就在一个小时前,突然听到有急促的马蹄声自远处传来,还未等到阿尔文走出车站正门,便看到东城门的统领率领着几十骑骑兵自车站前的空地上驰过。
随之到来的便是数百只狂暴的魔兽,虽然仅这些魔兽还不能对自己的队伍造成什么损失,但这只是一个信号,有了这几百只魔兽,后面就必定会有更多的魔兽被引到这里。
将兽潮引到自己所驻守的区域,阿尔文对这种行为并不算反感,但你倒是事先说一下啊!
又叹了口气,阿尔文不由得揉了揉眉心,露出苦笑,因为他好像又听到了那隐约有些熟悉的马蹄声。
起身快步向候车厅的正门走去,刚踏出门口,便有一位士兵向这边跑来。
行了个军礼,这位士兵随后道:“少校阁下,东城门方向有大规模的兽群袭来,预计数量在千只以上!”
阿尔文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摆手让这士兵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向前走去,站至车站前的广场上高声喊道:“所有人戒备,大规模兽群即将到来!”
随着命令的一级级传达,在壕沟与土丘中休息的士兵拿起身旁的武器,清理陷阱与尸体的士兵也都回到工事后面。
不多时,满头银发的比伯带着十多骑骑兵自车站前奔驰而过,时不时侧身持弓射向身后的魔兽。
看向车站的方向,隶属于普里斯城的骑兵都露出不屑与讥讽的神色,还有人朝那边吐了口口水,而后才驱使身下的战马加速,甩开身后的魔兽群。
感受到来自比伯等人的鄙夷,许多军部的士兵都低头面露羞愧之色,只是握着武器的手愈发用力,他们不惧怕战斗与死亡,但那充满嘲弄的眼神让这些铁与血锻铸的士兵无法忍耐。
他们仿佛能够听到诸如逃兵,懦夫等的词汇回荡在耳边。
阿尔文同样面色阴沉,但依旧立起左臂,以右臂横击,姿态端正的行了个军礼。
魔兽杂乱的奔跑声愈靠近,飞行魔兽更是已经临近防御工事,阿尔文高喊道:“放箭!”
......
狂奔七公里抵达东侧城门附近,弗格森也有些疲惫,站在距离城门百米外喘着粗气。
城门大开,附近还有零星的百余魔兽正与比它们更多的冒险者战斗着,其他大片的魔兽已经被比伯引至车站附近,当然,在这过程中使用了吸引魔兽的药剂。
深吸口气,弗格森低声诵念了两句,眼中似有淡金色的光芒流转,两个呼吸后,他的气息平复了下来,疲惫一并散去。
伸手拔出腰间的长剑,调整下头上带着的兜帽遮住金色的发丝的面孔,弗格森随即向着兽群冲去,而在长剑上隐有金色光芒环绕,剑锋如光。
来到一只魔兽前,手持着长剑挥舞而过,如同灼热的刀锋切划黄油般,一道伤口浮现其上,受伤处的皮毛还伴随着灼烧的焦黑,稍远的魔兽,弗格森口中低声诵念便有光芒闪烁,一道光箭瞬息射出。
他口中低语的内容并非魔法咒术,而是使用通用语言诵念的光辉神殿的典籍,祈光者,在天使语中的含义便是祈求光明与恩赐之人。
祈光者与恶毒巫师,都是依靠仪式施展自身的非凡能力,但和恶毒巫师那依靠死亡等素材举行的大型仪式不同,祈光者只需要诵念典籍,或者使用极少的素材就能以之为媒介施展能力。
以森次利为代表的第二代大魔导师便是受此影响创造了魔法咒术,将祈求对象更改为了元素领主或其他神明,并根据魔法阵列设计了对应的咒术句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