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办公室中,鲁伯特,马克西,艾玛三人正端坐在沙发上。
看着几人,瓦格纳开口说道:
“成为非凡者的危险难以想象,死亡有时是最好的结局。”
坐在沙发上的三人都有些沉默,但并没有表示拒绝或者退出。
无奈的摇了下头,瓦格纳随手抓起桌面上的纸张向几人丢去,几缕风自无处而生,卷着它们落到三人面前。
瓦格纳继续道:“这是元素序列启灵位阶仪式的祈文,多念几遍,别到时念错了。”
接过纸,马克西饶有兴致的看着上面的祈文,随意念了两遍后就将其放下,艾玛神态平和,也只是念了一分钟后将其放下。
但鲁伯特却好似一头扎进了那几句祈文中出不来般,低声诵念着,嗡嗡的声音在房间内响个不停。
五分钟过去了,马克西面上青筋隐隐跳动,伸手夺过他手中的纸张,鲁伯特有些惊诧的看向他,但随即感受到房间内的气氛,他砸吧了两下嘴后有些尴尬的调整姿势端坐着。
待房间再次安静下来,瓦格纳自面前的笔记上移开视线,看向几人。
挥手打了个响指,几丛火焰瞬间出现,将那三张纸燃尽,无形的风卷携着灰烬飞到角落处的垃圾桶中。
推开座椅随之站起,瓦格纳又摘下眼镜放到了桌面,旋即便带着几人离开房间,往钟楼走去。
这时,莱栖刚来到餐厅二楼坐下,透过右手边的窗户正能看到四人离去。
白色的外墙,肃穆的钟楼,瓦格纳打开门,三人同时自面前的建筑中感受到了一股封闭与压抑感。
马克西显得跃跃欲试,艾玛有些迟疑,鲁伯特则脚步微动,甚至想要直接离开。
两个呼吸过后,三人还是跟着校长进入其中,往右手边走去。
元素室门前,杰与林顿正倚靠着墙聊天,两人脚边放着三个箱子和马克西的背包。
林顿召出一团水球,摘下嘴中的香烟塞进去,上前两步,拍了拍马克西的肩膀,而后看向校长,指着地面上的箱子道:“这是三份献祭物。”
瓦格纳微微点头,转身按在元素室门上的秘纹锁,随着一声清响,瞬间,一股潮湿与沉闷之气传出。
再随手召起那三个装有非凡素材的箱子浮在身侧,瓦格纳问向三人道:“你们谁第一个。”
马克西往前走动了下,坚定道:“我先来吧!”
虽然大多数情况下仪式并不危险,但人面对未知的事物总会有一些恐惧。
看着两人的背影,林顿有些沉默,顿了一会儿,又自衣兜中掏出一只香烟点上。
转头看向等在一旁的艾玛与鲁伯特,开口道:“不用担心,大多数情况下,仪式都很安全。”
鲁伯特“嗯”了一声,随后问道:“老师,仪式失败了会怎么样?”
林顿有些不悦的瞥了他一眼道:“你怎么总是想着失败。”
鲁伯特略显惆怅,低声道:“我这不是在考虑最坏情况吗?”
“那就别举行仪式了,一位高级魔法学徒也足够了。”
林顿话音刚落,鲁伯特略显急切的回道:“不!”
杰这时开口说道:“仪式失败的结果与对应的序列有关。”
“最好的结果是仪式完全无效,素材消失而你自身并没有获得能力。”
随后,杰语气转变,用更为严肃的语气道:“而另外一个结果就是失控。”
“失控的原因往往是自身没有完全接纳力量或者无法掌控力量。”
“所有序列都有的一种失控表现是与精神力相关的失控,类如精神失常、失去思维能力变得痴呆等。”
“这是大多数序列级魔兽极有可能出现的状态,毕竟低级魔兽不会有意识的控制或者锻炼精神。”
“还有一种表现是不正常的灵态化,即是身体不可逆的变换为灵体状态。”
说到这里,杰停了一下,看了眼林顿后才继续说道:“对于元素序列而言,这类失控是身体变为火焰,燃烧自己,燃烧周围的事物。”
“最后一种表现,各个序列都有所不同,但始终与该序列对应神明的权柄有关。”
第一种失控纯粹是非凡者在精神力方面的不足,在元素,精灵,光明和黑暗四种序列的非凡者中最为常见,这四位神明的权柄都有与精神相关的方面。
第二种失控对应了该序列神明在自然,元素,灵性等方面的权柄。
第三种失控则对应了该神明在其他方面的权柄。
例如元素序列,失控者周围的元素物质会以无规律的方式进行构筑,造成的结果混乱而危险,而对于高等级的非凡者,他们的失控甚至可能会短暂打破灵界与现世的壁垒,让灵界侵入现世,后果不堪设想。
具体情况,杰并没有细说,毕竟二人还没有成为非凡者,不适合说的过多,而这些内容也在《构筑者》中有涉及道。
杰每多说一句,鲁伯特的面色就愈发难看,过了会儿他开口问道:“老师,有没有那些没有达到实质但仪式成功的人!”
“有是有,但很少,大部分都是死在了仪式中。”
鲁伯特笑了下,“嗯”了声当作回应。
林顿看向鲁伯特,不由得皱起眉头,想要再次开口阻止,但想到他刚刚的回答,又闭上嘴,只香烟的燃烧速度更快了些。
哒哒哒~的声音自元素室内的楼梯中传来,元素室的门并没有关上,众人首先看到的就是那淡紫色的头发,随后一张抑制不住笑容的脸庞浮现。
等待的几人都露出微笑,杰开口道:“下一个谁进去。”
鲁伯特悻悻的道:“我最后吧!”
在他说完后,艾玛淡漠的看了眼马克西后,便自顾着朝楼梯口走去。
杰提醒道:“顺着隧道一直往前走。”
随后又对刚刚结束仪式的马克西道:“先等一下再离开。”
青金魔法学院的学生在晋升时都会获得一些有关非凡者方面的书籍,有下个序列的介绍与实质,也有关于非凡者的某些禁忌,比如严格保密,禁止邪恶的魔法实验等。
马克西微微点头回应,“嗯”了一声,随即站到一旁。
鲁伯特凑了过去,好奇低声询问道:“仪式什么感觉啊!”
马克西缓缓吐了一口气,开口道:“深刻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在神明的注视下,即便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瞥,都令往常无所畏惧的马克西感到难以言喻的压迫与恐惧。
杰笑着说道:“在衪们面前,每个人都是如此渺小。”
又过了一会儿,艾玛也自楼梯口走出,面上同样是难以抑制的笑容。
鲁伯特苦笑一声,走向楼梯口,缓缓向下走去。
伸手点出一团光源,鲁伯特慢慢的走在依旧有些昏暗的隧道中,但他脚步却越来越慢,直至停下。
站在隧道中,低头自语道:“不败之人的封号,荣耀真的如此重要吗?”
深吸两口气,鲁伯特抬起头,似下定决心般加快步伐向着隧道尽头走去。
来到那片空洞前,瓦格纳正站在水潭边,时不时往水中投喂些附近草丛长出的种子等。
拍了拍手,清理粘附在手上的草籽,瓦格纳指向水潭边的石头,看向鲁伯特,笑道:“用你认为比较舒服的姿势坐在那里。”
鲁伯特开口问道:“姿势会决定仪式的成功率吗。”
瓦格纳愣了下,随后回道:“你可以躺下,只要不睡着就好。”
松了口气,鲁伯特小心翼翼的盘坐在石头上。
瓦格纳伸手召过在隧道口处的箱子,这是最后一份献祭素材。
将其打开,一件件放到距离鲁伯特一米前的草丛上,随后,退到隧道口处,开口道:
“将你的感知范围收缩到大致能够感受到灵界的范围,笼罩你面前的祭品,然后,诵念那段祈文。”
鲁伯特这时又开口道:“感知范围,祈文诵念的流畅程度会影响成功率吗?”
瓦格纳面色有些不自然,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感知范围并没有要求,诵念祈文可以一直尝试,直到成功,这点不需要担心。”
“嗯”
随后,鲁伯特闭上双眸,放开感知......
而瓦格纳也退后几步,依靠在隧道壁上闭上眼睛。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了,依旧没有感受到来自无穷深远处的视线,瓦格纳不禁有些疑惑,随后猛然睁开眼睛看向鲁伯特,表情惊疑不定。
与此同时,一股恢弘的气势压迫而下,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难以抗拒的灼烧感。
这是神明的注视,但瓦格纳依旧强撑着眼睛的疼痛看向鲁伯特,大声喊道:“停下来,停下来。”
现在的鲁伯特,面色苍白,汗水止不住的滴下,听到校长的声音抬头看去,双眼之中满是血丝,但瞬间被一股岩浆般的赤红色占据,仿佛下一刻其中的熔炎就会流淌出来一般。
他的身上也同样裂开了些伤口,但内部的鲜红并不是血液与肌肉,同样是几欲流出的岩浆,下一刻,其身体表面迸发出灼人的熊熊烈焰。
他身下的草地瞬间被烤的焦黄,随后也开始燃烧了起来。
“啊~~”
鲁伯特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向着隧道中冲去。
此时的瓦格纳,紧闭双眼,因为刺痛而产生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他感知视野中能够明确看到鲁伯特已经失控,象征火焰的赤红色已经完全占据了他的身体,而他则向着自己身侧的隧道冲来。
瓦格纳知道,这是火焰的本能在驱使他远离极富水元素的水潭附近。
并没有出手阻止,眼睛带来的灼烧感是一部分原因,但另一部分原因是瓦格纳强大的风暴之力足够瞬间摧毁半个学院,还有一点则是外面存在着拯救他的希望,虽然十分渺茫。
在鲁伯特浑身带着火焰冲过后,瓦格纳依靠感知跟在他的身后。
元素室内的几人同样感受到了来自隧道中的强烈波动,还有那痛苦的嘶吼声。
杰瞳孔突然收缩,急忙喊道:“马克西,艾玛,赶快离开。”
马克西听到杰老师的话语,再联想到那波动和嘶吼声,一个猜想突然浮现于脑海中,“鲁伯特,失控了!!”
他下意识的想要往楼梯口冲去,但被杰甩手拂过的一道狂风吹出。
艾玛则在听到杰的话语后就转身离开了,她虽然也想要帮忙,但她同样知道,自己的存在毫无作用。
两个呼吸后,潮湿与沉闷瞬间被灼热取代,一团火焰突然自楼梯口冲出。
杰正欲开口,但下一刻却猛然转头,因为他的身后同样传来了火焰的灼烧感,他的面色顿时变得难看异常。
鲁伯特的失控勾起了林顿的回忆,本就有些担忧的林顿瞬间被火焰所支配。
林顿的双眼变得通红,喘气声也愈发的大,鼻翼中呼出的气体甚至卷起了一股股热浪。
林顿,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