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朽木白哉的一声低语,战场的正中央仿佛一瞬间被通天彻地的黑暗所笼罩,一柄柄巨大的锋利刀刃从地面缓缓浮现,耸立在他的身体两侧,气势凛然。
“舍弃斩魄刀,丢掉死神的尊严,这样的你绝非是我的对手!”
朽木白哉目光坚定地看向,俨然即将狂化抱走的朽木响河,沉声自言自语道。
事到如今,这个状态下的响河,已经彻底丧失理智,只剩下凭借本能驱使的杀戮欲望,以及死神与虚的力量混杂在一起的磅礴灵压。
那其中虚的力量正是来自被他吸收掉的村正,其在过往的时间里,为了能够在响河被封印的情况下也就保持实体化的状态,期间不得已吸收大量虚的力量,方才坚持到今日。可眼下,这些力量已然尽数融入朽木响河的身体之中,这也是他的身体开始朝虚的方向变化的根本原因!
面对沉着冷静的朽木白哉,响河那张狰狞无比的脸上,双眼闪烁着瘆人的红光,宛若一头野兽死死地盯着猎物,是超出想象的冷冽无情。
紧接着他更是猛然间抬首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一道道无形音浪朝四周扩散开来,使得此间的漆黑更甚,空气压抑到近乎快要令人窒息。
朽木响河尖锐的爪子张开,在咆哮结束的一瞬间,一枚紫色的虚闪在胸腔孔洞的正上方悄然凝聚,没有任何征兆,朝正对面的朽木白哉爆射而去!
“轰隆!”
如同闷雷一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朽木白哉面对袭来的紫色虚闪,并无任何惊慌紧张的情绪,将右手伸出朝前方骤然一挥,刹那间,那些排列在身侧的巨大刀刃纷纷崩解开来,化作漫天飞舞的粉色樱花,凝聚卷积在一起,犹如一道粉色飓风,朝虚闪笔直撞去。
“轰轰轰!”
虚闪与飓风相遇,便立刻爆发出耀眼的灵压光芒,随后就是一连串的爆炸轰鸣声响,光芒耀眼,浓烟滚滚个,灼热的灵压气浪扑面而来!
数不清的粉色花瓣凋零落地,短暂绚烂的生命划上句号。
可这并不意味着朽木白哉与响河之间的战斗就此完结。
在硝烟还未完全散去之时,朽木白哉身形一晃有所行动,突如其来地出现在响河身后,信手一招,一柄散发着粉色光芒的长刀陡然出现在掌心。
他眉头一挑,单手持刀向上一样,霎时间,双眼之中已有血光迸发!
只见响河的一条手臂离体而去,高高飞起,重重落地。而响河本人更是后知后觉般的发出一阵凄厉的哀嚎。
“丧失理智,却仍然能够感受到疼痛,这或许就是命运对你曾经犯下罪过所赐予的惩罚!”
朽木白哉飘然落地,颈间的白色风花纱也随之垂落在胸前,朝着不断踉跄后退的响河一步步走去。
他已经从那双猩红的瞳孔之中看见一丝恐惧。
“祖父大人曾经说过,拥有强大力量,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心境,这才导致你落入今天这个境地。”
“现在看来,漫长时光的封印并未使你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反而朝着相反方向越走越远,深陷弥足。”
“今天就让我来与你一个解脱!”
言罢,朽木白哉默然抬首,一脸正色地看向几步外的响河,嘴唇轻轻张合,吐出几个音节。
须臾之间,萦绕飘荡在周天的粉色刀刃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身着武士铠甲,附着鬼面的千本樱,出现在响河的身后。
几乎同一时间,两把完全相同的长刀出现在朽木白哉和千本樱的手中。他们之间异体同心,彼此早就不需言语就能够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互相交付,彼此成就!
死神与斩魄刀之间的关系正当如此!
“——冥灵断魂斩!”
朽木白哉与千本樱不约而同地从前后两个方向,朝着响河挥刀斩出,这一刻,好似时间也停滞下来,天上地下都变成灰白颜色,黯然无光,万籁俱寂。
身影掠动交错,刀罡肆意纵横。
朽木响河的身体骤然僵住,一条条交叠的血线在苍白坚硬的钢皮上浮现,鲜血朝四面八方喷溅而出。
致命一击落在他的脖颈之上,只有一刀,从左至右,将响河的生机彻底抹杀!
“噗通!”
高大的身躯双膝跪地,好大一颗头颅软绵绵地向下垂去,似是在对过往发出忏悔。
朽木白哉从容收刀而立,脸色毫无波澜,并没有展现出任何应该有的喜悦,如果非说不可的话,那当下就只有了却心中郁结的释然。
“终于风平浪静了。”
望着战场中心的景象,京乐春水松了一口气,小声慨叹道。然而,话虽如此,可风却仍未平息,愈发阴冷。
“是啊,也可以回去和元柳斋老师交差了。”
浮竹十四郎紧皱的眉头舒缓开来,低声附和道。
千叶同尘倒是沉默片刻,莫名其妙地伸出手来,掌心处突然湿润几分。
“要下雨了,我们也该返回尸魂界了。”
说话间,目光落向正缓步走来的朽木白哉,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
说是会坚定不移地站在眼前这个“学生”的身后给予支持,他自然做好随时出手的打算。
可现在……貌似之前完全是多虑了。
“白……白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有仍旧一头雾水的黑崎一护,在看到来至近前的朽木白哉之时,忍不住结结巴巴地发出疑问。
“黑崎一护……”
朽木白哉抬眼波澜不惊,随后又语气不咸不淡地解释道:“这件事情与你无关。”
说完话,他兀自转身朝一边走去,留下黑崎一护在原地凌乱。
“哎呀。黑崎君有没有好好履行代理死神的职责啊?”
京乐春水拍了拍黑崎一护的肩膀,笑眯眯地开口询问,以此来缓解尴尬的气氛。
“啊?!”
黑崎一护回过神来,不由自主地挠了下头,应声道:“当然有啦!空座町最近虚的数量可是越来越少了!”
“那就好,那就好!”
京乐春水微微一笑,而后目光瞥向浮竹十四郎,很识趣地走开。
“浮竹你……”
“嗯,一护,抱歉!”
“???”
“这是我一直以来都想亲自对你讲的话!”
“……”
黑崎一护闻言为之一愣,但很快就明白过来,他为何会如此,于是哈哈大笑两声,浑不在意地摆手道:“都已经过去了,看!死神代理证我可是有认真保管呐!”
说话间,他抬手指了指前襟上佩戴的那个小小骷髅木牌。
浮竹十四郎见状,目光一怔,随后会心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走啦,浮竹,再晚一些就要下雨啦!我可不想衣服被淋湿!”
“哦?!好!我这就过来!”
耳边响起千叶同尘的呼喊声,浮竹十四郎回头一看,穿界门已然开启,只等他一人,就可以返回尸魂界。
阴云密布,天欲作雨。
可浮竹十四郎的心境却是难以言说的明朗,他笑着对黑崎一护点点头,之后脚尖一点,眨眼间便来到千叶同尘等人的身边。
“一护,有时间常来尸魂界看看,露琪亚和恋次可都惦念你呢!”
“啊?是吗?告诉他们我会的!”
“……”
穿界门缓缓闭合,一切重归平静
雨水落在黑崎一护的颈间,他这才猛然回过神来,目光从细雨朦胧中的破败大地扫过,顿时又再度僵住。
“糟糕!还是不知道他们来现世做什么!”
“难不成真是为了处理一只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