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白哉从醒来直到现在,只做了两件事,沐浴,然后便是将自己一个人所在房间里,静坐在妻子灵位前。
期间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似乎是转眼之间,就来到了正午时分。
一直保持静坐姿势的朽木白哉缓缓睁开双眼,本来光线略显昏暗的房间里,他的那双眼眸却迸发出坚定的神采,单手抓起一直横放在膝上的斩魄刀,随即站起身来将之系在腰间,早已经被家仆清晰整洁的队长羽织,工整地叠放在近前的桌案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之穿好,一瞬间思绪仿佛回到从前,绯真站在身前帮他整理仪容的时光,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缕久违的笑容。
“绯真,不要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吱呀……”
朽木白哉神情一凛,只一瞬间就恢复变成以往的沉默寡言,推开房门径自走了出去。脖颈上系着的白色风花纱随着轻声飘动,像是已经过世的妻子在他的耳边叮嘱,早些回来。
走出朽木家阔绰华丽的宅邸。
朽木白哉稍一抬头,就看见了已经在附近等候的千叶同尘仨人。
“老师!京乐队长,还有浮竹队长!”
他走到近前,主动同三人打起招呼。
“嗯,已经准备好了吗?”
千叶同尘淡然地点了点头,下意识地关心询问道。
“现在就前往封印之所吧,这一天对于我来说已经等得太久了。”
朽木白哉脸上的表情毫无波动,这样很符合他的一贯作风,说话间从背后掏出一个物什,递给千叶同尘。
他打眼一瞧,那东西赫然是一柄被白色布带紧紧缠绕住刀身的长刀。
“这是……”
千叶同尘一时间有些疑惑不解。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四枫院家的封印道具,将斩魄刀全部包裹在其中,用来阻挡其进行解放。”
一旁的浮竹十四郎见多识广,不假思索地解释道。
朽木白哉见状微微颔首,表示他说的没错,既然如此,那这柄被封印的斩魄刀自然无需费力去猜,肯定是被关押在六番队的村正无疑。
“看来是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果然朽木队长想的很周全啊。”
京乐春水眨了眨眼睛,小声感慨道。
千叶同尘听他们这般说来,当下也是明了,笑着将长刀接在手中,无论怎么讲,这场对决都少不了斩魄刀的参与,这也算是从某种意义上满足村正那个家伙的夙愿吧?!
一行四人,不再多说,在千叶同尘的领路下,来到某处人迹罕至的空地,紧接着由朽木白哉打开前往现世的穿界门。
“原来那个家伙被封印在现世了啊。”
京乐春水也是方才意识到这一点。
“当然,那时候朽木响河已经悄悄逃往现世,最终战场自然也在那里。”
千叶同尘轻笑着解释,旋即又补充道:“而且在数百年时光里,尽管那片地域的名字几经变迁,但现在只要我说出来,你们肯定也都听说过的。”
“哦?这我倒是想听一听了。”
京乐春水微微一怔,投来好奇的目光。
那边,朽木白哉不管正在交谈的他们,已经率先一步迈入穿界门之中,浮竹十四郎紧随其后。
而落在后面你的千叶同尘则是嘴角一咧,脱口而出道:“空座町!”
京乐春水闻言吨顿时脸色一僵,喃喃自语道:“……又是重灵地吗?”
……
再度来到现世的一行四人,并没有在无关的事情上逗留浪费时间,于现世的天空中停顿片刻,便在千叶同尘的带领之下,来到远离空座町市区的偏僻郊外。
自空中悄然无声地落至地面,四周弥漫飘荡着雾气,视野在遮挡之下变得模糊不真切。
不过眼下这里的景象却是让京乐春水和浮竹十四郎松了一口气,也许是因为脚下这片封印朽木响河的地点足够远离重灵地中心,人迹罕至。即便等下打起来,也不会波及到无辜的人类。
“就是这里吗?”
朽木白哉目视前方,眼中雀跃的光芒好似要穿过雾气一般,显然迫不及待。
“没错,但前提是没有人偷偷地解开封印。”
千叶同尘淡然点头,话虽如此,却只是随口一提,他并不认为谁会有胆量和能力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做到这一点。
所以朽木响河必定还处于封印之中。
四人慢悠悠地行走在雾气之中,等到视野之中出现一个朦胧的小岛,方才止住脚步。
小岛四周环绕着毫无波澜的湖水,倘若不是仔细分辨的话,根本意识不到,因为它们根本从头到尾都不曾流动,只有一片死寂。
千叶同尘深吸一口气,脚尖一点,人已经飘然落在孤独的小岛之上,在岛的正中心,耸立着一株参天大树,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却生长得枝繁叶茂,奇怪无比。
剩下的三位追随而至。
紧接着,只见千叶同尘将手中的村正朝前方抛出,顺带着将缠绕在刀身上的封印布带扯去。
长刀还未等落在地面上,转瞬间已然化作村正出现在眼前。
“这里……”
村正目光从千叶同尘几人身上扫过,而后打量起四周的环境,在看到那株粗壮的大树时,双脚不受控制地朝其走去。
“响……响河,这就是你被封印的地方吗?我终于……找到了!”
村正身形踉跄,仿佛是将那棵大树当做成了朽木响河,伸出手来动作轻柔地抚摸它的枝干,声线也无意之间变得颤抖几分。
漫长的岁月之中,即便是最坚固的封印也难免会产生松动,而正是通过封印松动的缝隙,村正感受大了一丝几不可察的灵压,陌生……而又熟悉,就是这种感觉,跨越数百年之久重新又遍历他的身体。
村正的眼中终于浮现出一缕神采,喜悦之情悄然爬上他那消瘦的脸颊,更是逐渐演变成急不可待的癫狂!
待着短暂的欢愉之后,他身形踉跄向后退去几步,对一侧的千叶同尘等人视而不见,而后抬起肤色苍白的右手,嘴唇微张,低声念诵起莫名的咒语。
“用黑色灵魂洗净,将至高无上之人聚集于血与誓约的祭坛之上!”
“以来自苍穹之上,最珍贵的黑曜石供品,解开封印怨灵的圣杯!”
“拿起自远古传承至今的六把钥匙!”
“就此开启吧!消失的棺椁!”
朽木白哉仨人紧张地注视着眼前这被默许的一切。
唯独千叶同尘眉头微皱,心中起疑。
“这家伙……是从哪里知道解开封印的咒语?!”
来不及往深处去想,村正已经将解封咒语咏唱完毕。
下一秒,众人脚下的大地震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