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夜幕降临。
“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非要和我打一场呢?”
千叶同尘和卯之花两人身形皆是飘忽不定,在窄小的院落之中不断变换位置,同时也有刀剑碰撞的清脆声响在空中回荡。
“不是做什么事情都需要理由……”
卯之花喃喃自语,进而说到:“或许只是简单地感觉你值得我拔刀一战,事实也证明我猜得不错,不是吗?”
说话间,卯之花越战越勇,手持着尚未解放的斩魄刀,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笑容,然而却没有停下手来,反倒是攻势越来越凶猛,每一次挥刀或是竖劈或是横斩仿佛都在尽情挥霍着灵压。
那灵压宛如一汪望不见底的潭水,源源不断从她的身尚朝四周涌荡。
斩魄刀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每当挥向千叶同尘的时候都没有丝毫留手的意思。
而千叶同尘直到现在也一直是被动防守,并未进行反击。
直到再次接下卯之花一记酝酿已久的全力一击。
“刺啦……”
空气里响起衣衫破碎的声音,紧接着只见半空中的卯之花烈陡然间坠落,重重地砸到院落墙壁上,使得原本平整的墙面向内出现凹陷,更是浮现一道道龟裂痕迹。
卯之花飘然落地,一手持刀,一手轻轻拂过刀身,眉宇低垂间气势不减,而身后的墙壁也在这时陡然崩碎,出现一个一人高的孔洞。
砖石散落在地,顷刻间烟尘四起。
千叶同尘低头看去,前襟被她一刀划破,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面的皮肤,随手一抹,直接上沾染了点点猩红的血迹。
“还真是……一点都不会手下留情啊。”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能够十分清楚地感觉到身体上传来的痛感,望向对面持刀站立的卯之花,不得不重新郑重起来。
“既然是一场厮杀,那就必定以命相搏,赢的人活,输的人死,再浅显不过的道理。”
“想来这应该不需要我说得清楚吧。”
卯之花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
“那倒也是。”
千叶同尘点了点头,心平气和地说道:“但……不是还有个词叫‘点到为止’吗?”
“呵呵。”
卯之花轻蔑一笑,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竟然还能够保持平静,看来你还留有余力,那接下来……如果不用尽全力的话,我可不会保证会不会一刀将你了结。”
“真的吗?我不信!”
卯之花蓦然抬头,眼神之中的戾气近乎溢出,嘴角忽地扬起一抹令人玩味的笑容,说道:“那你就试试看吧。”
千叶同尘沉默不语,抬起手中泛着红色光泽的“裂创”,摇指不远处的卯之花,深吸一口气,下一秒浑身上下的气势再次提升一个档次,来抵挡那汹涌而来的骇人灵压。
手上那柄裂创光芒大盛,似是在与之呼应。
眨眼间。
两人俱是从原来所在的位置消失,再一次纠缠砍杀在一起。
这一次,再也不有所保留。
而千叶同尘也不再一直防守,反而精神专注起来,抓住每一个能够进攻反击的机会。
不奢望一击必杀,只求刀不落空。
“终于认真起来了吗?”
“果然你之前没有用出全部实力。”
卯之花在施展过一番狂风骤雨般的攻击后,果断向后退去。
而原本还算整洁的院落,也在两人这短暂的交战之后,破败的不成模样。
清风吹过,入眼的四方院墙已经尽皆破碎,无法在维持旧时的形态。尤其是原本那间队舍,此刻也已是被拆得七七八八,完全看不出完整的样子。
而不断砍杀的两人,也俱是受伤挂彩,却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尤其是卯之花,反而看起来全身散发的战意越来越浓。
千叶同尘环顾四周的断壁残垣,心中不禁为之惋惜,好好的一个庭院就这么给毁了。
他沉吟须臾,说道:“要不我们就此停手,如何?这样下去好像也分不出个胜负。”
“分生死!”
卯之花的回答,语气强硬不容拒绝。
“呼……”
“我从醒过来到现在,连静灵廷都没有好好看一看。”
千叶同尘喘了一口气,突兀地说道。
“那又怎样?和我有什么关系。”
卯之花纤细的眉毛向上一挑,完全不为所动。
“怎么可能,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可能在某个地方俯瞰风景。”
千叶同尘抱怨道。
“是吗?”
卯之花脸色布满阴郁,念头一转说道:“一个身份不明的流魂!如果不是我,现在已经被驱逐出静灵廷了吧?”
千叶同尘:“……”
他闻言讪讪一笑,掩饰尴尬。
“不管,反正接下来就是我的最后一击,无论如何都不打了!”
千叶同尘十分无赖地说道。
如意料中的一样,卯之花并未作出任何回应,因为同意或是反对都没有多大意义。
千叶同尘说完话,向后让了一个身位,屈下双膝身体微微躬起,摆出一个收到入鞘的奇怪姿势。
卯之花见状眉头一皱,察觉到那不断上涌攀升的灵压,不由自主地会心一笑,随后严阵以待。
刹那间狂风大作。
她的长发与羽织随风飘摇,冷清的月光洒落,眼角下有一点暗红色的干涸血迹,让人望而生畏。
卯之花不由自主地睁大双眼,脸上露出酣畅淋漓的表情,以及放肆到几近癫狂的笑容。
“没错!”
“就是这个感觉!”
千叶同尘眯起眼,于心底悄悄默念。
“破军斩龙击!”
就在风停歇的一瞬间,两人毫不迟疑地朝彼此的方位冲去。
……
“轰!”
夜晚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十一番队正欲休息的队士无一例外全部惊醒,不明缘由的他们惊慌失措地跑出队舍,循着声响传出的方向,佩刀快步奔去。
一番队的队舍之中。
某个颌下续有长须的老人家,身披白色羽织站在窗口,目之所及是夜色笼罩的大半个静灵庭。
“总队长阁下,是否需要我前往察看?”
一个身着白衣,绑缚“一”字菊花袖章,留有八字胡的男人单膝跪地,出现在老人身后。
老人闭上眼睛,波澜不惊。
“无需多虑,你也早点休息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