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顿鞭笞毒打,苏至简精神开始恍惚,口里的血水不断地往外冒,他想,要是没有印天龙的内功,他可能早已经被打死过去了。
这都是拜蓝歆所赐,他开始恨蓝歆。
“说,说你跟那名宫女有染。”狱卒边挥打着鞭子,边恶狠狠地说道,“你说不说!说不说!”
苏至简已经喊不出声了,他咬着牙,只能痛苦地吭哧两声,但他知道,他绝不能承认这个莫须有的事实,因为这肯定是个圈套。
他要是轻易屈服了,肯定会死得更惨,而且还会害了蓝歆。蓝歆?苏至简心中苦笑,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值得他去保护吗?不,他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将蓝歆拉下水,要找她复仇,也要光明正大地去找她。
“停!”一个雄浑的声音喊道,“还没招吗?”
“哦,李大人。”狱卒躬身道,“可不是吗?这小子嘴犟得很,没松口。”
“是吗?”侍卫长官李保延歪着头,看着耷拉着头的苏至简,笑笑道,“赵立啊,赵立,和宫女有染就有染,这才显得你男儿本色,早承认便少受些皮肉之苦,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苏至简勉强挤出点笑容,吃力地说道:“李大人别费心思了,没影儿的事,为何叫小的承认,有种你就打死我吧。我只不信这青天白日之下,竟有这样冤枉人的事,我要是化成厉鬼也饶不得你们。”
“哼,有种,你有种。”李保延狞笑道,然后转身走向火炉,火炉上的烙铁已烧得通红。
李保延走到苏至简面前,将火热的烙铁举到苏至简眼前,说:“我再问你一句,你跟那宫女什么关系,你倒是说还是不说?”
“我说过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如果大人硬要说我们有关系,那她是你娘,我就是你爹。”苏至简道。
“哧!”苏至简刚说完,李保延将烙铁放在苏至简的胸口,闻着一股肉焦味,随着一阵急剧的火辣辣的痛楚席卷而来,苏至简晕死了过去。
“哦哈哈哈,是条汉子!”李保延朗声笑道,扔下了烙铁,随之迈出审讯房。
两天后,苏至简才醒过来,身上发着烧。他时睡时醒,睡着时就做梦,梦到自己在原来那个世界的生活,梦到天阍岛上的那个跛足的老者,梦到自己在一艘大船上,天阍岛就在不远处,可船无论开多久,但就是无法靠近那坐岛。
朦胧中有人给他查体、把脉,待他睁开眼,看见的正是一个医者模样的人,在医者身旁还有一个蒙面的妇人。
随后那医者退下,而那妇人慢慢地揭下蒙在脸上的纱巾,苏至简惊奇地看着她,他下意识地想起身。
她按住他的身子,说:“不必起来,你伤得不轻。”
“娘娘,你怎么来了?”
“他们那样打你,你都不说你是我的人,就任他们打死你?”
“娘娘何等尊贵,我是什么人?娘娘牵带小的入了宫,又给我这么好的差事,小的怎敢为了这点小事而污了娘娘的名声。”苏至简嘴上也学乖了,他知道这万贵妃目前可是绝不能得罪的。
“哈哈。”万贵妃笑道,“可他们诬陷了你。”
“也只有娘娘相信小的。”
“苏至简,别跟本宫耍嘴皮子。对于你来说,本宫可以是个仁慈的娘娘,也可以轻易就灭了你,任你有天大的本事和超强的武功。你,信不信?”
“我信。”苏至简答道,他知道她话里有话,又问道,“娘娘,你,想说什么?”
“是,侍卫府是诬陷了你,但这是他们对新人的例行考验,很荣幸,你经受住了考验。你可能会飞黄腾达,李保延说他很喜欢你,照此下去,说不定你很快就可以到御前伺候。”
“这跟娘娘什么关系?”
万贵妃不理会,继续说道:“但前提是,你要走出这个侍卫府大牢。不然,你也许很快会死在这里。”
苏至简会意,赶紧忍痛起身,乞求道:“小的,小的恳求娘娘开恩,请娘娘跟李大人说,饶了我,让我回到侍卫队。”
“哼,苏至简,你这是在求我吗?”
“娘娘,小的一定记住娘娘救命的大恩大德,娘娘万福,娘娘长寿。”
“啧啧,装得很像啊。”万贵妃拍拍苏至简的脸,“你不是很会飞吗?你倒是飞飞看啊。”
“娘娘,你说什么?”苏至简惊奇地看着她,一时不知她所说何意,但他即刻强迫自己恢复脸上的平静。
“三面环水的高大的来仪宫,都能来去自如,苏至简,你行啊。”
“来仪宫,什么来仪宫?娘娘是说万府碧霄院的来仪宫?什么来去自如,小的怎么听不懂啊。”苏至简心里在打鼓,嘴上却还在坚持否认某个事实。
“你到底听到了什么?”
“听到了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啪!”NND,苏至简又被打脸了,他心里憋屈啊,还不能叫出来,这种感觉比死了还难受!只听得万贵妃说道:“如此了得的轻功,又对碧霄院布局如此熟悉的人,除了你还有谁?”
“娘娘若不相信小的,为何当初在万府不杀了小的?”苏至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他寻思着她万怜之只是怀疑他,她还不能确定那个飞上来仪宫屋顶偷听的就是他,“小的誓死效忠娘娘,娘娘当初说要让我得到我一直寻找的东西,小的便是娘娘的人了。”
“哼,别自作聪明,有些事我会查清楚的。除非你能证明你的清白,并显示你对我绝对的衷心,否则你休想从这里出去。”说完,万贵妃蒙上纱巾,头也不回,离开了牢房。
蓝歆确实是皇后娘娘的寝宫仁慧宫里的宫女,而她那日见到苏至简,并不是有意陷害苏至简。作为侍卫队的新人,这是必经的考验,要是没有蓝歆故意找苏至简说话,侍卫府还是会想出其他法子来考验苏至简。
但万贵妃得知,那日与苏至简说话的宫女居然是仁慧宫里的人,她便指示李保延对苏至简严加审问。
如若苏至简松口承认了他们捏造的事实,万贵妃就可以在皇上面前告上一状,说她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居然管不好自己一个小小的仁慧宫;如若苏至简矢口否认,禁得住严刑拷打,那说明他是条汉子,日后可用。
更重要的是,她还要打草惊蛇,看他苏至简到底是不是她所怀疑的那个飞上来仪宫屋顶偷听的人。这真是一举三得!万贵妃想到这,在离开侍卫府时,隐晦的笑容浮现在面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