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下午一点半。
学生们已经稀稀落落看不到几个人了。
季晟喉咙都快喊哑了，眼看中午的生意圆满落下帷幕，他用沙哑的嗓音道：「收摊。」
「诶好。」
「小晟哥，牛逼啊！」
「刚开始我还以为你发疯了，结果没想到愣是说了一段单口相声。」
季爱国楚钟林等人喜气洋洋围上前来佩服道。
季晟被他们说的哭笑不得，要不是为了做生意，谁乐意大喊大叫啊，他咂咂嘴道：「学会了吧？下午我给你们一个人写一份稿子，你们背熟了，傍晚的时候去各个大学城门口叫卖。」
「好咧。」
「没问题。」
「不就是叫卖么，我楚钟林脸皮厚，只要能把随身听卖出去，别说叫卖，哪怕让我在大学城门口当众撒尿都行。」
周小民和王云仓也是如此表示，这三人原本就是小混混出身，压根没什么羞耻的念头。
不过季晟反而更喜欢他们这样的，想做销售，首先不要在乎自己的脸面。
反倒是季爱国有点虚道：「真要这么喊？」
季晟笑眯眯道：「你要能想到更好的办法叫卖也行。」
几个人说笑着收摊了。
回到屋子附近吃了顿饭。
下午的时候，季晟给他们五个人一人写了一份顺口溜稿子。
等到五个人出去卖东西，他啥也没干，去商店里溜达了一圈，看看那些电子产品价格，顺带观察一下哪些东西好卖。
……
大概夜里七点多，季爱国他们回来了。
季晟早就买好了几个熟菜和啤酒等他们呢，见到大家回来，「来，来，一边吃一边说。」
楚钟林很服帖地把钱递上来，「小晟哥，我去复旦那边卖了八台随身听出去，除去来回公交车的钱，剩下都在这了。」
季晟接过了钱，哟道：「卖出去八台呢？」
楚钟林得意洋洋，「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周小民咂咂嘴道：「我没老楚卖得多，在交大那边只卖出去了六台。」
随后季庆和王云仓也各自报了数，两人都是卖出去五台。
他们把钱都给了季晟。
季晟颇为惊讶，自己进回来六十五台随身听，除去一台给季爱国他们玩的，总共六十四台。
今儿个才一整天而已，居然已经卖出去了将近四十台？
这还是没算季爱国呢。
貌似卖得确实红火。
季晟大概明白为什么一天能卖出去这么多，其实没别的原因，无非就是找准定位，然后目标潜在客户人数够多。
毕竟季庆、楚钟林等人每个人都去一个大学城门口摆地摊卖随身听，一个大学少说也有几千人，几千人当中有几个人买得起随身听不稀奇。
按照占比来说，这个比例已经很小了。
好！
这次定位找的好！
季晟内心也十分满意，同时借助今天销售随身听，看到了魔都庞大的市场。
只有季爱国没说话了。
大家刷地一下看了过去。
老楚道：「爱国，你该不会一台都没卖出去吧？」
季庆也开自家兄弟玩笑，「咱们爱国脸皮子薄，估计喊不出那么羞耻的顺口溜。」
「呵呵，没卖出去没事，不是有咱们哥几个么，回头分点钱给你。」周小民非常讲义气道。
季晟也以为年轻时候的父亲拉下不脸面，没能卖出去几台随身听，所以不大好意思说出口。
可让人惊讶的是，季爱国颇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带过去十五台全卖完了。」
季晟：「……」
楚钟林：「……」
季庆和剩下两人：「……」
大家都以为自己耳朵坏了，包括季晟也是如此，毕竟季爱国性子太老实，顺口溜这种羞耻的号子未必喊的出口。
季庆颇为错愕道：「你也喊号子了吗？」
季爱国摇头，「没。」
楚钟林不信道：「那你怎么卖出去那么多？」
「我没去大学城呀。」季爱国理所当然指着不远处方向道：「我看北广场人来人往，就在那边摆了个地摊，什么号子都没喊，就拿着大哥给咱那台随身听放音乐，一大群人过来买。」
这回季晟都听晕了，「你是说你啥也没做，就坐在那边放放音乐卖出去了十五台随身听？」
「对啊。」季爱国略显奇怪道：「为什么要喊号子？喜欢听音乐的听到唱歌声自然找上门，不喜欢的你再怎么喊都没用，难道不是吗？」
季晟居然无言以对。
他蓦然想到现代社会那群卖汽车光碟的流通摊贩，人家也不喊号子，就在那边弄个音响放歌，不照样生意很兴隆吗？
季晟没想到父亲在销售上还有这样的天赋呢，只可惜现代社会那个时空的父亲年轻时被生活压弯了腰，没能一展天赋。
「爱国，牛逼！」
「咱哥几个就服你！」
楚钟林等人竖起大拇指。
季晟也哭笑不得了，他让几人停止吹嘘，「行了，赶紧吃饭，我顺带把提成拿给你们。」
「好哟！」
「小晟哥最好了！」
季爱国、楚钟林等人欢呼了起来。
季晟笑着给他们发钱，之前说过，卖出去一台随身听给两块钱的提成，他按照众人实际销售数量给，楚钟林十六块，周小民卖出去六台给了十二，剩下季庆王云仓各拿了十块，唯独季爱国卖得最多，三十块。
几个人拿到钱高兴不已。
季晟其实可以多给点钱几个人，不过他故意没多给，多劳多得，这样才能激起大家奋斗的精神。
发完钱，众人一边喝酒吃菜一边闲聊。
季晟夹了一块猪头肉嚼咽，对着几个人说道：「你们跟我做事，光靠提成也不行，毕竟有时候我南下进货，那几天你们就没法赚钱了，这样，我呢，给你们每个人开五十块钱月薪，剩下的就是多劳多得，谁卖出去东西多就赚钱多，没什么意见吧？」
楚钟林支持道：「没意见。」
季爱国和周小民等人也高举双手赞同。
季晟看大家都没意见，就把这件事定了下来，他这么做是为了把这几个人彻底栓死在自己的战船上，俗话说孤掌难鸣，只有给足够多利益，别人才肯给你卖命啊。
很快，一顿饭吃完了。
大伙忙碌了一整天，也确实有点累着了，甚至有两个人连梳洗都没梳洗就一头栽倒入睡了。
季晟和大家同甘共苦，也没有去旅馆开房。
夜里。
天很黑了。
旁边几个人鼾声如雷吵得季晟无法入睡。
况且和几个大老爷们挤在一个被窝里也确实很难睡着。
「五六个人挤一个小屋子里不行，得租个房。」
季晟心里琢磨着，又开始盘算起这次自己能赚多少钱。
今天总共卖出去五十四台随身听，磁带已经全部卖完了。
他目前手头上钱差不多回本到了八千多块。
去掉成本的话，纯利润大概在六千五左右，另外还有剩下十台随身听没卖完，估计明天能卖光，还能有一千五的进账。
加一起，他就又有一万块了！
「卧槽，这个年代赚钱真的容易，我两千多块钱本钱取去的深镇，结果纯利润差不多达到了百分之四百，要是这回我带着一万块钱再跑一次深镇的话，不得直接翻到五万啊！」
这次赚的钱虽然还不及上次卖傻瓜相机和计算器电子表来得多，但别忘了，上次没算成本，如果算上季晟在现代社会购买那些东西的钱，实际上他还亏本的呢。
但这一次卖随身听呢？
纯利润就有百分之四百！
「这生意绝对能够让我短时间内积累起一大笔的原始资金，只要我踏踏实实干，最多一个月的时间，估计手头上就能有几十万闲钱。」
季晟想到这都有点激动，只要他能在这个时空手头上有十万块钱，那么他就可以暂时松口气，去收购古董宝贝了。
「嗯，先给自己定个小目标，赚他个十万。」
季晟心中默念：「小目标已完成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