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公马上说他都想好啦,提议曹公做主任,当国主。一是新宋立国,曹公劳苦功高,二是眼下要对抗蒙古北蛮,国主应当知兵,因此他提议由曹公继任新宋国主任。
老曹却是不等他说完就开始推辞。
待大家安静下来后,赵玉林说他认为丁公的提议很好,他支持曹公接任国主,带领大家齐心协力斗北蛮。
随即提议举手表决,赞同曹公做主任的请举手。
他随即便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诸公还不习惯这种举手表决的形式,但是看到赵玉林举起右手后也是纷纷扬起了右手,他看到会场里面手臂林立,笑呵呵的说大家都赞同曹公做主任啦,好啊,就请礼部给曹公择个日子上位。
大厅里面马上想起一阵欢笑声,丁公随即宣布散会。
众人回到后堂,老曹还在谦逊的推辞。
赵玉林说他晓得丁公为国事操劳,太过疲惫需要休息,曹公就不要再有推辞啦。他叫王荣安排人将十三铺大掌柜钱复兴在西门修的大宅清理出来,作为台谏堂的议事场所,丁公也搬去那里修养。
老爷子笑呵呵的说他用不了那么大的宅子,找个小点的住下就行。
赵玉林说那咋行?
以后他们退下来都要去那里发挥余热,为国家出一份绵薄之力。再说,那么大的宅邸不改造来使用实在是荒废了。
老头子乐了,满心欢喜的答应。
他刚回到家里,门卫就报告曹大将军到了。
赵玉林马上出门迎接,告诉卫士如今大将军已经是国主啦。
卫士肃然起敬,小心地称呼曹国主请进。
老曹大笑啥国主不国主,还是哥儿说的都是在给老百姓做事呢。
他说那可不一样,操心更多啦。
两人去书房坐下,他笑问国主有何吩咐?
老曹叫他别打趣了,丁公因为大金鼠的事情都自行辞职了,那赵彦那咋办?
赵玉林叫卫队长楚宇轩亲自去请范钟过府来说话。
他说要理论起来,赵彦那所犯下的事情更多,那通勤牌到了钱复兴手上他就难辞其咎。按理,此人更应该主动请辞的,他不下来,只有咱们将他拉下来了。
老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鲁师傅是不是逮住了钱复兴?
赵玉林笑着点头说如今老曹乃是国主,国主问话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详细地将钱复兴的审讯结果和盘托出。
老曹听完后叹息一声道:丁公完全可以不用辞官的嘛。
他说丁公是个实诚人,虽是无为而治,但绝无个人私利。那人就不一样了,竟然相助贼人潜逃,显然要罪加一等。
老曹恨恨的说若不是眼下新宋初建,稳字当头,他真要一查到底,治了赵彦那的罪。
稍后,范钟进来了。
赵玉林将钱市十三铺犯案的情况简单介绍后明确地讲,这其中赵彦那肯定有事,但眼下新宋国初建,需要稳定,中枢院就不寻根问底的再追究下去啦。
老曹亲自给范钟布置,让范钟去找赵彦那吃酒叙话,建议他以识人不明,御下不严自责,辞官了结。
赵玉林说这也算是咱们新宋在依法依律办事,钱复兴案便到此为止。
范钟表情凝重的点头,小心地问钱复兴那厮抓住啦?
赵玉林摇摇头,说那厮从南门码头跳下水后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巡查司搜寻多日无果,诸公都是晓得的。
老曹见他还有疑惑,笑哈哈的说都是些碎碎,理他作甚?范公此去,绝对马到成功。
他端起茶碗来叫以茶代酒干了,三个人将茶碗凑到一起碰了一下喝过。
待范钟离去,老曹问他赵彦那走了,刑部谁来干?
他说没想好呢,问老曹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老曹说他也没有,全国要是统一了,孟公倒是很适合,只是人家还在庐州单干呢。
赵玉林笑笑说他也是这样想的,就让游式先带着吧,需给他说明了。赵玉林说西北还有一个郭虫麻,此人也是刚直不阿,依律办事之人,就是还想着要和蒙军斗。
老曹有些疑惑的说是个金人呢。
他笑着问老曹忘啦,咱们新宋是四海之内皆兄弟呐,国主可不能自分彼此,只要爱国爱民,就是兄弟姊妹一家人。
眼下咱们军中可是有不少过去的金国遗民,他们都一样的在为新宋国流血牺牲呐。
老曹立即沉默了。
是啊,不少儿郎还是他亲自招募的呢。他喝下一口茶后叫散了,回去歇着。
西门,赵彦那府上。
范钟到访,可是吏部尚书,和他一样的中枢院副主任。赵彦那很高兴的迎进花厅,还将两个儿子叫来陪酒。
范钟却是面有难色的说要单独和赵公叙话,俩儿子立即知趣的告辞离开了。范钟单刀直入,奉劝赵彦那告老还乡。
这厮立即石化,像犯了老年痴呆似的盯着范钟不说话。
范钟缓缓地说他是奉了新任国主曹公的旨意过府来传达上意的,钱市十三铺扰乱新宋国金融罪大恶极,赵公家通勤牌失窃到了钱复兴手上,成为资敌助贼的工具。中枢院念在赵公乃立国之重臣,不予追究罪责,赵公自己总得有个姿态嘛。
赵彦那的眼睛刚转动了半圈马上又直啦,稍息才哆嗦着问:是赵弃儿,赵玉林的意思?
老夫有罪?
顺风司查到了啥了?
范钟从他急切的神情里已经看出了端倪。
原来,范钟觉得曹友闻和赵玉林仅仅是因为通勤牌失窃就要赶赵彦那走有点过分,如今看来,可不是一个通勤牌失窃那么简单。
范钟淡淡的的说这新宋国可不像临安一朝,玉林强调张弛有度,依律办事,人人平等。但凡有罪必须惩处。
赵彦那最担心的是那钱复兴并没有逃脱,而是被顺风司抓住抖出了当年他助纣为虐私发钱引的事情。
所以,他才放出了自家的通勤牌相助钱复兴逃出成都。
尽管他最后逼死身边的侍女,掐断了线索将自己洗刷得干干净净。但是若那钱复兴被抓住,有了呈堂证供的罪状就完蛋啦。
范钟见他的神志已经混乱,劝他早作打算后起身告辞。
末了还不忘告诫他一句:范某观那玉林小哥亦是宽宏大度之人,此事如此了结最好,皆大欢喜,皆大欢喜嘛。
随即大步流星的离开赵府。
范钟和赵彦那在临安同朝为官之时,官位还在赵的上面,他自然可以摆出上官的姿态。再加上他已经判定赵彦那在钱市十三铺的问题上绝对有染,他已经清楚曹友闻要赵彦那告老还乡属于黄鹤一去不复返。
既然此人的仕途已经终结,那还管他做甚?
天明,赵彦那已经收拾好行李,再三嘱咐俩儿子清清白白做官后不辞而别,带着老婆姨太太匆匆离去。
赵玉林来到府衙,老曹告诉他赵彦那已经递交辞呈离开成都回老家了。
他说如此也好,免了告别宴上的尴尬说辞。
老曹要把兵部尚书的位置交给他做,赵玉林不要,叫苗贵来做,军队里的兄弟应当有人在朝中做事。
他还是做自己的神威军指挥使。
老曹说这如何使得?兵部可是统御了神威军的。
他说自己还是中枢院的副主任嘛,对兵部有指导、监督的职责。以后的尚书就总览兵部全局。接受大家的监督。
三日后,李公选定了黄道节日,曹友闻正式就任新宋国中枢院主任,成为新宋的第二任国主。
《成都旬报》大幅红头标题宣告曹大将军就任新宋国主啦,新一任的中枢院只有五个人:他们是曹友闻、李忠棉、范钟、赵玉林和赵飞燕。
老曹十分开森的宣布新宋国建立台谏堂,丁公任第一任堂主,专门从事治国方略的征集、治国人才的发现和朝廷官员的监督。
跟着就给丁公送上一本大红聘书。
老头儿欢喜了,连呼大善呐,离职退休后还能为国家出谋划策,发挥余热。
江东的临安是最快获悉新宋国易主消息的,报纸一到临安就送去了史儿子的宰相府。
他刚吃下两口茶,正在感叹曹黑子运气爆棚,皇宫里的伪帝赵炳就来人请他去朝堂议事了。
史儿子来到皇宫,见诸般重臣已经齐聚朝堂。
赵炳对他心有不满地说眼下北蛮又起兵南下,蜀中曹黑子主政变天,一件件全是大事、急事,诸位爱卿可要替朕分忧呐。
户部尚书马上给他报告税银收不上来了。
自从川蜀发行了新币之后,商人富家几乎都换了新币做交易啦,他们印制的钱引根本就用不出去,除了兵部用来发饷购军资以外几乎都成了废纸一张啦。
众臣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大家都觉得川蜀的新币有银币背书,等值交换后深受百姓喜爱,成为江东的流通货币已是必然。
史儿子叹息一声说罢了,钱引不能再印啦,等于自取其辱,不如直接用川蜀的新币收税算了。
这叫啥话?等同于承认新宋朝廷的正统啦。
赵炳不干了,狂吼必须改过来。
然而,要改,谈何容易。
史儿子说唯一的办法是盯紧银子,咱们还是收银子,不收新币也不收银币,只收碎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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