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丹高中的校庆啊。”贝尔摩德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存在感很低的琴酒,“那你好好玩,注意伤口。”
“你们不去吗?”黑泽银咽下饺子。
“我们就算了。”贝尔摩德摇摇头,琴酒肯定不会去那种人挤人的地方,她要去的话也不会以原本的身份去,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去,揉了揉黑泽银的脑袋。
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也在放学后组团来看望住院的小伙伴,病房里一下子变得很热闹。
贝尔摩德在某方面来说要比琴酒有耐心的多,能就着各种在琴酒看来非常无聊的话题说个半天,比如最近吃了什么,伤口疼不疼,少年侦探团又破了什么案件。
琴酒从头到尾不参与对话,坐在椅子上看手机,不知道看了什么,在这几人交流的空隙开口问道:“校庆在什么时间?”
“就三天后。”黑泽银看向琴酒,“你要去吗?”
“不去,”琴酒先回答了黑泽银的问题,然后抬头对上几人好奇的眼神,解释道:“有个拍卖会在那几天召开,你想去看看吗?”最后一句话是对着黑泽银说的。
“想!什么时候?!”黑泽银精神一振。
“到时候我来接你。”琴酒没说具体时间,拍卖会会持续两三天,具体哪天去得看琴酒的日程安排。
“拍卖会?”孩子们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眼中闪着好奇的光芒。
“那里会卖宝石吗?”这是光彦。
“会不会有很漂亮的裙子?”这是步美。
“会有世界上最大的鳗鱼饭吗?”这毫无疑问是元太。
“阿笠博士,我们能去吗?”三个真孩子齐刷刷地看向乐呵呵的阿笠博士。
“这……”阿笠博士顿时头大,他根本不知道哪里什么时间开拍卖会啊!
“入场费一人至少20万。”贝尔摩德自然也清楚这场并不算光明正大的拍卖会。
“一个人20万?!”阿笠博士原本还在犹豫的心瞬间退缩了,而且这只是入场费,里面拍卖的东西无疑都是天价,除去黑泽银,他们一共六个人,也就是1200万。
“入场费都这么贵?”黑泽银怔怔地看向琴酒,这种高规格的拍卖会外界却没有任何消息,很明显并不是什么白色的拍卖会。
“这只是最低的费用,要包间的话会更多。”琴酒并没有将这点入场费放在心上,拍卖会又不是观光旅游景点,肯定得设置金额来确保进拍卖场的人是有能力高消费的人群。
“里面都有什么东西啊?”黑泽银忍不住好奇道。
“五花八门。”琴酒没有具体说,反正都打算带黑泽银过去了,让他自己去看不是更清晰?
“20万日元,能买多少鳗鱼饭啊?”元太对于这么大数额的钱并没有太清楚的概念,只能以鳗鱼饭来等价代换。
“是20万美元。”琴酒语气淡淡地纠正,这下就算是家庭富裕的柯南也有些错愕了,20万美元,2500多万日元,而这仅仅是最低级的入场费!
对上阿笠博士、江户川柯南、黑泽银震惊的眼神,琴酒有些莫名其妙,“这种拍卖会不可能用日元结账。”
“这么贵啊。”黑泽银莫名有些退缩,他去了不一定买什么东西,白白花这么多钱,黑泽·小财迷·银不乐意给拍卖会送钱。
“只是让你去长见识。”琴酒倒是毫不在意,他又不缺钱,那些钱在银行存着也只能用来生利息,钱在琴酒眼中更像是一串数字。
黑泽银惊愕脸。
长……长见识?!
⊙▽⊙
“多见一些什么坏处。”贝尔摩德也不以为然,无论是她还是琴酒,都不是缺钱的主,他们有绝对的能力给黑泽银提供一个广阔的高水准平台,多见一些事,多见一些人,将眼光放长远一些。
拍卖会的话题也到此为止了,贝尔摩德轻轻松松将话题转向了其他方向,琴酒与其这个拍卖会也是因为他突然想到了而已,就顺便问问黑泽银,他本人倒是没有多大的兴趣,更大规格的拍卖会他都不知道参加了多少次了。
两人在医院呆了几个小时,很快就离开了,雷克萨斯LC里,贝尔摩德点燃一根烟,看着琴酒的侧脸,“那种拍卖会,应该有不少非法行为吧,你怎么会想带小银过去?”
“他不可能是纯白的,”琴酒则是相当冷静,这也许是一件悲哀的事情,但是黑泽银身为琴酒和贝尔摩德的儿子,就注定了他不可能和步美那些孩子一样天真无邪,更大的可能是处于灰色地带,在法律边缘徘徊,“见识一些黑色交易没什么坏处。”
这种拍卖会里什么都可能看见,但是又不会过于血腥暴力,最适合让黑泽银去长见识。
“也是。”贝尔摩德靠在座椅上,目光注视着黑泽银病房的窗户,阳光正好,灿烂明媚,玻璃的反光让她看不清里面的场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贝尔摩德突然笑道:“Gin,你说如果当初黑泽银没有出生会怎么样?”
“没有如果。”琴酒控制着方向盘,目光不变,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人不可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就像他无数次想杀死几岁大的自己,但是他还是活到了二十岁。
贝尔摩德弹了弹烟灰,“你还真是现实。”
“难道要沉浸在幻想之中?”琴酒不客气地反问道,而且很刻薄地评价道:“那估计活不到明天。”
“话说回来,你好像对柯南挺关注的。”贝尔摩德控制着心跳,状似随口一提,琴酒的过多关注这对于工藤新一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谈不上,”琴酒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只是感觉黑泽银和那群小孩混在一起好像什么麻烦事都能遇到。”
贝尔摩德沉默了两秒,这一点她没办法否认呢,琴酒之前没在RB感觉不明显,但是她一直关注着黑泽银的情况,自从江户川柯南转学过来,黑泽银遇到命案的概率直线上升,抢劫、炸弹、杀人、飞机失事……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遇不到的事情被他们撞了个遍,“运气的确有些背。”金发女郎笑了一下,“不过小银和他们相处的还不错不是吗?”
“表面上不错。”琴酒没有反驳,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有些冷漠,“短时间内也不会有问题。”
黑泽银对于那些凶杀案兴致勃勃,对生命缺乏敬畏之心,黑泽银可以面不改色地看着一个人在自己眼前死去,那些小孩可不会,所以只会有两种结果,黑泽银隐藏了自己的冷漠和那群小孩混在一起或者分道扬镳。
这些事情贝尔摩德自然也能想到,白皙的手指弹了弹烟灰,将烟头碾灭在车载烟灰缸里,那双漂亮的像是浸在水里的绿宝石一样的眼睛里带着浅浅淡淡的笑意,澄澈透亮却让人看不真切,就像她这个人一样,永远藏在迷雾中,“但这个问题不应该由我们作答不是吗?”
黑泽银的路,让他自己去走,他们能做的,不过是让他走的平坦一些,就像琴酒一直在做的,会出手摆平麻烦的人和事,也会帮你分析问题,但是不会替你做选择——前提是不涉及到琴酒自己。
如果将琴酒牵扯其中,他只会做出最优选择,这个选择也许是代价最小、利益最大的选择,却不是其他人想要的选择。
琴酒将车稳稳当当地停在白色实线前,盯着贝尔摩德过了半响,金发美女脸上挂着魅惑神秘的笑意,并没有因为琴酒的注视而有任何异样;银发男子神情冷淡,碧色眼眸平静幽暗。
四目相对,就像是对峙一般,谁都没有后退一步,气氛一时间有些剑拔弩张。
“绿灯了。”贝尔摩德轻巧地化解两人之间冷凝的氛围,琴酒冷嗤一声,发动了汽车,车内气氛再度恢复正常。
“多谢。”公寓楼下,贝尔摩德伸了个懒腰,巧笑嫣然。
银发男人点燃了一根烟,沉默地盯着贝尔摩德颜色明显变淡了很多的金色卷发,比起最初的灿若骄阳,现在她的头发已经有些向银色发展的迹象了——就像琴酒一样的充满了神秘但也诡异的银色。
在贝尔摩德抬腿准备离开的前一秒,琴酒敲了敲车窗,金发女郎疑惑回头,琴酒的神色在缭绕的烟雾中看不真切,他递过来一枚微型存储器,只有小指指甲盖那么大小,声音晦涩难明,“建议你断网后再打开。”
贝尔摩德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她知道琴酒一向不会无的放矢,“OK~”
这一刻的贝尔摩德还不知道琴酒究竟给了她一份多么恐怖的资料。
那是一个血淋淋的现实,一段被尘封的过去,一个埋葬了众多天才少年尸骨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