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尸体就交给清洁工处理吧,利用专门的网站通知了他们,琴酒一步一步朝自己安全屋走去,刚刚精神高度集中还没注意,现在一停手,身上的伤口开始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硬撑着走到了自己的一个安全屋,检查环境,消除痕迹,琴酒呼吸沉重,从柜子里抽出一个医疗箱,里面的药品工具一应俱全,琴酒脱下自己的衣服,右小臂断裂,右手划伤,脖子有伤口,胸前一道血淋淋的割伤二十多厘米长,不过不深,没有伤及肋骨和内脏,就这几道伤口比较致命。
用酒精将针头消毒,然后穿线,自己给自己缝合伤口,这里没有麻药,就算有对他也没什么效果,大剂量的麻药会影响神经,汗水从额头冒出来,一针又一针,仔细地将胸前的伤口缝合好,半个小时才处理好胸前的伤,将针线剪断,琴酒呼吸急促,他有痛觉神经,而且比常人更加敏锐,又因为不喜欢让别人近身所以一直都是自己处理伤口,拿消毒棉签将缝合好的伤口消毒,顺便擦干净了血迹,用防水绷带包扎,确定既能最大程度地避免外界细菌感染到,又不会影响透气。
还有右手心的伤口,这个稍微深一些继续缝合,这次的时间稍微短一些,十几分钟就搞定了,消毒擦血包扎,然后是右小臂,抹上一个绿油油断不知名药膏,然后用高分子夹板固定,绷带绑好,确定不影响自己肘关节和腕关节活动,至于脖子上这道,这个伤口是最轻的,消下毒抹点药就行了,贴上创可贴防止细菌感染。
一通操作下来,距离琴酒进入安全屋已经一个小时了,将染血的绷带棉花销毁,用过的医疗用具全部清洗消毒,顺便将头上脸上的那些脑浆血液冲干净,将安全屋里自己受伤残留的痕迹抹除,琴酒才瘫在沙发上,失血过多,他晕的厉害,但是不处理干净这里他也没办法安心休息,万一有什么人突然闯入,他才能够毫无后顾之忧地迅速撤离。
琴酒靠在沙发上,脸色惨白,嘴唇都没什么血色,双目闭合,看着就像是一个脆弱的玻璃娃娃,他只是稍作调整,不会在这里久留。
哪怕身体疲惫到完全不想动弹,琴酒还是睁开眼睛眨了起来,最后清除了一下自己过来的痕迹,趁着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来,沿着小巷返回自己公寓。
避开伤口清洗了自己脸上头上沾染的脑浆和血液,销毁自己染血了的衣服,又用毛巾将身体擦拭了几遍,换了身新衣服,喝点水吃几颗枸杞,返回卧室睡觉。
在伤势恢复之前没什么重要事情他不打算出门了,就宅在公寓里养伤,虽然说是养伤,实际上就是睡觉,不过琴酒睡的并不安稳,伤口的刺激不可能忽视。
琴酒在公寓里宅了好几天,除了每天必要的生活需要,基本上都是在睡觉,白天在阳台,晚上在卧室,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这样近乎瘫痪的养伤日子并没有过太久,琴酒是被贝尔摩德的一个电话拉出大门的,“什锦在大阪府和泉市出现了。”
什锦,Panache,将啤酒和柠檬饮料1:1混合倒入啤酒杯而成,是组织的一位科研人员,只不过在几年前叛逃,是少有的躲过组织追杀的叛徒之一,重要的不是这个人,而是什锦在逃离组织之前盗走了组织的一款药剂,APTX0096,可以让人进入一种假死状态,没有呼吸,心跳接近于零,但是如果两个小时内没有及时注射解药,假死就变成真死了。
“知道了。”琴酒睁开眼睛,太阳晒在身上暖烘烘的,挂了贝尔摩德的电话,通知伏特加,自己起身去卧室,拆开绷带、上药、重新包扎、换衣服、装武器,走到公寓门口,从衣架上拿起风衣,帽子往头上一戴,下楼。
伤口还没完全愈合,还得过一段时间才能拆线,为了掩饰手上的伤,琴酒戴着手套,将所有的伤口全部隐藏于衣服之下。
右小臂的高分子夹板也还没拆,伤筋动骨就得一百天,更何况他是直接骨头断裂,就算他的自愈能力极其强大,也需要一个月左右才能完全恢复。
大阪府和泉市——保时捷356A停在路边,一辆哈雷摩托车疾驰而来,在窗户旁稳稳地停下,贝尔摩德推开头盔上的护目镜,放低了声音,“已经确定什锦的身份了,但是她现在牵扯到一起案件中,被警方盯上了。”
“药剂找到了吗?”琴酒手指敲着窗框,什锦肯定得死,药剂也必须回收。
“没有,”贝尔摩德耸耸肩,“什锦肯定不会轻易暴露药剂所在地。”
什锦现在被警方盯着,他们不太好动手,“搜过她家?”琴酒靠在座椅上,眼眸微眯,什锦这个人他知道,在他离开之前就已经是组织科研组的高层了,后来似乎是喜欢上一个卧底,那个卧底被组织处决了,什锦也携带着组织药剂叛逃。
他记得,那个卧底的代号好像是……苏格兰威士忌?
苏格兰是被当时在组织卧底的赤井秀一处决,至于苏格兰的真实身份,因为手机被毁,也没能查出来,后来尸体被组织处理了。
“她经常去的地方都搜查过,”贝尔摩德表示自己很敬业,“都没有发现药剂。”贝尔摩德相当讨厌组织的药物研究,但是她又无可奈何,厌恶又必须依靠那些家伙研制出的药,真的让人很反胃。
说来说去还是得先去会会什锦,药剂也许被她藏在身上也说不定,“什么案件?”琴酒说的没头没尾,贝尔摩德对答如流。
“她的丈夫死了,是被人溺毙的,怀疑是仇杀,但是什锦的丈夫在邻居之间风评很好,根本找不到什么仇人。”贝尔摩德对此不予置评,据她所知,什锦的丈夫可是个嗜酒如命的家伙,而且什锦绝对长期遭遇家暴,但是她不能报警,不仅不能报警,还要对外表现出夫妻和谐都假象,毕竟一旦报警很可能被组织追查到,组织的势力渗透在各个阶层中。
贝尔摩德对此没有丝毫同情心,组织里研究药物的那些人怎么悲惨她都只会觉得痛快,“需要我去调查吗?”
“你去问。”琴酒倒是没带什么私人情绪,什锦既然被卷入了案件,就应该有被组织找上门的心理准备,作为科研人员,她没有任何格斗能力,别说组织里经过严苛训练的行动组成员,就算是街头上的普通小混混她都对付不了,不过这女人对自己也够狠,不愧能在组织追查下躲过这么多年。
几次过肥后又抽脂减肥破坏身形,为了躲避组织不用任何信用卡,被论剑了也能忍下耻辱,怀孕了也不进医院,结婚后更是变成一个全职太太,不怎么和别人打交道。
如果不是这次意外事件,也许什锦一辈子就这么过了,但是没有如果,什锦终究是暴露在组织眼中。
“问?”贝尔摩德略略挑眉,将护目镜重新扣好,“她会说吗。”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并不在意答案,贝尔摩德拧紧油门疾驰而去。
“大哥。”等贝尔摩德离开,伏特加拿着两个鱼翅包饭过来,递给琴酒一盒,明显是现做的,包装盒还烫手。
琴酒和伏特加在车上解决午餐时,什锦那边再度迎来了警方,消瘦的女人满脸无措地看着眼前这群人,眼眶红肿、脸色惨白,“前田太太,很抱歉再次打扰你,”对于这个可怜女人的遭遇,警方也不忍再询问,但是职责要求他们必须问清楚所有的细节,“我们还有一些问题想要询问。”
“没关系,你们问吧,”前田太太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平复了一下心情,看似是一个对丈夫情意深重的女子,实际上,她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些痛快,从组织叛逃,被组织追杀,这些年她过的心惊胆战,她很清楚组织的手段,从她选择叛逃还带走了组织一个重要药剂开始,她就注定颠沛流离、惶惶终日。
现在那些家伙应该已经追查到她了吧,说不定连她家都已经搜过了。
“在前田先生死亡的当天,你都在哪些地方做了什么?”警方拿着笔准备记录,他的语气很温和,并没有任何咄咄逼人,毕竟,但凡有点同情心的人,都没办法对这个命运坎坷的女人无动于衷。
“那天我几乎一整天都呆在家里,做饭、打扫卫生,十点多出去买菜,没有离开这里。”什锦深知行动轨迹越复杂,越有可能被警方看出破绽,更何况,这种隐姓埋名的日子她过了好几年。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一个小警察盯着前田太太的眼睛。
前田太太心里一顿,低头思考了几秒,语气柔弱,“……没有了。”
回答了几个问题后送走了警方,什锦叹了一口气,不过下一秒,她所有的动作就像是被定格了一样,冷淡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早知道就这样,当初为什么要背叛?”